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一直怒叫着,还跌下了板车,这时才终于直面这些外族夷狄的可怕。
她摔伤了胳膊和小腿,挣扎着起身去追,哭喊着停下。
策夜布贡看她确实知道怕了,才一挥手,拖行士兵见着眼色停下。
只这一会儿,周苏御也遍体鳞伤,即便穿着深色衣服,也还是能从破洞中发现他血淋淋的皮肤。
沈瑜艰难的跑过去看他的情况,见他伤成这个样子,哭的不知所措。
周苏御吐出一口血水,恶狠狠的扫视周围的离兵,但还是安慰沈瑜道:“我没什么大碍!”
他慢慢坐起身,沈瑜赶紧去扶他。
两人一同站起后,策夜布贡骑马悠悠来到他们面前,声音浑厚响亮:“我劝你们两个人识时务,崔昀野再厉害,你们如今也只是我的阶下囚!”
“若敢玩些花样,小心思,我就把你们腿脚一天砍一条,给崔昀野送去!”
沈瑜愤恨:“多行不义必自毙,这里不是你们离国人的国土,你们早晚会被中原人打回去!”
策夜布贡眼神狠厉,语气狂妄:“你们中原人不是奉行强者为尊吗?”
“古话有言,大周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如今,我们离国已经灭了你们靖国,自该由我们离国人入住中原!”
“从你们正统帝年间,到现在,多少征西军和勤王军被我们离军打败,我们离国才是天命所归。”
他越说越自信,周围离军渐渐欢呼起来。
沈瑜一一看过,本不想逞口舌之快,可想着爹爹悲壮的自杀,看着强撑的周苏御,看着沿路凋敝的民生。
她再也忍不住的仰头看着策夜布贡,冷笑讽刺道:“你算什么天命所归?你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
策夜布贡收敛笑意,倒不是愤怒她的不恭顺,而是不认可她这么说。
当即横眉冷对道:“我们离军所侵占的靖国土地,每一寸都是真刀真枪打下来的,何来投机取巧?”
沈瑜:“是吗?若不是正统帝年间,朝中君臣失和,引发内乱,你们何敢孤注一掷入侵大靖?”
“之前被虎豹骑打的节节败退,又与中原军阀勾结,才胜了虎豹骑,喘了口气。”
“我告诉你,中原英雄辈出,如今崔昀野举兵北伐,你们同样挡不住的!”
策夜布贡攥紧了拳头,周围离兵目光也变得不善起来。
周苏御推了推她的胳膊,示意她别这么刚。
策夜布贡眼里闪过精光,没再说话,拽动缰绳继续行进。
而沈瑜和周苏御也被推搡到板车上,一起回到武州城。
他们被严加看管,在庭院中的一个铁笼里过了一日。
两人都痛苦难耐,尤其周苏御受了伤,没有得到医治,只能靠自愈。
策夜布贡一直没再找他们问话,而是休整一日,又继续行军回到京城。
而京城下边,便是陵江军占据的冀州。
冀州和往下的鄞州是陵江军的据地,其据地三面都有离军虎视眈眈。
宁国公带着小皇帝殉国的消息,在飞速传遍大靖。
自此,大靖已亡。
得知沈毅死了,沈家军全军覆没,戎狄带兵回到阳泉郡,正式割据京城以北的广袤土地。
陈羽涅游荡在离军扫荡过的武州,迟迟不愿离开。
她不知道沈瑜和周苏御的踪迹,可她总觉得大事不妙。
直到离军回转,而大靖亡国的消息传出后。
她才意识到,执着找爹的沈瑜很可能被离军发现了。
周苏御也很可能被离军俘虏。
她们一行人游荡在离军的驻地很危险,陈羽涅不知道该怎么救出沈瑜和周苏御,只让手下带着崔南嘉先回去。
自己一个人跟着离军的行迹,暗自摸索打探。
………………
被俘虏的日子不好过,即便只是被关起来不见天日。
沈瑜和周苏御被关在一个营帐里,似乎被人遗忘,只每天还有人记得送粗陋的馒头和水。
策夜布贡不说要利用他们干什么,反倒让他们更加觉得刀悬头顶。
沈瑜一路和被关起来的日子里,经常痛苦绝望的哭泣。
救不了父亲让她感到伤心痛苦,不听那么多人的劝解,致使自己被敌军俘虏。
消息传出去,会给昀哥哥带来多少麻烦,昀哥哥又会怎么看她?
除了她自己痛苦,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周苏御被她连累的在这儿陪着她吃苦。
她之前想的太简单了,觉得自己去找爹爹,哪怕有什么后果,也是自个承担,她愿意自己承担。
可是总有人顾着她的安危,和她一起承受后果。
她真的过意不去。
这日一早,几个离兵来到她们帐中,直接用锁链套了周苏御的头,把他拖出去,沈瑜也被架着手臂往外走。
沈瑜不知自己要被带去做什么,可瞧着他们对待周苏御的样子,像是要带去处决或折磨。
她一下子崩溃的尖叫起来,又大喊着不许动周苏御,还要见策夜布贡。
士兵原本是要听上头指示,把她带去浣衣营的。
可听了她的要求,思考许久,还是同意上报。
等到晚上,沈瑜被带去了策夜布贡的营帐。
还未进入便听见立马有歌声传出,听着是外族的歌曲。
一入内,里面确实面歌舞升平,都在庆祝他们离军灭了大靖。
各个案桌上摆满酒肉不说,每个粗犷野蛮的将领,身边都有两个年轻女人侍奉着。
瞧着面孔便知是大靖人。
场面不可言说的淫乱,沈瑜几乎是一进入,便被眼前景象盯住脚步。
策夜布贡拍了拍肩上女人的脸,又朝沈瑜勾了勾手指。
沈瑜发髻杂乱,一身灰扑扑的衣裳,却更加衬得她面如白玉,眉目如画。
许多第一次见到沈瑜的离军将领,都看直了眼。
这样的天姿国色,他们一眼就相信这个女人就是传言中,崔昀野极其重视的妻子。
沈瑜未马上行至跟前,策夜布贡却是眼眸闪过狠戾。
沈瑜犹豫了很久,也没人催促,皆满是兴味的打量她。
她一步一步走到策夜布贡面前的案桌,虽面无表情,却还是能从握拳颤抖的手上看出她的恐惧。
只是她站着,迟迟不下跪,显得很是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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