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集团
霍媔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手机屏幕。照片上的林纾笑得温婉，那双与她极为相似的眼眸却透着几分她不曾有过的坚韧。
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祁煜的名字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摇了摇头；司湛的面容浮现眼前，她更是抿紧了唇。视线最终定格在那扇厚重的红木门——季澜霆的办公室。
季氏的股票保卫战已然打响。
落地窗前，季澜霆身姿挺拔如松，手机贴在耳畔。电话那头，季夫人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失望：“澜霆，这只是权宜之计。你权衡利弊这么多年，难道看不出这是双赢的局面？”
季澜霆的目光投向窗外繁华的都市天际线，眸色深沉似海，面上却波澜不惊。“妈，集团既然交到我手里，是好是坏都由我负责。您既然选择站在我的对立面，那就请您站好，别再插手我的事。”
“我什么时候站到你对面了？我只是……”季夫人气得语塞，听筒里传来她急促的呼吸声。
“您若是真为我着想，就该明白尊重和成全才是一个母亲该做的事。”他的声音冷硬如铁，“和白芷兰的婚约，那是我失忆时犯下的错误。以后别再安排任何相亲，我季澜霆不需要用联姻来巩固地位，季氏也不是靠出卖我的婚姻来壮大的。”
季夫人雍容华贵的面容被怒气冲击得扭曲，声调陡然拔高：“我是你母亲，难道会害你不成？”
“您不会害我，但也没心疼过我。”季澜霆毫不留情道。
“联姻有什么不好？熹年当初不也反对，现在不照样接受了和赵小姐的订婚？”
“他是他，我是我。”季澜霆寸步不让。
“天宇矿业被收购时，你舅舅找你帮忙，你都知道从大局出发，宁愿得罪至亲也不让季氏受损。现在季氏股票被狙击，你怎么就不能从大局考虑了？让你宣布联姻只是权宜之计，等渡过难关，你要取消婚约我绝不阻拦。”
季澜霆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妈，您还真是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他索性把话挑明，“这辈子，除了林纾，我谁也不要。”
“你——”季夫人强压怒火，想到林纾那张同样倔强的脸，几乎咬碎银牙：“冥顽不灵！”
电话挂断后，季澜霆盯着伦敦传来的最新消息，指节捏得发白。
午餐时分，季澜霆注意到霍媔的心不在焉。
“这么喜欢吃辣椒？”他声音清冷。
霍媔这才发现自己餐盘里堆满了红艳艳的美人椒，牛肉却一片未动。“呵呵，”她干笑两声，“今天味蕾就想吃点辣的，换换口味。”
“你还有亲人在世吗？”他突然问道。
霍媔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镇定自若：“孤儿院长大的人，哪来的什么血亲。”
季澜霆冷眸微眯：“嗯，也好。我打算在伦敦成立分公司，派你过去。”
伦敦？霍媔猛地抬头，心里咯噔一下——他是不是查到了姐姐的事，甚至自己的身份？
“有意见？”季澜霆挑眉。
“不是，”霍媔看着眼前深不可测的男人，手心微微出汗，“只是……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酷似我女朋友，”季澜顿了顿，目光如炬，“我把你当做小姨妹，信任你。”
“小姨妹”三个字像一记重锤，砸得霍媔五脏六腑几乎移位。良久，她抬起眸子，认真道:“季总，如果……如果您女朋友还活着，您会娶她吗？”
“会。”他目光坚定，斩钉截铁。
“可她的身份根本配不上您，甚至不被您的家人接受。”霍媔追问。
季澜霆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闪烁和迟疑，语气更加坚定：“她嫁的是我，不是季家。无论前方有多少阻碍，我都会一一铲平。”
霍媔鼻尖一酸，眼眶不自觉泛红。
季澜霆将她每一丝情绪变化尽收眼底，静待她的坦白。
时间在静默中流淌，两人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心理博弈。
良久，霍媔终于开口：“我是林纾的妹妹。”
季澜霆瞳孔微缩，静待下文。
“接近您，是为了调查姐姐坠海的真相。”她声音哽咽。
“现在，你相信我了吗？”季澜霆冷静得近乎机器。
“只能说，我相信您没有对姐姐下手。”霍媔已经通过多方求证，排除了他的嫌疑。
“为什么不继续装下去？”季澜霆目光锐利如刀。
“因为我需要您的帮助，”她目光灼灼，“如果姐姐身在龙潭虎穴，您会去救她吗？”
“会。”他不假思索。
“哪怕粉身碎骨？”
“是。”他的坚定一如既往。
霍媔拭去眼角的泪珠，深吸一口气，将林纾最近的照片发给了他。
“姐姐还活着，在伦敦，您母亲秘密购置的那处庄园里。”
季澜霆震惊不已——既为林纾还活着而惊喜，也为霍媔竟能查得如此清楚而惊讶。他反复端详照片，消化良久，确认是林纾无疑。
“你是怎么查到的？”他的人几次都无法潜入那栋小白楼，她却拿到了如此珍贵的照片。
“我和司湛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关系，他帮的忙。他的人比您的人更早混进去。”霍媔毫无隐瞒。
“司湛到底是什么背景？”季澜霆对司湛有种本能的敌意，如同草原上两头年轻的雄狮相遇。
“他是司锦年视若己出的侄子，生父的背景深不可测。我只能说，他手眼通天，即便在江城也能横着走。”
季澜霆更加震惊了。他小看了眼前这个八面玲珑的“小姨子”。原本以为她能让江城第一贵公子祁煜死心塌地已经够厉害了，没想到还招惹了更厉害的角色。
“季总，既然姐姐还活着，我希望您能破除万难救她出来。季夫人是您母亲，不会对您下狠手，但对其他人她未必会手下留情。”
她不想求司湛，更不愿欠他人情。
“好，谢谢你肯告诉我这些。”季澜霆神色凝重。
“另外，”霍媔想起司湛的提醒，“季夫人布下这么大一个局，将季家、白家、警方都牵扯进来，真的只是为了让你拿到白家的股权吗？她留姐姐一命，而姐姐又甘愿受她控制，真的只是为了您吗？”霍媔想不通其中的关窍——姐姐到底在守护什么？或者说，这两人究竟在隐瞒什么？
季澜霆眸光深邃，喜怒不形于色。他欣赏地看向霍媔——她提出的这些问题，他也想到了。
“我会尽快给你答案。”
“谢谢。”
得到他的承诺，霍媔暗自松了口气。有季澜霆出手，营救姐姐指日可待，宁时序的命也算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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