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霄几人踏进蒙古包,里面的景象让所有人瞬间僵在原地。
苏璃和柳云薇几乎同时捂住了嘴,眼睛里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恐和揪心的疼。
帐篷里光线昏暗,空气中混杂着血腥味儿。
一群部落的女眷蜷缩在角落,衣衫不整,脸上都是恐惧,
瑟瑟发抖地看着林霄几人。
她们拼命用手护住身上仅存的,已被撕扯得破破烂烂的布料。
地上散落着袍服,都不用猜,都能想到发生了什么事……
最前方,部落的女部长,乌库的额吉她的情况更糟,
几乎是衣不蔽体,脸上满是淤青和干涸的血迹,嘴角破裂。
即便遭受如此凌辱,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看着林霄几人,
旁边一根支撑帐篷的木柱上,绑着一个血肉模糊的男子,乌库的阿布,
垂着头,气息微弱,身上几乎没有一块是完整的。
“阿布!额吉!”
乌库用蒙古语的哭喊着,带着孩子撕心裂肺的疼痛。
说着就要冲过去,却被林霄一把拉住。
“冷静点!”
林霄的声音低沉而紧绷,强压着滔天的怒火,“
你阿布伤得很重,我先去看!你带弟弟去看你额吉!”
乌库含泪用力点头,带着三个同样被吓坏的弟弟,跌跌撞撞地冲向额吉。
孙云宸看到柱子上男子的惨状,不忍直视,牙关紧咬,额角青筋暴起,
愤怒的火焰直冲头顶。
林霄也一样,他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明薇和你表嫂,去照顾女眷们。
师兄,咱俩把他放下来。”
“嗯!”
孙云宸从喉咙里应了一声,声音沙哑,和林霄一起走向木柱。
苏璃和柳明薇强忍着眼泪和不适,快步走向那些受惊的女眷。
苏璃小心翼翼地试图扶起离她最近的一个女孩,那女孩眼神涣散,
身体发抖显然精神已处于崩溃边缘。
苏璃见状,指尖凝聚灵力,轻声念咒,
挨个在受惊的女眷,眉心处轻轻一点,施展静心诀,
安抚她们濒临崩溃的情绪。
柳明薇灵力底子不够,帮不上这个忙,她赶紧捡起地上还算完整的衣物,
又从带来的背包里拿出备用的外套和毯子,一件件披在女眷身上。
看着她们用衣物紧紧裹住自己,柳明薇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她一边抹泪一边继续披着,心里堵得说不出话。
这时,她看到乌库和三个弟弟正努力想扶起他们的母亲,
却因为力气小怎么也抬不起来。
柳明薇赶紧跑过去帮忙,和乌库一起,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女部长。
部长身上几乎没什么遮蔽,柳明薇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额吉!额吉你怎么样?疼不疼?”
乌库用蒙语带着哭腔问。
女部长看着儿子,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声音虚弱却带着关切:
“额吉没事……你……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带着弟弟们跑得越远越好吗?”
乌库指着正在忙碌的林霄几人:
“是他们!是他们救了我和弟弟们!”
女部长顺着儿子的目光看去,
看到林霄和孙云宸正小心翼翼地将她丈夫从柱子上解下,
看到苏璃正温柔地安抚着部落里的女人,用纸巾轻轻擦拭一个女孩脸上的污秽。
柳明薇红着眼睛,流着泪对女部长说: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女部长看着柳明薇真诚的眼泪,反而安慰起她来,用带着口音但清晰的汉语说:
“不,不要这么说。
你们救了我们,我们感谢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们……”
柳明薇听到这句话,情绪彻底失控,压抑的哭声虽然不大,
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仿佛在控诉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女部长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摸了摸柳明薇的头发:
“好了,不哭了,坚强的孩子……”
柳明薇用力抹去眼泪,挤出一个笑容,然后起身继续去给其他人送衣物。
另一边,林霄和孙云宸已将乌库的阿布平放在一块铺开的毡毯上。
男子浑身是伤,多处深可见骨,奄奄一息……
林霄出手快速点穴止血。
孙云宸单膝跪地,手掌按在男子心口,精纯的灵力源源不断渡入,
勉强吊住他一线生机。
林霄从包里拿出银针木盒,取出银针一根根刺入男子的关键穴位:
神阙,关元,足三里……最后一针,精准地刺入了男子头顶的百会穴深处,
以此激发他最后的生命潜能,稳住即将涣散的神魂。
“小孩!”林霄喊道。
乌库立刻跑了过来。
“去打一盆干净的热水,拿干净的毛巾,找你们这里最烈的高度白酒!
