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头待了三日,奴隶和粮食的交接事宜总算办完,尚山要带着队伍返回官桥,苏清沅也总算能离开湖渊的府邸,与蓝溪汇合。临走时,湖渊特意叫住苏清沅,眼神复杂地看了她片刻,扔给她一袋干粮,语气平淡:“回去路上吃,别饿死了,官总那边,我会替你说几句好话。”
苏清沅接过干粮,心里疑惑,却没敢问,只低声说了句谢谢,便跟着蓝溪往外走。蓝溪见她平安,松了口气,悄悄问:“湖渊没为难你吧?”
“没有,还送了袋干粮。”苏清沅摇摇头,把干粮塞进怀里,“路上再跟你说。”
队伍出发后,苏清沅趁着赶路的间隙,把感薇找她、妫含女兵已到边境的事告诉了蓝溪,只是没说传递消息的事,怕蓝溪担心。蓝溪听完,眼里满是震惊,随即又泛起激动:“真的有救了?我们真的能离开这里?”
“应该是真的,感薇看着不像坏人。”苏清沅点点头,语气坚定,“蓝溪,再忍忍,很快就有希望了。”
蓝溪用力点头,眼里含着泪,却笑着说:“好,我信你。”
返回官桥的路上,队伍要途经龙涓部落的边境。龙涓部落依山而建,部落周围全是茂密的竹林,远远望去,一片翠绿,与其他部落的黄土气息截然不同。刚走到边境,就见一队骑着马的巡逻兵迎面而来,领头的是个穿着黑色铠甲的女人,身姿挺拔,眉眼锐利,手里握着一把长刀,气势逼人,比官擎还要多几分威慑力。
“是龙涓盘总龙瑶。”蓝溪凑到苏清沅身边,低声说,“安溪唯一的女盘总,手段狠厉,龙涓部落被她管得很严,没人敢作乱,官擎都要给她几分面子。”
苏清沅点点头,盯着龙瑶看,见她骑着马走在最前面,眼神扫过队伍时,落在奴隶身上,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不像官擎、湖渊那般冷漠,倒像是藏着什么心事。
尚山见了龙瑶,立马翻身下马,恭敬地行了个礼:“龙总,我是官桥部落的尚山,奉命送奴隶回官桥,途经贵部落边境,多有打扰。”
龙瑶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尚山,语气平淡:“官擎倒是清闲,还派人去湖头换东西。”
“都是为部落办事,不敢清闲。”尚山陪着笑,不敢抬头。
龙瑶没再说话,眼神扫过队伍里的奴隶,最后落在苏清沅身上,顿了片刻,才挥了挥手:“走吧,别在我边境逗留。”
尚山连忙应下,翻身上马,带着队伍继续往前走。苏清沅路过龙瑶身边时,特意抬头看了她一眼,龙瑶也正好看着她,眼神里的复杂更浓,却没说什么,只是骑着马,看着队伍渐渐远去。
“龙瑶以前不是这样的。”蓝溪看着龙瑶的背影,轻声说,“我听西坪部落的老人说,龙瑶的父亲是前任龙涓盘总,为人和善,对族众很好,可五年前,官擎设计陷害,说她父亲勾结外人,想谋反,带人杀了她父亲,还想吞并龙涓部落。龙瑶那时候才十八岁,硬是凭着一股狠劲,带着父亲的旧部守住了部落,接任了盘总,从那以后,她就变得越来越狠,只是听说,她对部落里的奴隶,从来没下过狠手,有时候还会偷偷给些粮食。”
苏清沅愣住了,没想到龙瑶还有这样的经历,难怪她看着奴隶的眼神不一样,原来她也是官擎暴政的受害者。或许,龙瑶并非真心依附官擎,只是为了保住龙涓部落,才不得不硬撑着,用狠厉伪装自己。
回到官桥部落,苏清沅和蓝溪继续在后厨干活,日子看似和以前一样,可苏清沅的心里却多了份牵挂,也多了份勇气。她时常趁着干活的间隙,留意官擎的动向,看部落里的巡逻兵是否增多,看尚山是否在囤积武器,每次有消息,都想办法记下来,等着合适的机会传递给感薇。
尚山还是时常来后厨晃悠,对苏清沅依旧不怀好意,可苏清沅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敢躲,偶尔还会借着干活避开,蓝溪也总护着她,尚山一时也没找到机会下手。
这日,苏清沅奉命去溪边挑水,挑到半路,忽然看到感薇从树林里走出来。她心里一喜,连忙放下水桶,走了过去:“感薇,我有消息要告诉你。”
“你说,我听着。”感薇走到她身边,眼神警惕地看着四周。
“官擎最近在让各部落加派兵力,还在囤积弓箭和铁刀,说是防备你们。湖渊表面依附官擎,心里却在算计,可能不会真心帮官擎。还有龙涓盘总龙瑶,她父亲被官擎害死,她对官擎有恨,或许可以争取。”苏清沅把自己知道的消息一一说了出来。
感薇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赞许:“这些消息很重要,谢谢你。妫含首领已经下令,三日后进攻福田部落,福田是小部落,盘总福安懦弱,应该能顺利拿下,拿下福田后,就会进攻白濑、桃舟,一步步逼近大部落。你在官桥再忍忍,注意安全,别暴露自己。”
