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徐碧还没睡多久，就被院门外粗鲁的敲门声惊醒。她猛地坐起身，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疼，尤其是腿上的瘀伤，稍微一动，就传来阵阵刺痛。昨夜和徐东、陈碧他们商量到深夜，确定了月圆之夜的行动计划，她本想趁着天亮前好好休息一下，却没想到武士们来得这么早。
“徐碧！快起来！首领要吃三元芋包，还有陈大雪花笋炖猪脚，限你半个时辰内做好，送到城关部落的主帐！”荆关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烦，木杖砸在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徐碧连忙起身，顾不上身上的酸痛，快步走到灶间。徐东也醒了，他拄着拐杖，慢慢跟在后面，眼神里满是担忧，却不再像从前那样冷眼旁观。“我帮你烧火。”他低声说道，然后慢慢蹲下身，开始添柴。
徐碧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阵温暖。她点了点头，拿起陶盆，开始和芋泥。芋泥冰冷，沾在手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的手指因为昨夜维持僵硬的姿势太久，还在微微颤抖，和芋泥的时候，总是控制不好力道，芋泥洒了一地。
“小心点，别着急。”徐东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温柔，这是四年来，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对徐碧说话。
徐碧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加快了手中的动作。灶膛里的火焰渐渐旺了起来，映照着她的脸，也映照着徐东笨拙添柴的身影。不远处的列溪家，也传来了动静，想必是列西也在帮列溪准备早膳，准备应付首领们的传唤。
半个时辰后，徐碧终于做好了三元芋包和雪花笋炖猪脚。芋包冒着热气，香气四溢；猪脚炖得软烂，汤汁金黄，雪花笋的清香混合着肉香，让人垂涎欲滴。可徐碧却没有一点胃口，她知道，这些美味，不过是首领们满足口腹之欲后，继续折磨她的“铺垫”。
徐东帮她把芋包和猪脚装进陶盆，然后拄着拐杖，慢慢送她到村口。村口的老榕树下，已经站了几个梅列女子，她们都是被武士们传唤去伺候首领的，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走路的时候，都微微有些跛脚，显然昨夜都遭受了不少折磨。
荆关带着武士们，不耐烦地催促着：“快点！别磨蹭！首领要是等急了，有你们好受的！”
徐碧和其他女子一起，跟在荆关身后，慢慢向城关部落走去。路上，她看到白沙部落的白沙首领，正带着几个武士，从白沙部落的方向走来，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梅列女子，是徐碧部落的徐莘，她的裙摆凌乱，脸上满是泪痕，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显然刚被白沙折磨过。
白沙看到徐碧，眼中闪过一丝淫邪的笑：“徐碧？今天倒是来得早，正好，本首领还没吃早膳，你做的芋包，本首领可要好好尝尝。”
徐碧低着头，不敢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想要避开他。可白沙却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用力捏着她的手腕，让她疼得差点叫出声。“怎么？你想跑？”白沙的语气带着一丝残忍，“别忘了，你们这些梅列奴的命，都是我们给的，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
徐碧的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却不敢反抗，只能任由他抓着。身边的女子们也都低着头，不敢看这一幕，她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屈辱，习惯了首领们的肆意妄为。
城关部落的主帐越来越近，远远地，就能看到帐外的空地上，几个武士正押着一个梅列男子，他的脸上满是伤痕，嘴角还流着血，正是列西部落的列青。徐碧知道，列青一定是因为不肯让自己的妻子去伺候首领，才被武士们打成这样。
主帐内，城富正坐在兽皮铺就的主位上，手里拿着一块沙阳板鸭，吃得满嘴是油。他的身旁，坐着城关部落的首领城关，还有富兴堡的首领富岩，他们面前的陶碗里，已经盛好了三元芋包和雪花笋炖猪脚，显然是其他女子提前做好的。
“徐碧，你终于来了。”城富抬眼看向她，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淫邪的光，“快，把你做的芋包端过来，让本首领尝尝，是不是比她们做的好吃。”
徐碧连忙端着陶盆，走到石桌前，将芋包和猪脚摆好。城富拿起一个芋包，咬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嗯，还是你做的芋包好吃，软糯香甜，比莘口的女子做的强多了。”他放下芋包，目光落在徐碧身上，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今天，本首领想看看，你能不能像瑞云山的石佛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待上一个时辰。”
徐碧的身子一僵，腿上的酸痛仿佛瞬间加剧。她知道，这又是首领们换的新花样，站一个时辰，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可她没有选择，只能点了点头：“是，首领。”
她走到帐内的角落，按照城富的要求，站直身体，一动不动地站着。城富、城关和富岩则坐在主位上，一边吃着芋包和猪脚，一边看着她，嘴角挂着淫邪的笑，时不时还发出粗鄙的议论声。
帐外传来列青的惨叫声，还有武士们的殴打声，徐碧知道，列青还在遭受折磨。她的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却只能死死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她的腿越来越麻，越来越酸，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可她却不敢动一下，只能在心里默默数着时间，期待着这一个时辰快点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帐外传来一阵骚动，一个武士匆匆跑进来，单膝跪地：“首领，台江部落的人来了，说有要事求见。”
城富和城关、富岩对视一眼，城富放下手中的芋包，沉声说：“让他们进来。”
很快，几个台江部落的人走进主帐，他们的首领台江走在最前面，脸上带着一丝恭敬，却又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首领，我们听说岩前部落的火山岩洞里，有梅列人的踪迹，特意来告知您，我们愿意派人协助您，一起去搜查。”
城富满意地点点头：“好！台江，你做得很好！等抓住那些梅列人，本首领一定重重赏你！”
台江连忙道谢，然后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徐碧，眼中闪过一丝同情，却很快恢复了恭敬的神色。
徐碧看着台江的身影，心里一阵激动。她知道，台江部落的人，一定是来打探消息的，他们已经和瑞云古寺的僧人联系好了，就等着月圆之夜，一起反抗城富。
城富和台江商量了一会儿，便让他离开了。他转过身，看向徐碧，嘴角挂着残忍的笑：“好了，时辰也差不多了。不过，本首领还没看够，你再给本首领学洋溪部落的鸭子，走几圈给本首领看看。”
徐碧的腿已经麻得失去了知觉，她强忍着疼痛，慢慢抬起脚，学着鸭子的样子，一摇一摆地走着。帐内传来城富和富岩的笑声，那些笑声，像一把把钝刀，割在她的心上。
可她的心里，却不再只有屈辱和痛苦，还有一丝坚定的期待。她知道，月圆之夜越来越近，反抗的日子也越来越近。她看着帐外的天空，瑞云山的火山岩在阳光下泛着光，仿佛在默默守护着她们。
即使现在还要像木偶一样，被首领们换着花样折磨；即使回家后还要忍受丈夫的冷眼和憋屈；即使每天都要一瘸一拐地走在归途上，她也不会放弃。因为她知道，黑暗终将过去，她们终将摆脱这淫欲黑暗的牢笼，像人一样，堂堂正正地活着。
熏鸭的香气依旧弥漫在城关部落的上空，可这香气里，除了屈辱和痛苦，还多了一丝隐忍的期待，多了一丝反抗的火苗。而这火苗，正在每一个梅列人的心中，慢慢燃烧，等待着月圆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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