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媔一早就守在季澜霆办公室门外，见他出现，立刻紧随而入。
“怎么样？人救出来了吗？”她一双眼睛亮得灼人，写满殷切的期盼。
季澜霆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疲惫地跌进座椅，声音沙哑：“她拒绝了。”
“拒绝？”霍媔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声音陡然拔高，“她为什么拒绝？”
“不信任。”他吐出两个字，喉结滚动，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连西装褶皱里都藏着彻夜未眠的痕迹。
霍媔怔在原地，怒火一寸寸凉下来。是了，若是她被囚禁这么久，外面天翻地覆，又怎会轻易相信突如其来的“救赎”？
“我去，”她斩钉截铁，“我亲自去伦敦，姐姐见到我，一定会信。”
季澜霆摇头，眼底是一片沉沉的郁色：“昨晚已经打草惊蛇……她被转移了。”
“你母亲——！”霍媔猛地上前一步，指尖掐进掌心，“沈玉玲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给我点时间。”他声音放得极缓，几乎是低声下气。
“呵，”她扯出一个冰冷的笑，目光如刀，“季澜霆，如果最后是我把姐姐带出来，你这辈子，都别想再靠近她一步。”
“霍媔！”他起身欲拦，她却已利落转身，高跟鞋敲在地面上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决绝。
门合上的那一刻，季澜霆重重跌回椅中，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沉默良久，他拿起手机，给司湛发去一条信息：
【拦住她。别让她去伦敦。绝不能让她冒险。】
他很清楚母亲的脾性和手段。
几分钟后，屏幕亮起，只有一个字：【好。】
………………
江洲机场国际出发厅。
霍媔拉着行李箱快步穿过人群，却在贵宾休息室门口猛地刹住脚步。
司湛正慵懒地靠在真皮沙发上，长腿交叠，像是候她多时。
她心头一跳，蹙眉：“别告诉我，你也要去伦敦？”
“去港岛，不行？”他挑眉，朝她勾勾手指，唇边噙着一抹看不透的笑，“过来。”
像被无形的线牵引，霍媔不由自主地走近。
下一秒，手腕一紧，天旋地转间，她已被他用力揽坐在腿上！
“这么着急投怀送抱？”他低沉的嗓音贴着她耳廓擦过，带着戏谑。
“你眼瞎？明明是你拽的我！”霍媔挣扎欲起，却被他铁箍般的手臂牢牢锁住。
“我视力5.3，”司湛低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颈侧，“看得清清楚楚……两天不见，就这么想我？要不，现在就去开个房？”
霍媔震惊得瞳孔放大：“司湛，你吃错药了？”眼前这个慵懒又放肆的男人，还是那个冷漠倨傲、步步为营的司湛吗？
他没答，双手猝然掐住她的腰向上一托——她惊呼一声，瞬间变成跨坐跪在他腿上的暧昧姿势，裙摆向上缩了一截。
“你疯了！这是公共场合！”她脸颊爆红，手抵着他坚实的胸膛，能清晰感觉到布料下传来的灼人体温。
司湛低笑，手臂如钳子般箍紧她，声音慵懒却不容抗拒：“你挡着我，谁看得见？”
“我的脑袋没挡！”她气得声音发颤。
“一张没人认识的后脑勺，谁在乎？”他眼里掠过一丝得逞的光，手上猛地用力，将她整个人更紧密地压向自己。
猝不及防的紧密相贴，让两人身体同时一僵，空气中噼啪炸开无形的火花。
“霍媔，”他声音骤然喑哑下来，带着危险的暗示，“我不介意就在这里……”
“你敢！”她耳根红得滴血，心跳如擂鼓，声音里透出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那换个地方。”他毫不犹豫，托着她的臀一把抱起！
“放我下来！”霍媔羞愤欲绝，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只能死死搂住他脖子，把滚烫的脸埋进他肩窝。
司湛却面不改色，对一旁目瞪口呆的客服经理淡然道：“女朋友姨妈痛，见谅。”
经理张着嘴，愣愣点头。
身后，金灿推着她的行李箱，肩膀抖得厉害，一路对两旁好奇的目光低声解释：“老板娘身体不适……”
霍媔恨不得当场蒸发。
司湛一路将她抱出航站楼，塞进早已等候的专车副驾驶，动作行云流水。
霍媔猛地回过神，指着他：“你故意的！？”
“不是你说要开房？”司湛慢条斯理地松了松领口，睨她一眼，“不离开机场，怎么开？”
“谁要跟你开房！”积压的怒火瞬间引爆，她几乎吼出来，“司湛！你别拿我姐姐的安危玩笑！”
司湛等她吼完，才发动车子。
车辆滑入车道，他侧脸冷峻，声音沉了下来：“就凭你这点只能在床上挠人的本事，也敢单枪匹马去伦敦？信不信你连庄园外围都没摸到，就会无声无息消失。”
“那我就把天捅破！死也要拉沈玉玲陪葬！把所有丑闻全都爆出去！”她恨恨道，眼眶却不受控制地泛红。
司湛猛地将车靠边停下。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牢牢锁住她：“霍媔，沈玉玲的手段，你见识到的不足十分之一。你姐姐那样聪明通透的人，都被她逼到主动让位，成全季澜霆和白芷兰，你以为你比林纾更厉害？”
“难道就任她为所欲为？！”
“季澜霆既然知道了林纾还活着，就绝不会放手。他比你更急。”司湛语气沉着，带着一种令人不得不信服的力量，“我的人还在庄园里。就算暂时不能救她出来，也一定能护她周全。林纾不肯走，必然是被捏住了比命更重要的软肋。你一旦贸然出现，她这一年多的隐忍和牺牲，就全白费了！她最想守护的东西，很可能瞬间崩塌！”
一字一句，如同冰水浇头。
霍媔沸腾的情绪骤然冷却，血色一点点从脸上褪去。
是啊……姐姐她，到底在守护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们救你出来……”她喃喃自语，一直强撑的坚强外壳碎裂，眼泪无声地滚落下来。
司湛看着她苍白的脸和不断掉落的泪珠，心脏像是被狠狠拧了一把。他伸出手，将她用力揽入怀中，指尖几乎嵌入她单薄的肩背。
“别怕，”他声音低沉得近乎温柔，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宝贝，别怕。我们一定会救她出来。季澜霆有他的计划，相信他，也相信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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