“我知道。”苏清沅点点头,心里很激动,解放安溪的行动,终于要开始了。
感薇又叮嘱了几句,便转身钻进树林。苏清沅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期待,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安溪就会迎来新生,她和蓝溪,还有所有受苦的人,都能摆脱奴隶的身份,真正活下去。
日子一天天过,苏清沅按感薇说的,在官桥部落里谨慎行事,暗中留意各方面的动静,偶尔借着挑水、砍柴的机会,去山神庙附近吹三声竹哨,把消息传递出去。每次传递消息,她都格外小心,避开巡逻兵和尚山的手下,生怕被发现。
这日,后厨来了个西坪部落的男奴,是来给官擎府邸送茶叶的,西坪部落盛产茶叶,每年都要给官桥部落送不少。那男奴看到蓝溪,悄悄凑到她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蓝溪听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碗都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怎么了?”苏清沅连忙走过去,扶住蓝溪,心里很担心。
蓝溪眼里含着泪,声音颤抖:“我弟弟……我弟弟蓝石,在西坪部落做苦役,前些日子砍柴时摔下了山,腿断了,西烈那个畜生,不仅不给医治,还逼着他继续干活,说要是干不动,就把他扔去喂狼……”
说着,蓝溪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声音压抑,却满是绝望。苏清沅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心里也跟着难受,蓝溪待她如亲姐妹,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蓝溪的弟弟受苦。
“蓝溪,别哭,我们想办法,一定能救你弟弟。”苏清沅拍着蓝溪的背,语气坚定。
蓝溪摇摇头,哭着说:“怎么救?我们是奴隶,连自己都保不住,怎么救他?西烈那么狠,蓝石要是撑不住,就真的没了……”
苏清沅心里也没底,可她不想让蓝溪绝望。她想起感薇说过,妫含的女兵很快就会进攻小部落,西坪是中部落,或许用不了多久,女兵就会打到西坪,到时候就能救蓝石。可现在,蓝石危在旦夕,根本等不了那么久。
“我去西坪,我去看看蓝石。”苏清沅忽然说,心里已经做了决定。
“不行!”蓝溪连忙拉住她,“西坪离官桥有一日路程,你怎么去?要是被尚山发现,你会被打死的!”
“我趁夜里偷偷走,天亮前赶到西坪,看完蓝石就回来,不会被发现的。”苏清沅看着蓝溪,眼神坚定,“蓝溪,我不能看着你弟弟等死,就算有危险,我也要去。”
蓝溪还想劝,可看着苏清沅坚定的眼神,知道她已经下定决心,只能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个小小的木牌:“这是我弟弟的信物,你拿着,要是见到他,给他看,他就知道是我让你去的。路上一定要小心,西坪部落外围有巡逻兵,你绕着走,别被发现。”
苏清沅接过木牌,点点头:“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夜里,等奴棚里的人都睡熟了,苏清沅悄悄起身,换上一身破旧的衣裳,把木牌藏在怀里,又从后厨拿了两个粗粮饼,趁着夜色,溜出了官桥部落的木栅栏。
夜里的山路很黑,只有月光透过树叶洒下零星的光点,苏清沅拿着根木棍,慢慢往前走,脚下的石子硌得脚疼,她却不敢停。山里有野兽的叫声,吓得她浑身发抖,可一想到蓝石还在受苦,她就咬着牙往前冲。
走了大半宿,天快亮时,苏清沅终于到了西坪部落附近。西坪部落依着茶山而建,远远望去,茶山连绵,清晨的雾气缭绕在山间,透着股清冷。苏清沅绕到部落的后门,后门的栅栏有个破洞,是她之前听蓝溪说过的,她钻过破洞,悄悄溜进了部落。
西坪部落里很安静,族众大多还没起床,苏清沅按照蓝溪说的,找到了苦役棚。苦役棚在部落的西北角,是间漏风的茅草屋,里面躺着十几个男奴,个个面黄肌瘦,身上满是伤痕。苏清沅走进棚里,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少年,少年腿上缠着破布,布上渗着血,脸色苍白,气息微弱,正是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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