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咸阳宫·章台殿
庄严肃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新婚的喜悦被宫阙的威压所淡化。
公子欣与蒙嫣身着庄重礼服,依最高礼仪向始皇行三跪九叩大礼。
公子欣朗声道:
“儿臣嬴欣,携新妇蒙氏,
叩谢父皇赐婚隆恩!
父皇天恩浩荡,
儿臣夫妇感激涕零,
定当同心同德,不负圣望!”
蒙嫣亦随之叩拜,仪态万方,尽显蒙家教养。
始皇端坐御座,目光扫过这对新人,尤其在蒙娟身上停留片刻。
他微微颔首,语气听不出喜怒:
“平身。
佳儿佳妇,朕心甚慰。
望尔等琴瑟和鸣,
为大秦开枝散叶,亦为朕分忧。”
赐下如玉如意一对。
随后 始皇挥退左右(赵高虽退至殿角,但竖着耳朵),
只留“父子”二人(蒙嫣亦被请至偏殿暂歇)。气氛瞬间变得微妙。
“欣儿,新婚燕尔,长安事务可还顺遂。
朕闻你将渭南治理得……颇有章法(不提胡亥烂摊子),
长安更是气象一新。”
话中带刺,既是肯定,也是提醒:
你的动向,朕一清二楚
“回父皇,儿臣不敢懈怠。
长安春耕正忙,新农具(曲辕犁)推广顺利,
流民安置初见成效,工坊产出渐增。
唯愿百姓安居,地方富庶,方不负父皇期许。”
“若无父皇昔日允儿臣开府建牙,赐下钱粮人手,又蒙父皇赐婚得蒙家鼎力相助,儿臣断无今日微末之功。
一切皆是父皇天恩所赐!
(将功劳归于始皇,强调蒙家是“父皇赐婚”的结果,淡化自身结党嫌疑)。
“蒙恬将军此次回京,与儿臣闲谈时,仍心系北疆戍防,言及匈奴动向,忧心忡忡。
蒙家世代忠良,实乃帝国柱石。”
(既表达蒙恬的忠诚,也暗示自己与蒙家的交往在父皇监控之下,且话题是“为国分忧”)。
始皇手指轻敲御案:
“嗯。蒙家忠心,朕自然知晓。
你能安守本分,用心地方,很好。”
停顿片刻,目光如电,
“然,树大招风。长安繁盛,觊觎者众。行事当更谨慎,莫要予人口实,更莫要……结交非人。”
“盐铁之利,国之重器。
民间私煮,乱象丛生。
你既在长安……若有心得,可报与少府知晓。”
公子欣心中一凛,面上恭敬如常
“父皇教诲,儿臣谨记于心!长安一切,皆在秦法框架之内。
至于盐务,儿臣确有些许想法,待整理清晰,定当具本上奏,请父皇与少府定夺。
这场“叙旧”时间不长,却字字千钧。
公子欣后背微湿,告退而出。
在偏殿接上蒙嫣时,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赵高看着公子欣离去的背影,眼神阴晴不定。始皇最后那句关于盐铁的话,让他嗅到了机会。
午后,长安府邸·正厅
*公子欣、蒙嫣(端坐主位)、
项离、
王五、
芍药、
牡丹、
钱先生、
张婶、
陈铁头、
赵伯、
老吴等
核心管事,以及府中重要仆役代表。
公子欣携蒙嫣坐于上首,朗声道:
“诸位,自今日起,蒙氏嫣儿,便是我长安府邸的君夫人,亦是尔等主母!
府中一应内务、
人事、
用度,
皆由夫人统理决断!
夫人之命,即我之命
!尔等需尽心辅佐,不得怠慢!”
话语铿锵,为蒙嫣奠定了绝对权威。
众人齐声行礼:
“拜见君夫人!
谨遵君夫人之命!”
芍药、牡丹:作为前任内务总管,她们率先出列,将厚厚的账册、名册(仆役、匠人、庄户核心名单)、
库房钥匙、对牌以及府邸日常运作的详细流程(采买、宴请、节庆、人员调度等),一一恭敬呈给蒙嫣,并做简要说明。
态度恭谨,毫无恋栈之意。
蒙嫣她并未立刻翻阅,而是温和地对芍药牡丹道:
“二位姐姐劳苦功高,府中井井有条,娟儿初来,日后还需二位姐姐多多提点帮扶。”
既肯定了她们的工作,也暗示了其地位不变。
“日常庶务,仍由二位姐姐依照旧例妥善处置,遇有疑难或重大用度,再报与我知。”
她深知自己初来乍到,不宜大动干戈,信任芍药牡丹的能力和忠诚是明智之举。
她特意询问了老吴关于府中及庄子医疗保障的情况,
询问了张婶关于食材采买来源与安全,
询问了钱先生关于近期大额支出的项目(如春耕投入)。
显示出她对安全、
健康、
财政
这三个核心领域的敏锐关注。
公子欣补充道 “夫人深谙医理(点出其军医背景),
往后府中及庄子医护之事,
老吴需多向夫人禀报。
夫人亦通晓筹算,钱先生,府库收支明细,按月呈送夫人过目。”
为蒙嫣介入关键领域铺路。
公子欣最后强调
“夫人贤德明理,尔等需各司其职,精诚协作。府中安宁,方是根本!”
