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振国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额头上的冷汗直冒,后脊骨更是凉气森森,仿佛有无数条冰蛇在游走——他清楚,自己这回彻底栽了。
要是此时还嘴硬不松口,等苏母把所有罪名一股脑全扣在他头上,那蹲大牢吃牢饭的可就铁定是他了!他的双腿一软,“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声嘶力竭地哭嚎起来:“我说!是我老婆!她趁老太太睡着……用枕头闷死的!”那哭嚎声,混着窗外如刀割般呼啸而来的雪粒,尖锐得像一把把钢针,直直刺得人耳膜生疼。
苏瑶的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指甲缝里满是刺痛。
邓淑兰阿姨紧紧扶着椅背,手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整个人止不住地打颤。两人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砸在柔软的羊绒地毯上,迅速洇出两团深色的痕迹,仿佛是她们心中悲痛的印记。
谁能想到,平日里最疼爱小辈、总是满脸慈祥的苏奶奶,走得竟如此凄惨?
“那天老太太摔下楼梯,是小婉干的吧?”邓淑兰阿姨抽着鼻子,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的树叶。
“这我真不清楚......”苏振国慌乱地摇着头,可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苏婉拽着老太太胳膊往楼梯带时那凶狠的模样,他心里明白,这事八九不离十就是苏婉干的。但那是他亲闺女啊,他怎么忍心亲手把她往局子里送?
末了,赵警官大步上前,熟练地铐住苏振国的双手,用力一拽,往外走去。铁门“哐当”一声合上,那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苏瑶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呆滞地望着身后那栋漆黑如巨兽般的别墅。
从前,这儿的落地灯总是亮到后半夜,外婆总是坐在摇椅上,眼神里满是期盼,等着她回来;而现在,连门廊的感应灯都灭了,整栋别墅就像一块冷冰冰的墓碑,埋葬了她所有的温暖和回忆。
她缓缓摸出那把黄铜钥匙,手指摩挲着钥匙上的纹路,仿佛在摩挲着过去的时光。
随后,她用力一甩,“哐当”一声,钥匙落在了结了薄冰的草坪上。雪粒子纷纷扬扬地打在钥匙的齿痕里,很快染上了一层洁白的霜,就像岁月给它披上的一层哀伤的纱衣。
别墅门口,一辆加长轿车静静地停在那里,雪粒子簌簌地落在车顶上。
萧林绍笔挺的身影斜倚在车边,宛如一座挺拔的冰山。他的肩头落了一层薄雪,眼尾沾着点碎冰碴,在黑夜里闪烁着清冷的光芒,像黑夜里唯一亮着的星子,给人带来一丝温暖和希望。
无家可归的苏瑶突然觉得,自己终于有了归处。她不顾一切地扑进他怀里,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萧林绍立刻把大衣裹紧,将她严严实实地护在怀里,那温暖的体温透过呢子大衣渗进来,烫得她眼眶更酸,泪水止不住地流。
“萧林绍,我报仇了......”苏瑶在他怀里抽噎着,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可我一点都不高兴,早知道,我就多陪奶奶晒晒太阳,她就不会......”温热的眼泪洇湿了他衬衫的前襟,留下一片潮湿的痕迹。
萧林绍不太会哄人,只是静静地等她哭够了,才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声音低沉而温柔:“今晚你做得漂亮,没证据都能诈出实话。”
“我赌的是人性。”苏瑶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赌苏振国还有点愧疚,赌他自私到会把舅妈供出来。我早猜他不敢亲自动手,为了减刑肯定会推给女儿或舅妈,就是没想到舅妈这么狠。”
“她们跑不了,晚了,回家吧。”萧林绍拉开车门,声音坚定而温暖,仿佛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苏瑶突然紧紧攥住他的袖口,黑葡萄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里满是恐惧和不安:“萧林绍,我现在就剩你了......你也不要我了吗?”
“不会。”萧林绍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那温柔的声音仿佛有魔力,能化了这漫天的雪。
苏瑶闭着眼想,这辈子都不跟他分开了。只是后来才明白,他们都还年轻,有些事啊,说变就变。
凌晨三点,整个世界仿佛都被一层厚厚的棉被包裹着,陷入了沉睡。苏母和苏婉正睡得死沉,鼾声和梦呓交织在一起。
门铃“叮咚”炸响,在寂静的夜里像颗惊雷,瞬间打破了这份宁静。
“谁啊!”苏母裹着真丝睡袍,头发凌乱地披在肩上,骂骂咧咧地去开门,以为是苏振国又来闹事。
门刚开了条缝,几个警察如猛虎般“唰”地挤进来,动作干净利落。“咔嚓”一声,冰冷的手铐铐住了她的手腕。赵警官一脸严肃,大声说道:“苏女士,你涉嫌谋杀苏老太太,现在正式逮捕。”
“放屁!”苏母腿一软差点栽倒,脸上满是惊恐和愤怒,“我没干!”
“你丈夫在局里全招了。”赵警官眼里满是嫌恶,仿佛面前站着的是世间最丑恶的人,“是你亲手闷死的婆婆,这种人根本不配做人!”
