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渐沉的暮色和喧嚣。日光灯管发出嗡嗡的轻响，照亮了空气中细微的浮尘。游戏厅里，机器运转的声音此起彼伏，客人也在慢慢散去。
林军站在柜台旁，看着这一切，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比往日多了几分沉静。他抬手敲了敲台面，声音不大，却让附近的几个兄弟——小胖、黑子，小山，还有另外两个看场子的兄弟都看了过来。
“都过来一下，说点事。”林军声音平稳。
几人围拢过来，小胖擦着手从里间走了出来，黑子和小山则放下游戏机摇杆。
“今天，我和小胖去看了个新地方。”林军开门见山，目光扫过几人，“在城南那边，地段不错，面积比咱们这儿大上一倍还不止。”
他顿了顿，观察着大家的反应。小胖眼睛一亮，黑子则微微皱起眉，似乎在思考什么。
“咱们这第一个店，”林军指了指脚下，“算是走上正轨了。自从上次见了刘三爷，摆了那桌‘和头酒’之后，确实清净了不少，没再有不长眼的过来生事。”
提到刘三爷，几人的神色都严肃了些。那次的经历让他们都明白，这行当光靠硬碰硬不行，还得有能镇得住场面的关系和手腕。林军这一步走得险，但也确实走出了效果。
“所以，我琢磨着，第二家游戏厅要加快推进了。”林军说出了最终目的，“新店那边，地方大，机会也多，但摊子铺开了，事儿也更杂。”
他看向小胖：“小胖，营业执照这块，还是得辛苦你跑一趟。去找赵哥文化局的那位兄弟，张科长。路子咱们走过一回，规矩你都懂，该打点的不要省，尽快把手续办下来。”
小胖闻言，用力点点头：“军哥放心，那边我熟，张科长也好说话，我明天一早就去办。”
接着，林军的目光转向小山，皮肤黝黑，话不多，但做事狠辣牢靠，这几次的经历，让林军看了比较满意，也是林军颇为倚重的兄弟。
“小山，新店那边，以后你多费心。前期装修、招人、看场子，这一摊子事，你牵头搞起来。”林军语气加重，“那边地方大，鱼龙混杂，刚开始肯定有不少麻烦，你得给我盯死了。”
小山眼神一凝，没有丝毫犹豫，沉声道：“明白，军哥。交给我，出不了岔子。”
“英子，这边你暂时就多看着点”林军看向叶英。
叶英慎重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安排完最关键的两件事，林军的神色稍微放松了些，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新店的二楼，我看了，空间挺敞亮。我打算隔出来一间，好好装修一下，弄个像样点的办公室。以后那边……就当是我们的主力店了，我也多半时间会在那边。”
这意味着生意的重心将要转移，也意味着林军的事业又踏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几人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兴奋和跃跃欲试。
“军哥，这是大好事啊！”小胖搓着手笑道。
黑子也咧嘴笑了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没错，咱们是该扩大地盘了。”
林军点了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行了，事就这么个事。都心里有数就行。小胖抓紧办执照，小山和黑子这几天跟我再去新店细看看，其他人就暂时留在这边店里帮助你英姐，散了吧。”
几人散去，各忙各的。游戏厅里的嘈杂声依旧，但在这片熟悉的声响之下，一股新的、充满野心的力量正在悄然涌动。林军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色，点了一支烟。内存条生意那边也稳定了，新的店铺已经选定，下一步，就是如何在这片更大的天地里，打下更坚实的根基。
接下来的几天，林军几乎泡在了城南的新店里。灰尘弥漫，敲打声不绝于耳，空气中混合着油漆和木材的味道。他带着小山和黑子，三个人成了新店装修现场的常客。
林军手里拿着卷尺和规划草图，事无巨细地亲自过问。游戏区的布局、线路的走向、照明的位置，他都一一敲定。
“军哥，这批机器什么时候发过来？”小山看着空荡荡的一楼大厅，问道。
林军展开一张发货单，指着上面：“跟赵哥朋友那边联系好了，第一批货，下周三到。主要是街机，格斗、射击、赛车，流行的都配齐。到时候你带人负责接货、安排好店里的兄弟，小心以防不长眼的捣乱。”
小山点头，黝黑的脸上满是认真：“放心，我找的都是靠得住的兄弟，手脚麻利。” 他已经迅速进入了新店主管的角色，监督进度，眼神里透着股要把这里牢牢看住的狠劲。
林军的目光投向通往二楼的楼梯。那里相对安静一些，工人们正在做隔断。
“二楼，除了最里面那间给我留出来做办公室，其他的空间，”林军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但异常清晰，“全部打通，规划好线路和位置，用来摆老虎机。”
黑子和小山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老虎机这玩意儿，来钱快，吸引力大，但风险也比普通的街机高不少。这是块肥肉，但也容易招来苍蝇。
“到时候机器到了，黑子你安排人负责调试，确保没问题。二楼这块，特别是放老虎机的区域，以后多安排两个信得过的兄弟，眼睛都放亮一点。”
“明白！”黑子沉声应道，眼神已经像鹰一样扫视着二楼未来的布局，似乎在脑子里规划安保路线。
林军又走向最里面那个预留的房间。这里视野很好，能透过窗户看到楼下街道的一部分情况。
“这间办公室，”林军用手比划着，“墙要加厚，隔音要做好。门用实木的，结实点的。里面……弄个办公桌，一套沙发茶几，再弄个好点的保险柜。” 他要把这里打造成一个新的大本营，一个能让他安心运筹帷幄，也能必要时与人密谈的所在。
小山看着林军规划办公室，笑道：“军哥，这下有派头了。”
林军没笑，只是淡淡地说：“有个像样的地方谈事，方便些。” 他想的更深，这个办公室不仅是门面，更是一种姿态，告诉所有来看的人，他林军在这里是扎根下来了，不是小打小闹。等以后挣了钱了，一定要成立一个公司，有自己气派的办公楼。
很快半个月时间过去了，林军每天按时去武馆向师父学习武艺，期间也跟九州集团的钟小姐联系了几次，每次钟小姐也都是和林军开玩笑要他请客吃饭。
新游戏厅的装修以惊人的速度完成了。原本破旧的店面焕然一新，霓虹招牌闪烁着“军星电子游戏城”的字样，在城西的街面上格外扎眼。
二楼的办公室更是装修得极为气派。实木办公桌厚重沉稳，真皮沙发柔软舒适，崭新的保险柜嵌在墙体内，只露出坚固的密码门。一面巨大的单向玻璃窗正对着一楼大厅，让办公室里的人可以清晰地俯瞰整个游戏厅的情况，而外面的人却无法窥视内部分毫。林军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手指敲打着光滑的桌面，对这里很满意。
小胖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赵哥的面子足够大，张科长看到了小胖，营业执照几乎是一路绿灯，飞快地办理到手，静静地躺在林军的办公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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