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将她连同着怀里的孩子一起抱进怀里，用脸蹭了蹭她的额头。
“我们再生一个皇子吧？”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吓得顾潇潇心头一颤，连忙推开了他。
“我才出月子不久，你怎么这么禽兽？！”
哪怕是抱着孩子，她还是腾了一只手出来捏紧衣襟。
南宫翊抿唇一笑，勾起她的手把玩：“我只是想要一个太子，想要一个继承人而已，这就禽兽了？”
顾潇潇白他一眼，抽回手拢了拢怀里扭动的襁褓，指尖轻点婴儿柔软的脸颊。
“那也得等我身体恢复好了再要吧？不然……”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想起什么，眸色一凛：“等等，前几天那次，我该不会怀上吧？”
不好的记忆回笼，南宫翊心虚的扯了扯嘴角：“这……应该，不会吧。”
“那晚那么多次，谁说得准？”顾潇潇眉尖微蹙，语气里带了几分懊恼。
“嗯……若真有了生下来便是，左右早晚都要的。”他放柔语气，生怕她又因为那晚的事生他的气。
“你懂个屁！”她嗔怪着再次拍开他想要伸向她的手，目光凌厉的扫过他。
“身子还没恢复，这孩子能不能安稳落地都两说，便是生下来，底子弱了可怎么好？再者，我若是……”
“好了好了，净说些晦气话。”他打断她，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什么晦气不晦气，这些都是该考虑的实情。”她执拗地辩解。
“我……”南宫翊语塞，猛的站起来：“我这就让人去请江临来给你瞧瞧。”
顾潇潇抬眸看了他一眼，连忙拉住他的手阻止了他唤人：“瞧什么瞧，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他转过身，怔愣了片刻，突然弯腰将她怀里的人儿抱给了一旁的奶娘：“算了，走走走，先去吃饭，吃完饭再说。”
因为这个话题，南宫翊这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脑子里只一个劲的祈祷：别怀别怀，千万别怀。
虽然他不懂女人生孩子的事，但想想就知道，刚生完一个又立马怀一个，肯定会亏损身子的。
他知道她说的那番话不是在吓唬他，也正因如此，他才会那么在意那晚的事。
话说，现在避孕还来得及吗？
跪在殿中听到南宫翊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江临脸色都变了。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他基本也听懂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回陛下，女子怀孕之事因素众多，微臣也不好妄下定论。”
他哪里敢说什么绝对的话，怀没怀现在也脉不出来，唯一的办法就是虚与委蛇，先拖延时间。
南宫翊慵懒地支着下颌，墨眸半眯，定定看了他片刻，终是轻喟一声，抬手挥了挥：“罢了，退下吧。”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太医，而非能窥破天机的神人，力所不能及之事，再怎么逼问也没用。
等等！神人？
南宫翊心头猛地一动，一个熟悉的人脸骤然浮现在脑海。
观星楼的星轨沙盘上，蓍草排列如阵。
阮牧辰指尖刚触到卦象，门口便传来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看到来人，他眸色微凝，指尖动作一顿，但还是起身上前行了个礼：“参见陛下。”
南宫翊淡淡扫过他案上的卜具，径直走到一旁的梨花木椅上坐下，语气听不出喜怒：“在推演什么？”
“国运大势。”阮牧辰垂眸回应。
“可有异样？”
“并无。”他抬眼，目光平静无波：“陛下此行，想必不是为询问国运而来的吧。”
南宫翊指尖摩挲着木椅扶手，沉默片刻才开口：“你先前之事，朕未加以惩处，一则是看在皇后的颜面上，二则是感念你那段时间对她的照拂，功过相抵，此事便算翻篇了。”
阮牧辰眉峰微挑，语气带了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这里好像没有人提及此事吧，陛下。”
“咳咳！”南宫翊清了清嗓子，略显不自然地转开话题：“朕此番前来，自然不是专程说这个的。”
阮牧辰似笑非笑的扯着嘴角，重新落座：“还请陛下明言。”
南宫翊脸上掠过一丝罕见的不自在，声音压低了几分。
“皇后这不是刚生产完一个多月吗？朕与她前几日没把持住，你给看看她会不会有孕，要是怀了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
阮牧辰沉默着听完，抬眸的瞬间，目光锐利如锋：“陛下真的爱皇后娘娘吗？”
“你想找事儿？”南宫翊脸色一沉，语气陡然冷了下来。
“女子生子本就元气大伤，娘娘生公主时更是血崩亏空，身子亏耗至今未复。”
阮牧辰语气未变，脸色带着少有的凝重，直直的和南宫翊对视着，仿佛眼前坐着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一样。
“陛下行事，当真顾及过娘娘的感受吗？”
“朕并非有意，事出有因，不然也不会来问你。”南宫翊语气软了些，眼底掠过一丝真切的担忧。
阮牧辰收回放在案上的手，指尖攥了攥：“微臣测不出来，陛下请回吧。”
“你……”南宫翊猛地起身，目光带着审视：“莫不是又想趁朕不在，与她私会？”
阮牧辰迎上他的目光，神色平静无波，正要开口时又被他扬声打断。
“你该不是嫉妒了吧？”他紧盯着他的表情，眸色缓缓变深，语气带了几分讥诮。
阮牧辰淡淡瞟了他一眼，无语的垂下眼帘：“这像陛下能说出来的话吗？”
要说嫉妒，他早就妒过了，如今再看，虽然也会不甘，但更多的是希望她能幸福安康。
想到这儿，阮牧辰再次拿起桌上的卜具，看都没看南宫翊宽一眼就开始推演。
南宫翊本想再堵他两句，但看到他已经开始卜卦了，就将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又咽了回去。
片刻后，看着桌上的卦象，阮牧辰轻轻叹了口气。
“娘娘凤体本就孱弱，生产时的亏损尚未补回来。”他话锋一转，语气重了几分：“陛下日后行事，还请多为娘娘的身体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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