敖轻雪带着太白金星的信函和龙族的重礼,化作一道幽蓝水光,连夜离开了满目疮痍的临海城,直奔那传说中的万神之乡——昆仑山。
城中的气氛并未因她的离开而轻松,反而因那几例突如其来的变异事件而蒙上了一层阴霾。古神之血的恐怖与诱惑,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每个人心头。
金蟾老祖把自己关在临时开辟出的“多宝阁临海分号废墟重建指挥部”里,对着那几个封印着古神之血的玉瓶,陷入了天人交战。
“宝贝…绝对是宝贝…”他摸着玉瓶,小眼睛里闪烁着极度贪婪的光芒,“这玩意儿拿去拍卖,得换多少灵石啊…够把多宝阁开到南天门去了!”
但一想到那些变异士兵狰狞的样子,他又打了个寒颤。
“可是…这玩意儿也太邪门了…万一漏了…或者买家用了出事…俺这招牌不就砸了?还得赔得倾家荡产…”
他愁得抓耳挠腮,在原地转了几百个圈后,猛地一拍大腿!
“有了!”
他屁颠屁颠地跑去找公输夜。
“公输大师!公输大师!帮个忙!设计个绝对安全、绝对坚固、还能自我销毁的封印盒!钱不是问题!”金蟾老祖拍着胸脯,然后又压低声音,“最好…再带点追踪和反窥探功能…”
公输夜正忙着调试一台新组装的“废墟清理者叁型”机关兽,头也不抬:“没空!没看我正忙着吗?城防要紧还是你的盒子要紧?”
“哎哟!我的大师诶!”金蟾老祖一把抱住公输夜的大腿(虽然只能抱住小腿),“城防重要,俺的商业帝国也很重要啊!这可是战略级资源!妥善保管是为了更好的投资未来!说不定以后还能用来跟天庭、昆仑啥的谈条件呢!”
好说歹说,又许下了一大笔“研发经费”和“未来利润分成”,公输夜才勉为其难地答应,抽空帮他设计一个“洪荒级多功能安全封印盒”。
搞定盒子的事情,金蟾老祖眼珠一转,又有了新主意。他跑到城门口,找了块还算完整的城墙,掏出金漆,龙飞凤舞地写下几行大字:
“热烈庆祝临海城古神防御战取得辉煌胜利!”
“现限量发售‘古神之战’纪念版留影玉简(内含古神真容、战神英姿珍贵影像)!”
“另:接受‘古神之血’研究合作项目预约(需资质审核,风险自负)!”
“多宝阁重建在即,优惠酬宾,机会难得!”
写完,他得意地拍了拍手:“嘿嘿,这叫危机公关,变废为宝!顺便拉点投资!”
路过的孙悟空看到这广告,差点一棒子砸过去:“好你个老蛤蟆!俺师弟躺那半死不活,你倒在这做起生意来了?!”
金蟾老祖吓得一缩脖子,连忙赔笑:“大圣息怒!息怒!俺这不是为了筹集医疗费嘛!林老板的伤,那得花多少灵石啊!俺这是未雨绸缪!再说,俺也标注了风险自负嘛…”
… …
静室之内,林小凡的状况依旧不容乐观。
杜雨晴日夜不休地守着他,输送灵力,喂服丹药,原本清丽的容颜憔悴了不少。孙悟空则负责挡住所有不必要的探视,包括试图进来推销“古神之战纪念款护身符”的金蟾老祖。
太白金星尝试了数种安魂固本的丹方,效果甚微,只能勉强稳住伤势不再恶化。
“他的神魂受损太重,寻常丹药之力难以触及根本。”太白金星叹息道,“如今只能寄希望于龙魂髓液或瑶池仙水了。”
时间在焦虑的等待中一点点流逝。
期间,幽魄成功取回了小半瓶散发着柔和蓝光、蕴含着磅礴龙魂能量的“龙魂髓液”。杜雨晴小心翼翼地将其喂入林小凡口中。
髓液入体,化作温和却强大的能量流,缓缓滋养着林小凡干涸的经脉和黯淡的神魂。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呼吸也变得有力了许多。
众人见状,皆是大喜。
然而,好景不长。龙魂髓液的药力耗尽后,林小凡的状况虽然好转不少,却依旧未能苏醒。那更深层次的本源道伤,如同顽固的礁石,难以撼动。
“龙魂髓液虽好,但属性偏阴,与林小友体内那股至阳至刚的战意和混沌之气并非完全契合,只能治标,难以治本。”太白金星诊断后,得出结论,“看来,非瑶池仙水不可了。”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了西方,期盼着敖轻雪能带来好消息。
… …
数日后,一道水光掠过天际,敖轻雪风尘仆仆地返回了临海城。
众人立刻围了上去。
“轻雪公主,情况如何?”杜雨晴急切地问道。
敖轻雪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中却有一丝振奋:“幸不辱命!我见到了西王母座下的青鸟使者,呈上了金星前辈的信函和龙族礼物。西王母已知晓此事。”
“她怎么说?”孙悟空急不可耐。
“西王母言道,瑶池仙水乃天地灵根所产,非同小可,不可轻予。”敖轻雪的话让众人心头一紧,但她话锋一转,“然而,王母感念林恩公击退古神,守护人间有功,且龙族与昆仑素有渊源,故特许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昆仑山脚下,有‘三关九窍’之试炼,乃昔日众仙磨砺弟子之所。王母法旨,若林恩公能自行通过‘三关’试炼,抵达瑶池畔,便赐他三滴仙水,助他疗伤并重塑根基!”
