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那规则奇观所在的星域,曦并未立刻进行长距离跃迁。他选择了一颗位于荒芜星系边缘、被冰层覆盖的矮行星,在其深邃的冰裂峡谷中开辟出一个临时洞窟,布下隐匿结界。
他需要时间。
需要时间平复灵魂深处那萦绕不去的“万物归墟”的冰冷触感;需要时间消化从那“寂默之核”中获取的、关于永夜可能是某个超维存在“死亡碎片”的惊世信息;更需要时间,重新审视自身,审视所持的坐标之力,审视前路。
洞窟内,只有能量核心散发的微弱光芒,映照着他凝重的面容。
“永夜……是‘尸体’……”他低声自语,声音在冰壁间回荡,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荒谬与沉重。若真如此,他们所对抗的,并非一个主动侵略的邪恶敌人,而是一种弥漫性的、无意识的“死亡”本身?一种宇宙尺度的“凋零”现象?
这解释了为何永夜如此难以沟通,难以理解,其行为模式更接近于自然规律般的侵蚀,而非有计划的征服。它也解释了为何永夜能无视诸多规则,因为它本身或许就代表着某种规则的“终点”或“逆反”。
而他的万象源点坐标,与那构成“活跃之律”的“秩序本源碎片”同源,甚至更为原始纯粹……这是否意味着,坐标之力,某种程度上,与那个“坠落”前、代表着“无限可能性”的伟大存在,存在着关联?
他想起了获得坐标时的模糊记忆,那无尽的混沌,那蕴含一切可能的原点……这与那段信息中描述的、“海洋”中由“光与影”构成的、蕴含无限可能性的伟大存在,隐隐有着相似之处。
难道,坐标是那个存在尚未“坠落”部分的某种延伸?或者是其“死亡”后,残存的、代表着“生”与“可能性”的另一极力量的具象化?
这个猜想让他心跳加速。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身负的,不仅仅是记录与定义的力量,更可能是对抗这场宇宙尺度“死亡”的、代表着“生”之面的关键。
责任,前所未有地沉重起来。
他回想起织法者的覆灭,回想起无数在永夜中哀嚎湮灭的文明,回想起翡翠梦境中那文明的疯狂残影,还有那在星渊观测者冰冷目光下被“吮吸”干净的空间……这片宇宙,正在被“死亡”缓慢而坚定地吞噬。而他,或许手持着可能是唯一的“解药”之一。
初光誓约在腕间微微发热,传递来一丝温暖而坚定的意念,仿佛在回应他内心的波澜,给予支持。
曦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让他精神一振。迷茫与震撼无济于事,既然背负了这样的力量,知晓了这样的真相,他能做的,唯有前行。
他将注意力转向那缕从“寂默之核”中捕获的、属于“观测者阿尔法”的微弱痕迹。这位来自“第一纪”的神秘存在,捕捉永夜初影与秩序本源碎片创造实验场,其目标直指永夜真正源头,其力量与知识层次,恐怕远超想象。若能找到他留下的其他线索,或许能更快地揭开永夜的全部面纱。
他尝试以坐标之力追踪那缕痕迹,但痕迹太过微弱,跨越的时空尺度可能大到无法想象,如同在星辰大海中寻找一粒特定沙子的去向,毫无头绪。
“需要更多关于‘第一纪’和‘观测者’的信息……”曦沉吟。这种层次的秘辛,恐怕并非寻常文明所能知晓。或许,那些最古老、最隐秘的遗迹,或者某些与“观测者阿尔法”同时代残存下来的存在,才可能拥有线索。
他想起了星图上,除了那些求救信号和灰色光点外,还有一些被标注为“远古遗迹”或“未知禁区”的区域。之前他优先选择了求救信号和织法者的线索,现在,或许该将目光投向那些更古老、更危险,也可能隐藏着更深秘密的地方。
他重新摊开星图,神识扫过那些散发着古老、危险气息的坐标标记。其中一个,名为“无尽诗篇回廊”的遗迹,引起了他的注意。根据零星的古老传说记载,那里并非某个具体文明的遗址,而是一个疑似自然形成(或某个未知存在创造)的、会“记录”并“吟唱”过往纪元信息的奇特维度碎片。危险程度极高,闯入者少有归还,但归还者皆带回了某些颠覆认知的古老知识。
那里,或许有他需要的东西。
确定了下一个目标,曦感觉内心的沉重似乎减轻了一些,转化为更坚定的行动力。他需要力量,需要知识,需要盟友。在探寻终极真相的路上,他不能停下脚步。
他撤去结界,走出冰窟,重新沐浴在矮行星苍白冰冷的光线下,仰望那片亘古不变的、此刻却仿佛笼罩着无形阴影的星空。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危机四伏。但他已不再是刚刚踏入星空时那个只有一腔热血的逃亡者。他拥有了力量,获得了传承,知晓了部分恐怖的真相,也明确了自己肩负的责任。
他或许无法照亮整个黑暗的宇宙,但至少,可以成为一颗燃烧的流星,在永恒的夜幕上,划出一道属于“生”与“可能性”的痕迹。
身形化作流光,冲破稀薄的大气,曦再次踏上征途,向着那传闻中吟唱着过往纪元诗篇的神秘回廊,疾驰而去。
他的旅程,是求生,是求知,更是一场向着“死亡”发起的、孤独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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