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的娘是在三天后死的。
她躺在破草屋里,连口干净的水都没喝上。阿姆去看她的时候,老太太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抓着阿姆的手,指了指枕头底下。阿姆伸手摸,摸出一块磨得光滑的石头,上面刻着一个“雅”字——是阿雅小时候跟她娘一起刻的,说要当护身符。
“主宰部落的人……不会有好报的。”老太太的气息越来越弱,眼睛盯着屋顶,像是能穿透茅草,看见外面的天,“他们的血……是脏的……”
话音刚落,草屋的门就被推开了。进来的是城西部落的首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脸上满是褶子,眼睛却像鹰一样尖。他身后跟着两个武士,手里拿着锁链。
“这老东西死了正好,省得浪费粮食。”首领踢了踢床板,目光落在阿姆身上,“你,跟我走。”
阿姆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武士套上了锁链。“为什么抓我?”她挣扎着,锁链勒得她手腕生疼。
首领笑了,笑得满脸的褶子都挤在一起:“城北部落的首领死了,他的女人得有人继。你是阿雅的主子,也算半个城北的人,正好填这个缺。”
阿姆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温岭的“收继婚”,男人死了,他的弟弟、儿子,甚至侄子,都能把他的女人娶过去,不管那个女人愿不愿意。五大部落的人说这是“续血脉”,可在女奴眼里,这不过是换个主子,继续被糟蹋。
她被带到城北部落的主帐时,里面已经站满了人。城北首领的尸体停在帐中央,盖着一块黑色的布,他的儿子,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正坐在旁边喝酒。看见阿姆进来,男人放下酒杯,走过来捏着她的脸:“长得还行,比我爹之前的女人结实,能干活,也能……”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阿姆知道是什么意思。她看见帐子里还有几个女人,都是城北首领之前的妻子,她们低着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当晚,“继婚”的仪式就办了。没有红毯,没有贺礼,只有一碗酒,男人灌进阿姆嘴里,辛辣的酒液呛得她直咳嗽。然后男人把她推倒在床,帐子外传来其他武士的哄笑声,还有女人压抑的啜泣声。
阿姆闭上眼睛,想起阿雅埋在海边的样子,想起阿雅娘临死前说的话。她觉得自己像一艘破船,在温岭的浪里飘着,没有桨,没有帆,只能被浪推着,往更深的海里去。
日子一天天过,阿姆成了城北部落少主的女人,却还是要干奴隶的活。白天去田里种地,晚上回来要伺候男人喝酒,还要被他打骂。有时候男人喝醉了,会掐着她的脖子,问她是不是想逃,是不是跟阿雅一样是个贱种。
有一次,她去城东部落送粮食,看见城东首领的女儿,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正坐在院子里绣花。姑娘的身边围着好几个女奴,帮她扇扇子、递茶水。阿姆听见姑娘跟身边的人说:“我下个月就要嫁给城西部落的表哥了,娘说我们是纯正的主宰血脉,以后生的孩子,也是主宰部落的人。”
阿姆看着姑娘脸上幸福的笑容,突然觉得很讽刺。五大部落的人把“血统纯正”挂在嘴边,可他们的孩子,大多体弱多病——她见过城东部落的一个小男孩,生下来就不会走路,听说他的爹娘是表兄妹;还有城西部落的一个姑娘,眼睛看不见,她的祖父母也是近亲。可他们还是要联姻,像是要把这“纯正”的血脉,一代代传下去,哪怕传下去的是病痛和畸形。
那天晚上,阿姆趁男人睡着,偷偷溜出了帐子。她想去松门的海边,看看阿雅的坟。可刚走到部落的门口,就被监工抓住了。监工的鞭子抽在她背上,火辣辣的疼,她却没哭,只是盯着远处的海,心里有个念头越来越清晰——她要逃,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逃出温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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