蒙嫣以沉稳、
谦和又不失威严的姿态,
顺利接管了内务大权。
芍药牡丹的地位得到保障,核心管事们见识了新主母的清晰思路和对关键领域的把控力,交接平稳过渡。
家务交接后在书房密议
公子欣、蒙娟、项离、钱先生、陈铁头(盐坊负责人)。
启动“盐业战略”:割贵族韭菜
钱先生呈上最新的府库收支简表,面色凝重
“公子,夫人。
大婚耗资甚巨,虽蒙家嫁妆丰厚,然多为田产、器物、人力,可变现现钱有限。
春耕、工坊扩张、流民安置、庄舍建设……处处需钱!
府库存金及铜钱,仅够维持两月日常用度及工坊原料采买。
若无新财源,恐难以为继。”
将财政困境赤裸裸摆在面前。
公子欣看向蒙嫣:“夫人也看到了,开源迫在眉睫。”
公子欣指向陈铁头:
“陈师傅,将我们盐坊所出之盐,呈与夫人看看。”
陈铁头小心翼翼捧出一个密封的陶罐,打开后,里面是雪白细腻、晶莹如雪的精盐,毫无杂质,远胜市面常见的泛黄粗盐甚至带苦味的官盐。
她捻起一小撮,指尖感受着那异常的细腻,又沾了一点放入口中,只有纯粹的咸鲜,毫无苦涩异味。
“此盐……竟如此纯净!比宫中御盐犹胜几分!”
她立刻意识到其巨大价值。
公子欣目光锐利:“此盐产量有限,成本亦高(实则是暴利,但需如此说)。
故,不卖平民,
专供达官显贵、
世家豪门、
巨商富贾!”
“价格定为同等重量官盐的十倍!
甚至更高!”
公子欣语出惊人。
“秦岭深处秘泉所出,采集极难,百斤咸水只得数斤精华!”。
公子欣看向蒙嫣和老吴:
“夫人精通药理,
吴先生乃杏林圣手。
此盐纯净无杂质,长期食用,可避粗盐杂质沉积之害,于养生大有裨益!
可称其为‘玉髓盐’或‘雪晶盐’!”
“此盐雪白晶莹,非俗物可比。用之,方显贵胄气象!”
可“在长安城最繁华、最清雅之地,租下一间铺面。
不求大,但求精!
装潢务必清雅奢华,
突出‘珍稀’、
‘养生’、
‘专供’之感。
店名就叫‘雪晶阁’。”
“每日仅售十罐(精美小陶罐包装),
售完即止!制造稀缺感。”
“首批‘玉髓盐’,以‘新婚贺礼’或‘试用’名义,
免费赠予蒙家相熟的顶级贵族(如王家、冯家)、宫中受宠妃嫔、以及咸阳几位最有影响力的巨商。
让他们先尝到甜头,自会口口相传!”
未来可推出“定制礼盒”,搭配公子欣工坊产出的其他“精品”(如精致火炉小模型、暖棚反季鲜果等)。
陈铁头:你负责确保盐质绝对上乘,包装精美(小陶罐需定制,印有“雪晶”或“玉髓”暗纹)。严格控制产量,维持稀缺性。
钱先生:你负责核算精确成本与利润,负责铺面租赁、装潢预算及资金调度。设计一套“会员”或“预定”制度。
项离:负责“雪晶阁”及运盐路线的安保!挑选最可靠的影卫成员,化装成店铺掌柜、伙计、护卫。重中之重是: 盐坊位置和工艺是最高机密,绝不容泄露!
运输过程需伪装,路线多变。
蒙嫣: 你利用蒙家女眷社交网络,巧妙进行“口碑营销”。
赠送“试用装”时,附上她以“君夫人”名义写的雅致短笺,提升格调。
她军医背景对“养生盐”概念有天然背书作用。
公子欣负责 总揽全局,协调各方。关键在平衡:既要快,又要稳。
核心思维就是 利用信息差和奢侈品心理,针对最有钱、最讲究、也最愿意为身份和健康买单的顶层阶级进行超高溢价销售。限量供应制造稀缺感和追捧热潮。
将普通食盐包装成“养生圣品”、
“身份象征”,大幅提升附加值。
利用蒙家影响力打开顶级客户圈层。
严控核心机密,安保级别提到最高,避免被官府或大盐商盯上。
同时,公子欣在宫中已“报备”有“想法”,为未来可能的质询留了后路。
公子欣看着众人领命而去,对蒙嫣道:“夫人,此乃不得已的‘刮骨’之计。
所得钱财,一分一厘皆要用在刀刃上——养民、强兵、筑根基!待我们根基深厚,便无需行此‘割韭’之事了。”
蒙嫣握紧他的手,眼神坚定:
“夫君放手去做,嫣儿明白。
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蒙家与长安,共进退!”
“雪晶阁”的招牌,即将成为长安城财富暗流涌动的象征,为公子欣这艘需要巨量资金补给的航船,注入强劲的动力,驶向更加未知却也更加广阔的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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