还有,你们平时受了重伤,用什么缝合伤口,针和线,全都给我拿来!快!”
乌库用力点头,像小旋风一样冲了出去。
林霄站起身,快步走到那帮歹徒留下的背包前,逐个打开。
大部分是食物和水,直到打开最后一个包,里面露出了急救药品和绷带。
林霄将东西全部倒在地上,快速翻找,眉头紧锁:“没有麻药……”
他猛地起身,冲出蒙古包,身形一闪便进入旁边山林。
落地后,不再像往常那样使用符纸,而是直接蕴含神威,沉声喝道:
“土地!速速现身!”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穿透地层。
几秒钟后,“砰”的一声轻响,一个小老头从地里钻了出来,
正是之前在大兴安岭见过的那位土地公。
这片区域仍属大兴安岭余脉,他在此出现也不奇怪。
土地公有些慌张地四下张望:
“何人在呼唤小老儿……”
林霄没时间客套,急声道:
“土地,立刻帮我寻找有麻醉效果的草药,还有能疗伤止血,
退烧消炎的,越多越好,快!”
土地公一看是林霄,连忙躬身:
“是,上仙稍候,小老儿这就去!”
说完便钻回地下。
几分钟后,土地公再次冒出,怀里抱着一大堆各式各样的草药:
“上仙,这些都是附近能找到的,您看……”
林霄接过草药,匆匆说了句:
“谢了!”
便直接腾空而起,飞回蒙古包方向。
土地公对着林霄的方向行了一礼:
“上仙慢走……”
然后也缓缓消失。
林霄飞回的路上,已经用灵力将草药分类处理。
挑出具有麻醉效果的草药,用灵力将其精华淬炼成一滴滴浓绿色的液珠。
回到蒙古包,他将其他草药放在一旁,拿起一个碗,
将绿色液珠放入碗中。
这时,乌库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放下后又跑出去,很快拿着一个皮卷,
里面是骨针和动物筋腱制成的缝线,接着又抱着一大坛烈酒跑了进来。
“还需要什么?”
乌库气喘吁吁地问。
“再拿个空碗来。”
乌库立刻照办。
林霄在新碗里倒满酒,将骨针浸泡进去消毒。
然后,用热水浸湿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男子身上的血迹。
清澈的热水很快被染红。
清理干净后,用毛笔蘸着碗里的麻药液,仔细涂抹在每一道狰狞的伤口上。
伤口大约十几处,每一道都皮肉翻卷,深可见骨。
涂抹完毕,等待麻药吸收的几分钟里,气氛凝重。
几分钟后,林霄双手灵力涌动,拿起浸泡好的骨针和线,
又用灵力消了一遍毒,随即穿好线,开始缝合伤口。
每一针都精准地拉拢皮肉。
缝完一处,用灵力切断线,继续下一处。
十几分钟后,所有伤口都被缝合完毕。
林霄长长舒了一口气,拔下男子身上的银针,用灵力消了遍毒,之后放进木盒中。
再次检查生命体征,呼吸虽然微弱但已经平稳,心跳也在慢慢恢复正常。
接着,林霄处理了那些不需要缝合但需要包扎的较小伤口,
最后用绷带将几处重伤部位仔细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林霄站起身,走向女部长。
除了乌库,另外三个孩子都紧紧偎依在母亲身边。
林霄对女部长说:
“忍着点,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说着用灵力清理了她头上和脸上的伤口,然后进行了包扎。
“谢谢……”
林霄看向苏璃,苏璃已经基本安抚好了那十几名女性。
林霄沉声问:“部落里其他的男人呢?”
