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花园柒号别墅的空气里酝酿着一种橘子汽水的香甜。
“上官姨让你闭门思过,你这哪有半分幽禁的样子?”温言溪一脸戏谑地走进花园,“原本还担心你孤苦寂寞,特意将阿遥拽过来陪你,没想到你这么自得其乐,早知道不来了。”
正在荡秋千的祁煜闻声回头,笑道:“哟,来得这么快?”
陆知遥双手插兜,悠悠走着,“这不是怕你无聊嘛,手上工作都没忙完就被言溪拉过来了。”
“你们没来之前,我确实挺无聊的,在家憋两天了,刚好,我们玩斗地主”,祁煜脚一用力,秋千加速摇摆。
“一个大男人还荡秋千,你确实也够无聊的”,温言溪斜眼睨他。
“你懂什么,这叫思想同频”,祁煜回敬一个白眼。
“什么玩意?”温言溪瞪大眼睛。
“媔媔说她想荡秋千,尤其想在花园里荡”,祁煜从秋千上跳下来,一脸炫耀。
温言溪和陆知遥相视一眼,莫名吃了顿狗粮,还是单方面的。
“上官姨也不接受霍大美人?”温言溪勾了他一脚。
祁煜敏锐又伶俐地避开那伸过来的猪蹄,“我妈只让我低调,没说拒绝。”
陆知遥看透一切的眼睛瞄了他一眼,“上官姨既然没有否定,你便低调些。当众拆你爹的台,她夹在中间也为难。”
“呵”,祁煜轻哼一声,“是他自己要往我对面台上靠。别提他,烦。”
温言溪挑眉,八卦的眼神在他身上转来转去,“你回家当真跟祁叔干了一架?”
“你太高看他了,那是我单方面碾压,论口才、论武力,他哪是我对手”,祁煜一想到前晚从季园回来被父亲劈头盖脸一顿骂就窝火。
陆知遥摇头:“你这张嘴,祁叔确实赢不了。”
“他吵输了,所以才跟你妈告状?”温言溪憋不住想笑。
“从小到大,哪次不是”,祁煜冷哼,“等他老了,我也让他禁足在家。”
“你这心胸也太狭隘了”,温言溪鄙视一眼。
陆知遥失笑,“等祁叔老了,你不用关,他都不想出去。”
“马场给我没收了,赛车队给我没收了,谈个恋爱还要棒打鸳鸯,他就是见不得我比他潇洒,过得比他好”,祁煜嘴巴欠欠的,眼角的得意却挂不住:“谁让我妈最爱我呢,只要我在,他永远靠边。”
“你们父子的争宠史可以写一本小说了”,陆知遥失笑。
“走吧,太子爷,斗地主。”
三人一路谈笑着走进娱乐室。
“先来两局”,温言溪挑了一把杆走向台球桌,“好久没打了。”
“行啊,你不怕被虐的话,那就整。”
祁煜握杆、俯身贴着桌面,潇洒开球。
开局就进三颗球,两大一小。
“哟,运气不错”,陆知遥鼓掌。
“那叫实力”,祁煜瞄准9号球,利落出手,一击即中,中袋又添一球。
白球回到原位,他打的定杆。随即,又瞄准12号,轻推底洞,稳稳落袋。“言溪,打13号还是14号?”他靠在桌边,慵懒十足。
“打15号啊,这才有挑战性”,温言溪不想他一杆收台故意强调。
“啧啧啧,心眼太坏了”,祁煜没上当,当即瞄准14号,像蛰伏多时的狼,盯住猎物就快速出手,打的毫不犹豫。
白球完美走位。
他随后又瞄准13号后,瞬间出手。
“一杆收6颗,牛”,陆知遥鼓掌。
温言溪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他还没出手,这局就要完了。
祁煜瞄准15号,看了温言溪一眼,故意加重了力道,球进洞又弹了出来。
温言溪瞬间笑了,故意怼他:“它跟你有仇啊,使那么大劲。”
“该你表演了”,祁煜靠在球台边上,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温言溪不遑多让,连收4颗球,打1号时打偏了,没有进洞。
“不给机会了啊”,祁煜挑眉一笑,随即握紧球杆,贴近台面,瞄准15号就出手。
反弹底洞,稳稳落袋。
他得意地看了眼温言溪,“要不要让你?”