不等她狡辩,警察架着她往外拖,她像疯了一样挣扎着、哭骂着,声音尖锐而绝望。
“妈!”苏婉从楼上冲下来,头发像鸟窝一样,脸上还带着未睡醒的茫然,她想拽住苏母,可警察根本不让她近身。
苏母的哭骂声混着雪粒子飘远,只留下苏婉呆呆地站在玄关,目光呆滞地盯着地上歪倒的拖鞋——那是奶奶去年冬天给她织的毛线鞋,红绒球还沾着没擦净的灰。
苏母像一头发疯的野兽,尖叫着:“你爸就是个畜生!他居然说我杀了你奶奶,苏婉,你得护着自己啊!”两名便衣警察架着她的胳膊,用力将她往外拖。
她的发梢擦过走廊的白墙,沾了满是墙皮碎屑,指甲在光滑的瓷砖上疯狂刮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仿佛要把这世界的不公都宣泄出来。
苏婉只觉得膝盖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大脑一片空白,连哭都忘了。
她的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思绪飘回到过去。她在西山县吃了二十年的红薯粥,那粗糙的口感和寡淡的味道至今都让她心有余悸。去年,她好不容易踩着苏瑶的影子混回苏家,当上了嫡女,享受着荣华富贵,可这才过了一年,苏家就要塌了吗?
“要是爸妈真被检察院批捕,我这‘苏家大小姐’的头衔拿什么撑?”苏婉心中一阵恐慌,“总不能再回西山县,和村里的王婶抢着挖野荠菜吧?不行,死都不能回去!”
她手忙脚乱地翻出李泽的号码,指尖抖得厉害,三次按下拨号键都按错了。终于接通电话时,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哀求着:“李泽,我求你救救我!我爸妈被警察带走了,只要你帮忙把他们保出来,我立刻和你领证,苏家在恒远集团的股份分你一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接着传来一阵尖锐的冷笑。李泽扯着嘴角,语气充满了嘲讽:“苏婉,我算看透了。谁粘上你谁倒霉!先是林宇被你坑得丢了集团的继承人之位,现在你爸妈也要蹲大牢。海宁市商圈谁不知道我李泽被你当枪使?你给我滚远点,以后别来烦我!”
“嘟——”电话挂断的盲音,如同冰冷的冰水兜头浇下,让苏婉从头凉到脚。
她呆呆地盯着手机屏幕,上面还亮着半小时前的新闻推送:《苏家珠宝涉嫌非法融资,董事长苏振国夫妇被查》。她突然想起上周在会馆,那些抢着给她递名片的老板,此刻怕不是正躲在茶水间里,对着她的背影指指点点,骂她晦气。
“全怪苏瑶!”苏婉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要不是她突然冒出来认祖归宗,要不是她把苏家的烂账翻得底朝天,我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就在这时,手机在她掌心震动起来。苏婉低头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
她怀着一丝好奇点开,瞬间,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先是一怔,接着狂喜到指尖发颤。照片里,苏瑶正和林正激烈拥吻,背景正是恒远会所那间VIp接待室。
那天她买通服务员在苏瑶水里下了催情剂,本想让保镖拍点“艳照”毁了她,结果林正像疯了似的撞开门,连监控都没删干净。没想到这东西现在落到自己手里了!
“有了这些照片,苏瑶还怎么当恒远集团的董事长?和萧林绍的关系怕不是要黄,海宁市名媛圈的脸也要被她丢尽!”苏婉的嘴角露出一丝恶毒的笑容,她立刻翻出《海都财经》记者的微信,手指在发送键上悬了三秒,仿佛在积蓄着力量,然后狠狠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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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九点。昨夜下了整夜雪,苏瑶卧室的落地窗蒙上了一层薄白,像是被谁轻轻盖了张棉毯,透着一丝静谧。她裹着柔软的珊瑚绒睡袍坐起来,床头闹钟显示九点十分。自从接手恒远集团,她已经三个月没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此刻的她,脸上还残留着一丝惬意的慵懒。
突然,手机剧烈震动起来,差点从床头柜上摔下床。她扫了眼未接来电,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方蕾七个,林正三个,集团公关部五个。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蕾蕾,出什么事了?”她回拨过去,声音还带着刚醒的软糯。
“你上热搜了!赶紧看微博!”方蕾的声音急促得变了调,“标题是‘恒远最美女董事长夜会神秘男’,照片......你自己看!”
苏瑶的心猛地一沉,她颤抖着点开微博热搜第一。
照片里,她和林正的脸清晰得能数清睫毛,林正的手紧紧扣着她的后腰,她的手指绞着他的西装领结。
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但她却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窖,冷得浑身发抖,后颈冒出冷汗。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这照片哪来的?我根本不记得......”
“还能是谁?”方蕾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苏婉最近被苏家的事逼疯了,你忘了她之前怎么对付你的?”
话音未落,卧室门“砰”地被踹开,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萧林绍站在门口,晨跑穿的运动服还沾着雪水,冰冷的雪水顺着衣角滴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眼睛此刻红得像要滴血,充满了愤怒和质问,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亮着和她一样的照片。
“苏瑶,”他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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