女族长眼神一暗,悲愤地说:
“他们……都被打断了手脚,关在旁边包里……”
林霄一听,胸中勉强压下的火气“噌”地一下再次爆燃,比之前更盛!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我知道了。”
顿了顿接着说:
“师兄,接骨交给你了。”
然后,林霄抬头望向蒙古包顶透过顶棚看到天空中那两个正在“玩耍”的身影,
一字一顿地说:
“我亲手送他们下地狱!”
话音刚落,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响起一声滚雷,轰隆巨响仿佛是天道的怒吼,
回应着林霄心中的杀意!
孙云宸也是满脸愤怒,重重地点了点头,对乌库说:
“带我去关男人的帐篷!”
乌库看向母亲,女族长指了指旁边一个较小的蒙古包:
“就在那里……”
乌库带着孙云宸快步走了过去。
掀开门帘,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男人还有几个老人,个个鼻青脸肿,
手脚都以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显然是被硬生生打断的。
他们看到孙云宸这个生人进来,先是露出警惕和愤怒的目光,
但看到后面的乌库,情绪立刻变成了关切,纷纷用蒙语喊着乌库的名字。
乌库赶紧用蒙语解释:
“别怕!这位大哥哥是来救我们的!他是好人!”
男人们听了,眼神中的敌意才消散,转为期盼。
孙云宸扫视一圈,对乌库说:
“去找些干净的毛巾或者布条来,要厚实点的。”
乌库很快找来一叠毛巾。
孙云宸拿起一条,叠好,对离他最近的一个断腿汉子说:
“咬住这个,等下会很疼,千万别咬到舌头。”
那汉子闻言咬住毛巾,眼神坚定。
孙云宸眼中闪过蓝色电弧,看清了骨头断裂的情况——还好,
大多是硬性断裂,碎骨渣不多,主要是对接复位。
“忍住!”
说着孙云宸双手灵力覆盖,抓住断腿两端,猛地一拉一推!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响!
“唔——!”
汉子死死咬着毛巾,同时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吼,
额头瞬间布满冷汗,身体剧烈颤抖。
孙云宸动作极快,接好腿骨,虽然快,但疼痛也是实打实的。
看着汉子痛苦的模样,孙云宸难得地想用轻松点的语气打破这压抑的气氛,
扯了扯嘴角,对众人说:
“大伙儿都得经历这么几下,每个人估计得嚎叫四五回,都留着力气啊。”
男人们刚开始没听懂,面面相觑。
等慢慢琢磨过来,有几个忍不住苦笑出声。
那个刚被接好腿的汉子吐出毛巾,喘着粗气,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汉语说:
“还……还有手臂呢……这么说,我还得再嚎几次呗?”
旁边一个脸上带伤的男人打趣道:
“咋?怕了?”
“呸!”
接骨的汉子啐了一口,
“那帮畜生打断的时候,老子吭都没吭一声!现在……现在是真他娘的疼啊!”
他这实诚话引得众人一阵低低的哄笑,帐篷里压抑到极点的气氛,
竟然被这苦中作乐的对话打破了一丝缝隙。
孙云宸也笑了笑,拿起毛巾:
“怕疼啊?那这样,下一个,
我争取一口气让你少嚎一次,怎么样?”
“来来来!赶紧的!长痛不如短痛!”
孙云宸把毛巾重新放进汉子嘴里,之后精准定位,
“咔嚓!咔嚓!”
连续两声,伴随着汉子一声更加沉闷的痛哼,两条断臂已被复位。
“下一个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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