自行通过?众人看向依旧昏迷的林小凡,这怎么可能?
“这…这岂不是强人所难?”杜雨晴蹙眉。
敖轻雪忙道:“青鸟使者另有口信:王母知林恩公伤势沉重,特准其友人可携其同行,但试炼之力,需由其自身承受大半。且…王母暗示,试炼之路,或许本身也是对心志和根基的一种磨砺与修复。”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这西王母,既给了机会,又设下难关,其心思,着实难测。
但无论如何,这总归是一线希望!
“去!必须去!”孙悟空斩钉截铁,“俺老孙倒要看看,什么三关九窍,能难得住俺师弟!”
杜雨晴也坚定点头:“我陪他去。”
太白金星抚须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昆仑路远,且需通过天庭辖地,老夫可修书几封,为你们打点一二,减少些麻烦。”
就在众人商议如何前往昆仑之时,静室内,昏迷中的林小凡,意识正经历着一场奇妙的变化。
在龙魂髓液的滋养下,他的神识恢复了一丝清明,虽仍无法控制身体,却能内视自身。
他“看”到自己破碎的经脉在缓慢愈合,黯淡的神魂如同被温水包裹。但更重要的是,他“看”到识海中,那造化玉碟碎片,正利用这难得的平静期,缓缓地释放出之前吸收的、来自刑天战意、地藏佛力、祖龙感悟的诸多信息碎片,并将其与那一缕混沌始炁进行着极其缓慢的融合与梳理!
虽然过程缓慢,且带来的神魂刺痛如同针扎,但他能感觉到,自己对力量的理解,正在发生某种潜移默化的、深刻的蜕变!
尤其是对那“干戚”的感悟,不再是简单的召唤和使用,而是开始理解其内部蕴含的“执念”、“战斗”、“守护”、“破碎”、“重生”等更加复杂的法则碎片。
甚至…那星标罗盘传来的【昆仑·瑶池】坐标,也仿佛受到了牵引,与造化玉碟的推演产生了一丝共鸣…
仿佛,那昆仑试炼之路,对他来说,并不仅仅是疗伤之地,更可能是一场…机缘?
就在他意识沉浸于这种奇妙状态时,府外突然传来金蟾老祖兴奋的尖叫声:
“发了!发了!哇哈哈哈!俺老蟾真是个天才!”
只见金蟾老祖抱着一个刚刚由公输夜打造好的、布满符文、看起来就坚固无比的金属盒子,盒子里装着那几瓶古神之血。他刚才尝试性地放出一点“寻求研究合作”的风声,竟然真的引来了几个隐藏宗门和神秘势力的暗中询价,开出的价码让他心脏差点跳出来!
“冷静!冷静!奇货可居!待价而沽!”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眼睛里闪烁着精明(和贪婪)的光芒,“得搞个拍卖会!对!匿名拍卖!只能在天庭和昆仑的大人物之间进行!这样既能卖出天价,又能转移风险…嘿嘿嘿…”
他似乎已经看到无数灵石在向他招手。
然而,他并没有注意到,在城主府的阴影角落,一个之前负责处理变异士兵尸体、身上残留着一丝极淡血雾的修士,正用一双微微泛红的眼睛,贪婪地盯着他手中的盒子,喉咙里发出极轻微的、压抑的嗬嗬声…
昆仑之行尚未开始,临海城的暗流,已然开始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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