“羞辱我呢?”温言溪瞪着他,“有本事你就收完。”
祁煜慢悠悠架杆,换成左手收了最后一颗球。
黑8落袋,此局结束。
“太欺负人了”,温言溪被打击到了。
“反正从小你就没赢过阿煜,输一次又不丢脸”,陆知遥笑。
温言溪丢下杆,气呼呼地走向机麻桌,“阿遥,咱俩联手,今晚让他输得连内裤都不剩。
陆知遥勾着祁煜肩膀,笑得一脸宠溺。
三人刚落座,佣人就殷勤地送上茶点和水果。
“别在我眼前晃,那么勤快做什么,又不给你加工资”,祁煜嫌弃一眼。
佣人讪讪退下。
“他惹你了啊?”陆知遥边发牌边问。
“我爹的眼线,我妈的走狗”,祁煜拿起牌就将地主那张放在边上。
“牌都不看,你焖抓啊?”温言溪挑眉。
“这是我家,输掉内裤我还有浴巾,怕什么”,祁煜霸气地掀开底牌。
三人一看:一对K,一个2,一个大王。
温言溪和陆知遥相视一眼,瞬间明白好牌都在他手上。
“这牌,想输都难啊,怎么办?”祁煜故作苦恼,一脸嘚瑟。
第一把,他一出手就是3-J的顺子。
温言溪:“不要。”
陆知遥:“过。”
“放水了啊,最小的,单3一张”,祁煜嘴角含笑,潇洒出牌。
温言溪:“5。”
陆知遥:“2。”
祁煜挑眉,故意拉高声音,“哟,顶这么大啊?”
陆知遥:“小了顶不死你。”
祁煜慢悠悠将大王丢下来,“不劈你的小王了,反正也没机会上场。”随后,他扔下一对8,“送菜来了啊。”
温言溪知道陆知遥没什么好牌,心疼地撕掉3张A,打一对A出去,“顶死你。”
“真是乖宝宝,我好怕你留作传家宝”,祁煜见A现身,爽快地扔出一对2,“封死你。”
温言溪:“要不起。”
陆知遥:“过。”
“呀,竟然不炸?那4张q留着当肥料吗?”祁煜戏谑一声,得意地丢出一张A。
温言溪拦了一张2。
祁煜3张K加花牌组成的炸弹直接甩出去,“炸死你。”
“你大,你了不起”,温言溪撇嘴。
祁煜帅气地丢出一张2,嘚瑟道:“终结第一把,哈哈哈,你的炸弹只能当肥料了。”
“你那3张K捏的这么紧,我这4张q敢动吗?炸了也是输,你有2、有花牌、还有3张K怎么变都能赢”,温言溪直翻白眼。
三人玩了差不多十把,祁煜逢地主必抓底牌,把把赢。
温言溪快被打得没脾气了。
祁煜心中高兴,便将周末跟霍媔的约会讲出来。
温言溪愣住:“大哥,你还在被关禁闭呢,顶风作乱啊?”
祁煜一脸无所谓,“禁闭一周怕什么,公司又垮不了,我正好在家打游戏。”
陆知遥丢了一对2出去拦住祁煜,“依着上官姨的脾气,下次就是关两周了吧。”
祁煜潇洒出牌,“无所谓啊,集团我只是个副总,我自己的公司开视频会议就行。”
温言溪戏谑:“你这是爱美人不爱江山啊。”
“他这是跟他爹妈耍心机”,陆知遥见他稳如泰山,一看就有猫腻,“你该不会故意激怒你爹妈,然后把你关在家避开跟江可儿的接触吧?”
祁煜但笑不语。
“真是滑头”,温言溪笑着踢了他一脚。
“我跟媔媔反正可以视频解相思”,祁煜被禁在家也不觉得苦恼,“后天解禁,你们俩倒是跟我出点主意啊,我们去哪里约会比较好?
“我又没跟女孩子正式约会过”,温言溪撇嘴。
“换个问题——女孩子最喜欢哪里作为约会圣地?”他道。
温言溪想起一个女孩曾经和他泡温泉时高兴的样子,提议:“悦榕庄啊,够安静,够隐秘,够浪漫。蓝天、白云、青峰、碧江,五星观景效果。”
祁煜吐槽:“三十度泡温泉,欠热吗?”
陆知遥边出牌边道:“贡嘎山看日落、看星空。”
祁煜摇头:“她只有一天时间,而且,她身上不舒服。”
温言溪:“直升机飞来飞去,你怕什么?”
陆知遥附和:“你不是有飞行执照吗?自己开过去,霍媔反正没坐过你的小飞,低空兜一圈多浪漫。”
祁煜眼中一亮,“赛车她不喜欢,飞机兜风这个主意好。我马上问问她。”
他出完牌就立即给霍媔发消息。
看到回复后,他失落地拿起牌继续打,“她说在江城,吃个饭就是。”
“一天时间就吃个饭?真是暴殄天物”,温言溪瞪大了眼睛。
“去游乐园怎么样?白天玩项目、看表演,晚上放烟花。”祁煜灵机一动,脑袋忽然打开。
陆知遥扶额,提醒道:“大哥,你才在季园宴会上出尽风头。”
祁煜挑眉:“那是官宣,又不是约会,男主角还不是我。”
温言溪丢下一个炸弹,戏谑道:“大哥,你还想来个全城热恋啊?”
