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的他是纯善的。
第二世的他经历了无数的磨难与背叛,带着点奸诈,带着点儿无耻……
现在的他有底线,也必须有底线,但他不会拘泥于形式。
跟他无仇的他不会轻易招惹,跟他有仇的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他是被雷劈死的,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他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因果报应。
渡大乘雷劫的时候,他被紫色雷电劈死了。
大概他不被雷劈死,也会被他那些仇家联手灭了吧!
他是整个青冥界炼丹一道的奇人,他受无数人追捧。
那些人追捧他,只为了让他炼制一炉丹药。
还有一些人恨不得他死,他们自然是他的仇人。
为了往上爬,他确实没做什么好事。
一个雷劫而已,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知道混元珠不会让他出事。
就算那些人围攻他,他也可以在危机时刻躲入混元珠。
可是他没想到是上天要灭他,他被紫色雷劫劈死了。
死后重生,他所有的财富自由都失去了。
也许在重生的那一刻,他对生命就有了敬畏。
大概这世上真有因果报应,特别是修士与凡人之间的因果报应。
青冥界有种说法,那就是不能多造杀孽。
为了活下去,最初的他杀了不少人。
为了往上爬,后期的他也杀了不少人。
起初的他没有经验,还有一些怜悯之心。
第一次杀人,他手抖的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他也不知道斩草除根的重要性,结果杀了一个引来了无数个。
他不停的逃亡,每天生活在生死边缘。
那时候的他不在乎因果。
如果这世上真有因果报应,他前世为什么会活得那么艰难?
他善良淳朴,他任劳任怨,这些优良的品质为什么没有让他活得更好?
反而让他深陷泥潭?
四十来岁就死了!
他不信,所以他任意妄为。
陈怀远甩了甩脑袋,把以前的事都甩了出去。
他想那么多干什么?
过好现在就够了!
他不会等着谢晏清醒了跟谢晏清讲条件。
很明显,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谢晏清根本不会答应。
既然不会答应,他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谢晏清想干什么他都会无条件的支持。
他还真不信,他捂不热谢晏清那颗心。
现在有了主仆契约的约束,谢晏清自然不会违逆他。
这样想着的陈怀远抱起谢晏清,再次给谢晏清喂了点灵泉水。
这才心念一动出了空间,两人还躺在被窝里。
被子破旧,脏污,配此时的他们俩刚刚好。
他抹了一把脸,脸上的脏污越发的明显了起来。
整张脸就跟鬼画符似的,乌漆抹黑的。
懂医的一看,就会觉得他是中毒了。
他不能清洗,他已经成了修士,尽管只是一个炼气一层的小喽啰。
那也是修士,引气入体,洗经伐髓……
他相信他现在的容貌,气质可不止提升了一个度。
那层脏污就是他的保护色。
本来他不需要这样委屈自己,陈家人杀了就是。
凭他现在的能力,他走到哪里都不会被人欺辱。
可是被雷劈的滋味他记忆犹新,现在想起来还全身难受。
陈家人要死,保险起见这些人不能死在他手里。
引气入体成功的那一刻,他就发现他与陈家人的因果线还在。
因果线还在,他就不能杀人,他不想再被雷劈。
如果哪天因果线消失了,陈家人他杀起来也没什么事。
但是现在不行。
还有,他还不知道谢晏清的打算。
他也想听听,谢晏清醒了后有什么想法?
谢晏清以后是他的道侣,他自然要在乎他的感受。
看着自己怀里的人,陈怀远低头在谢晏清额头上亲了一口。
有些疲惫的陈怀远眼睛一闭,脑袋一耷拉,就要进入香甜的梦乡。
谢晏清沉睡中觉得有些冷,他不由自主的寻找热源,往陈怀远怀里拱了拱。
看着谢晏清这无意识的动作,陈怀远的唇角无意识的勾了勾,这才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他是被一道吵闹的声音惊醒的。
“天杀的,这陈家怎么回事?
人怎么都躺在院子里?”
“王婶子,你在墙头上瞎咋呼啥?”
“哪有咋呼?
你赶紧上来看看,这陈家人怎么都躺在院子里了?
莫非他们家招贼了?”
“不会吧!”
“什么不会?
这都中午了,这陈家大院还关着门。
我爬墙头看了一眼,真是不得了。”
“我也看一眼!”
紧跟着,就是爬墙头的声音:“还真是,赶紧叫村长,喊大夫去。”
“喊什么村长?
人家陈家只认族长,他们家什么时候认过村长了?”
“对对对,那就找族长。”
紧跟着,就是噔噔噔的跑动声。
没过多大会,陈家大院外面越发吵闹了起来。
“啧啧啧,这陈家老三和大闺女,还有陈老太就那样躺在院子里。
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这三人有没有生病?”
“生病了找大夫,陈家肯定是遭贼了。”
说到这里,那大婶压低了声音。
“大概可能是遭报应了。”
“你在瞎说什么?”
“我哪有瞎说?
你们还不知道吧!
昨天陈老太给陈大牛娶了一房媳妇儿。”
“你说那么文雅干什么?
那叫媳妇儿吗?
那分明是契兄弟,没想到陈家这么富有的人家,居然也给儿子找契兄弟。”
“对对对,那陈老太给陈大牛弄了个契兄弟。
听说那契兄弟抬来的时候都快死了,是陈老太花半两银子买的。”
“你说这陈老太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陈大牛不是他们家儿子吗?”
