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三颗血丹所化的药力,如同在赵景的丹田气海中引爆了一座真正的火山!
狂暴、灼热、撕裂!
难以言喻的剧痛从腹部炸开,瞬间席卷全身。每一寸经脉,每一丝血肉,每一根骨骼,都在这股庞大到失控的能量冲击下疯狂颤栗,仿佛下一瞬就要被彻底撑爆,化为一滩血泥。
赵景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弓起,额头上青筋暴突,根根虬结如狰狞的小蛇。皮肤之下,血红色的光芒疯狂流窜,将他整个人映照得如同一个即将炸裂的血色灯笼。
痛!极致的痛楚几乎要将他的意志碾碎。
可在这肉身即将崩溃的边缘,赵景的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恍惚间,这股撕心裂肺的痛楚,与记忆深处另一段刻骨铭心的画面重叠在了一起。
那是在另一个世界,灯红酒绿的都市,冰冷的地下拳台。他为了给妻儿一个更好的生活,用一双拳头在黑暗中搏命。他记得妻子温柔的叮嘱,也记得女儿崇拜的眼神。
然后,一切都在那个雨夜化为泡影。
一通要求他打假拳的神秘电话,他拒绝了。第二天,等来的却是妻儿因一场“意外”而殒命的噩耗。
那之后的每一年,每一天,每一刻,他都活在复仇的怒火之中。他舍弃了一切,像一头孤独的饿狼,在阴影中寻觅仇人的踪迹。
最后,他找到了。
那个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的凶手,在奢华的顶层套房里,用看一只蝼蚁的眼神看着他,轻描淡写地承认了一切。
赵景至今还记得自己扭断他脖子时,那骨骼碎裂的清脆声响,以及对方眼中那由傲慢转为惊骇,最终化为死寂的瞬间。
复仇的快感并未持续多久,紧接着便是无数子弹撕裂身体的剧痛。
本以为那是终结,却没想,是另一个开始。
这个世界,妖魔横行,人命如草。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与上一世那个凶手,又有何区别?
“当真是……让人厌烦!”
赵景牙关紧咬,鲜血从嘴角渗出。
他抬起右手,扳指此时已经出现了一丝裂痕,显然撑不了太久,若扳指完全裂痕覆盖完全,可能老太太很快就会寻上门来。
不能再等了!无论是为了在这乱世活下去,他都需要力量!碾压一切的力量!
他的心神死死锁定悟道经最后那一行功法。
《望幽-???》
“就是你!”
轰!
仿佛天地初开的一声巨响,在赵景的意识中轰然炸开。
眼前的卧房消失了,窗外的月光消失了,身体的剧痛也消失了。他又来到了这一片虚空当中。
没有上下,没有左右,没有时间,没有空间。
“扑棱……”
一声轻微却清晰的翅膀扇动声,突兀地在虚无中响起,仿佛就在他的耳边。
紧接着,无法理解,无法名状的低语,从四面八方传来。那不是任何一种他所知的语言,却又像是包含了世间所有的信息。各种信息就这样宛如奔腾的洪水……疯狂地涌入他的脑海,他完全理解不了这些东西。
他的大脑像是一块被瞬间充满气的气球,瞬间达到了极限。
“啊——!”
赵景甚至无法发出现实的惨叫,只能在意识层面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
现实中,他盘坐的身体猛地一颤。
一缕鲜血,从他的眼角渗出。
紧接着,是鼻孔,是耳朵,是嘴巴……
七窍流血!
他的头颅无力地垂下,身体一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没了声息。
……
与此同时,春水城,西城。
大刀堂的驻地,此刻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却又弥漫着一股压抑到极致的肃杀之气。
三大帮派残存的人马,加上那些被仇恨与绝望逼到绝路,愿意放手一搏的百姓,总计三千余人,将整个驻地内外挤得水泄不通。
火把燃起的浓烟与血腥味、汗臭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怪味。人群中,有手持帮派制式兵刃的武者,更多的,是拿着菜刀、柴刀、甚至削尖了的木棍的普通人。
他们的脸上没有视死如归的豪迈,只有被逼入绝境的麻木和疯狂。
一座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厉虎帮帮主李虎,大刀堂堂主陈默,以及歃血盟盟主周泰,并肩而立。
李虎手中举着一碗烈酒,内力激荡下,声音传遍全场。
“诸位弟兄!街坊邻居!”
他的声音嘶哑而沉重,没有丝毫鼓动人心的激昂。
“城里的怪物,不让我们活。那个狗娘养的城主周怀道,也不想让我们活!”
“路,没了。想活命,就得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来!”
“为的是我们自己,为的也是我们身后,那些还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信任着我们的家人和朋友!”
“多的,我也不说了!”
李虎将碗中烈酒一饮而尽,狠狠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出发!”
没有山呼海啸的回应,没有气势如虹的呐喊。
回应他的,是三千人死一般的寂静。
片刻后,这片寂静被无数细碎的声音打破。那是兵刃出鞘的声音,是握紧武器时骨节发出的脆响,是压抑着恐惧的沉重呼吸。
所有人,都只是默默地转过身,跟随着最前方三大帮的队伍,汇成一股沉默而绝望的洪流,朝着那紧闭的西城门,一步一步地挪动过去。
这支队伍,不像一支军队,更像是一群走向刑场的死囚。
.....
北城,城主府。
不同于西城那汇聚了全城绝望的喧嚣,此地静谧得如同一座坟墓。府邸深处的后院,一座不起眼的小屋静静矗立在月色下,门窗紧闭,不见一丝光亮,仿佛早已荒废多年。
周怀道一袭锦袍,面色沉静地推开木门,他身后跟随多年的老管家却在门前止步,躬身垂首,如一尊石雕,将外界的一切隔绝。
屋内,没有烛火,唯有三道魁梧的身影盘坐在黑暗中,厚重的黑铁甲胄在微弱的月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幽光。
他们的呼吸沉稳,带着一股铁与血的味道,正是春水城附近黑甲军的三位统领。
见周怀道进来,三人同时睁眼,眸中精光一闪,齐齐起身抱拳,动作整齐划一,甲叶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城主,时辰已到。”为首的统领声音沙哑,压抑着一丝难掩的激动与紧张。
“嗯。”周怀道只是淡淡应了一声,目光扫过三人,“都准备好了?”
“早已恭候多时!”三人异口同声,语气中透着一股将要见证天大秘辛的狂热。
“坐。”周怀道言简意赅。
三位在军中威风八面的统领,此刻竟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利落地盘膝坐在房子中间的蒲团上,面向着前方那面光秃秃的白色墙壁,姿态恭敬得如同三名等待师长训话的学童。
周怀道没有看他们,缓步走到墙边,伸手在墙角一盏早已熄灭的灯笼底座上轻轻一按。
“咔……咔咔……”
一阵细微的机括转动声后,白墙的正中央,竟无声无息地向内凹陷,露出一个半人高的暗格。暗格之内,一幅画卷静静悬挂,却被一层猩红色的薄纱遮盖,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只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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