祁煜挤眉弄眼,得意道:“等着吃哥的狗粮。”
“那你做好被你爹妈混合双打的准备”,温言溪白眼。
一边春风得意,一边独饮阑珊。
司湛被无视三天了,睡了三晚的冷床铺。今晚,他再次去敲霍媔的门。
足足敲了十下,门才打开。
“干嘛?”霍媔冷眸看着他。
“我回屋睡觉”,司湛声音里三分委屈七分期待。
“抱歉,我不想跟你睡”,霍媔作势关门。
司湛伸手强势抵住房门,声音依旧柔和:“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
“那行,还给你”,霍媔冷着脸从他腋下穿过,房间她不要了。
“去哪?”司湛拉住她。
“睡客房,或者沙发。我不挑”,霍媔语气生硬。
司湛无奈地将人拥在怀里,低沉道:“别走,没你我夜夜难眠。”
这不是夸词,唯有抱着霍媔,司湛才真正睡得安稳。
一阵穿堂风而过。
“那你先答应我一个条件”,霍媔沉默一瞬,开口。
“好,你说。”司湛眷恋她脖颈间的体温。
“周末我想出门逛逛,无论我去哪,做什么,跟谁,你不得阻扰。”
司湛下巴摩挲着她颈窝,眼神一沉,“跟祁煜不行。”
“你既然不同意,那我也不同意”,她推开他就往客房走,随手就关上门。
“嘭。”
司湛揉着眉心。
气性真大。
夜凉如水。司湛坐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的星星点点,烦躁地点燃一支烟,没抽。
恰这时边彻打来电话。
他假装吐了一口烟雾,语气淡漠:“什么事?”
“嗯?”边彻一听味不对,“又跟你的小野猫闹了?”
“有事说事”,司湛没有心情跟他玩笑。
边彻憋着笑意,“你不是下个月要来阿姆斯特丹嘛,商量一下具体行程。要我先飞过去准备准备吗?”
司湛抖了抖烟灰,声音寡淡:“阿拉斯加的事情彻底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明天我就能出发。”
司湛想了想,“那你先过去吧,林峤跟我们一起走,你给他安排两个房间,他带着一个女助手。”
“好。对了,你爸月底生日,你要参加吗?洪叔今天特意跟我打了电话,让我提醒你。”
司湛早上就看到了洪副官发来的消息,没有回复。
“不去,懒得去演父慈子孝。”他声音冷得像冰。
“老爷子可能会难过,你要不还是去露个面吧,总归是你亲爹。”边彻劝着。
“我是我妈生的,叔叔养的,亲爹又如何?”司湛眸色骤冷。
“我只是不想老爷子伤心”,边彻一脸无奈。
“爷爷会理解我,况且又不是真的家宴,一群跟我毫不相干还让人讨厌的人在面前晃悠,山珍海味都难以入口”,司湛讥诮道。
边彻一听就听出味来,“你爹该不会还请了栗书记和他女儿吧?”
“嗯”,司湛没隐瞒。
边彻嘴角的笑意霎地消失,“你不去是对的,打起来就尴尬了。”
司湛冷笑不语。
“对了,你怎么还不睡?都十一点半了。”
司湛冷眼,“你他妈半夜给我打电话,我睡个球。”
“怪我,怪我”,边彻知道他心里有气,不敢硬怼,“陪你再抽支烟?”
“嗯。”
两人在电话两端各自打燃火机,边彻吞云吐雾,而司湛只是夹着烟。
“对女孩子要有点耐心”,边彻打破沉默,“霍媔不同于别的女孩,她干净也执着,你既然让她给你生孩子,那就试着站在她的角度去想想,别太专制了。”
“我很专制吗?”司湛蹙眉。
“抱歉,我用词不精准。你是非常专制,是兄弟才跟你说。人家没名没分跟着你,不图你家财万贯,也不图你权势地位,就喜欢你那张脸。兄弟,其实我很羡慕你啊。”边彻有感而发。
“羡慕?”司湛冷哼,“你都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气得我差点吐血。”
“不就是有个挂名的男朋友嘛,又没上床。”边彻撇嘴。
“你的女人在你面前当众跟人秀恩爱,你能忍?”司湛眼冒星火。
“总好比生死关头眼睁睁看着自己男人去救前女友好吧?”边彻白眼,毫不留情地吐槽:“冰川上,你先顾白樱再顾她那段,真虐心。霍媔恨你都是应该的,人家还不计前嫌怀着你孩子。知足吧,换作我早拿刀劈死你。”
“废话真多”,司湛猛地摁掉电话。
他叹了一口气——僵局是他造成的,还得他自己去破。
想通后,他拿钥匙打开客房反锁的门,轻轻地将睡梦中的人抱起来。
“滚。”
霍媔被惊醒后,一脸怒气。
“回房睡”,司湛稳稳抱着她走向主卧。
霍媔翻脸:“不想看见你。”
“听话,我三晚没睡好了,很累”,司湛将她圈在怀里,声音低沉带着诱哄。
“我不想.........”
“我答应你”,他打断她,低哄着:“乖乖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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