“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那陈大牛要是他们家儿子我给他们免费干两年活。”
“你得了吧,还两年?
就他家那强度,两个月你都受不了。”
“重点是这个吗?
我重点说的是,陈大牛绝对不是陈家的孩子。
如果是自己家的孩子,哪忍心那样折磨他?
陈老太对待别的孩子什么样?
对待陈大牛又是什么样?
只要眼睛没瞎的人,都知道这里面的道道。”
“你可得了吧!
别再这样说了,免得让陈老太追着打!”
“你说的倒也是,那死老婆子太凶悍了!”
“……”
“村长,你看这事?”
“我看这事?
你是陈家族长,他们陈家人一向都听你的,今天这事当然也听你的。”
陈族长带着迟疑:“这不合适吧!”
村长面无表情:“有什么不合适的?
你再耽搁下去,院里的那三个人没准就病了!”
陈族长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大太阳,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他指了指两个壮小伙。
“你们俩从墙头翻进去把大门打开,大夫找来了吗?”
“大夫在来的路上,岁数有些大,脚程有些慢。”
“……”
听着外面的话,陈怀远老神在在的爬了起来,给谢晏清喂了些灵泉水。
现在的他还昏迷着,没有办法吃饭。
给谢晏清喂完了灵泉水,他在空间里找了找,拿出了白面馍馍。
吃口白面馍馍,喝口灵泉水,倒也另有一番滋味。
等他吃好喝好后,院子里已经有人进来了。
不过,他这里还没有人过来查看。
此时的他还叫陈大牛,不光在陈家是隐形人,在村子里他也是个隐形人。
吃饱喝好的他,又躺在了被窝里搂着谢晏清。
他通过契约联系混元珠:“小珠珠,帮我看看陈家的户籍在不在?
找出我那一页,我得想办法把自己择出去才行。”
传着音,他低头看着谢晏清:“我可不能让晏清跟着我受罪。”
混元珠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没过多大会儿,他兴奋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陈大牛,你的户籍上就你一个,你就是户主。
陈大牛,没想到你在修真界日天日地,原来你在这里却活得这么窝囊!”
陈怀远皱了皱眉:“不许叫我陈大牛。
户主是我自己,那感情好!
分家势在必行,最好是我被逐出族才好。”
说着话他啧啧称奇:“以前我还不知道陈怀素的意思,现在我终于知道了。
我一个户头,他们不让我去服兵役自然要花大笔的银钱。
怪不得陈怀素曾经说过,我是个败家子,现在看来我还真是个败家子!
陈家人为了不让我出去见世面,害怕我脱离他们的掌控。
他们不让我去服兵役,可是花了不少银钱。”
混元珠撇了撇嘴,哦了一声,就没下文了。
现在的陈怀远绝对不是陈大牛那么好欺。
既然如此,他要操什么心?
他拿陈怀远没办法,陈怀远拿他也没办法。
本命契约,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个死了,另一个也会死翘翘。
他们俩虽然有时候相爱相杀,但也同舟共济。
陈怀远知道混元珠没把他的事放在心上,不过他也不在乎。
他的黑历史太多了,也不在乎多添加这些。
有了这些黑历史,别人可能还会对他的黑化之路有所体谅!
陈怀远静静的等待着,没过多大会,院里就响起了大夫的声音。
“没什么事,就是受凉了,熬点药就好了。”
陈怀远撇了撇嘴:“真是个庸医,连中毒都查验不出来。
查不出来更好,也能少去我不少麻烦。”
众人听了大夫的话,抬人的抬人,熬药的熬药。
熬药的刚到厨房门口,就喊了起来。
“天哪,这陈家居然真的遭贼了,厨房都被人搬空了。
赶紧看看陈家其他人有没有出事?”
紧跟着,后院也响起了惊叫声。
“娘呀,这陈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这房间怎么都空了?”
院子里的人听着他们的喊叫声,一个个都跑去查看了起来。
跑到正厅的人看着地上的陈老头和陈怀棠也喊了起来。
“陈老头和陈怀棠在这里,大夫,大夫你赶紧过来看看。”
陈怀远的破门也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了。
咣当一声,那门差一点反弹回去打到推门的人。
那人快步往床边跑,看着床上的两人忍不住也喊了起来。
一人脸上脏兮兮的,一人脸色苍白如纸,这到底怎么了?
“快快快,床上还躺着两个,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陈怀远:怎么说话的?
明明活的好好的,怎么就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随着他的声音,呼啦啦的又跑进来几个人。
“哟,这味道可真难闻,这陈大牛怎么在这里住?”
“不在这里住在哪里住?
那半边是牛棚,味道当然不好闻了。
开窗,开窗,赶紧把窗子开开,这味道……”
“大夫怎么还没来?”
“大夫在陈老头那边,这里待会儿才能过来。”
说着话那人探了探陈怀远和谢晏清的鼻息:“还行,有气,没事。”
“有气儿就好,有气儿就好,吓死我了。”
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你们说,这陈家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人都晕倒在了地上,东西也都被人偷走了,你说他们家是不是遭了报应?”
“别胡说。”
“我怎么胡说了?
这陈家的做派可不咋地,遭报应不是挺正常的吗?”
“走走走,出去说,这味儿太特么的难闻了。”
一帮子人听了那人的话,又呼呼啦啦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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