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急得走动几步,这嫡长孙再金贵,她再喜欢,也只是孙子。
哪里比得上她自个儿的儿子?
还是那崔氏所生。
对!就是那崔氏!娶妻不贤毁三代,教养的儿子,竟然敢对老子动手。
这是她万万不能忍受的。
沈毅见她这般激动,便将自个儿的想法说了出来。
崔氏既然不能休,他也不能容忍崔氏继续在他侯府做主母。
便只有一条路,丧妻。
闻言,老太太顿住,猛的看向他。
看着他的眼神,愣得发直。
今日她真的是被一惊又一惊。
明明昨天还一片祥和的侯府,今日便分崩离析到这种地步。
这若不是她这个母亲知道事情原委,她只当这儿子是疯魔了。
像那话本里的浪荡子般,辜负家里的妻儿老小,一心向着外面的狐狸精。
可她就是知道事情原委,其他都好商量,唯独沈曜动手打老子,打她的儿子,这一点,她无法忍受!
她同样也想到毅儿如今还身强体壮,尚且能有威严的当着侯爷。
可若等到她毅儿年老的那一天呢?沈曜这般不孝,一心向着自个儿娘亲。
岂不是要倒反天罡,鸠占鹊巢,让她的毅儿看人脸色过活?
好半晌,她湿润着眼眶去到位子上坐下。
她这时是真的伤心了。
人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的毅儿自小乖巧懂事,一心向着她这个母亲,婚事也全权由她这母亲做主。
可她却给毅儿聘了这样的妻子回家。
甚至十年前,因着浅薄私心,将毅儿养了外室的事儿,透露给了这个崔氏。
原只是想让那外室不好过,没成想,这崔氏竟然那般狠辣,直接带人去了那外宅,杀了那外室。
她那时虽惊诧这儿媳的狠辣,可也不断的告诉自己,这是正常的。
高门主母就是要有些强硬手腕,才能操持整个侯府。
她年轻时,不也是对老侯爷的妾室恨得牙痒痒么?只不过自己比别的主母软弱些罢了。
可现在看来,她大错特错。
一叶便可知秋,那不仅是毅儿喜欢的外室,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崔氏竟然能下得了毒手。
是她的错,她早该在这崔氏沾染人命的时候,就做主将人休弃。
哪能到现在,连个休妻由头都不好找。
她一生未害人性命,此番为了毅儿,为了拨乱反正,也要狠下心肠了。
“你回去吧,这崔氏和沈曜对我这老太婆不孝,我这个老太太是容不下他们的。”
梧桐院里。
崔婉琴在梧桐院里着急上火,想将消息递给在京城的侄子,和陵州母家。
可侯府各处大门,至今还处在封闭状态。
都是前院侯爷的小厮把守着,她执掌中馈多年,竟然也通融不了一点,消息迟迟递不出去。
沈瑾白天被带去祠堂,到了晚上,她实在坐不住了,要带人去祠堂看看。
结果刚出院门,便迎面撞上老太太身边的秦嬷嬷。
她面色难堪,却还是打着笑脸相问。
秦嬷嬷板着脸,一双老眼将这夫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崔婉琴对这目光感到不适,忍下心头微怒,从手上褪下一只名贵的陪嫁手镯,想递给秦嬷嬷。
然秦嬷嬷后退一步,眼里是对这夫人气数已尽的唏嘘和怜悯。
“老太太因着白日里的事情,气得头昏脑胀,身子已然不适,还请夫人过去侍疾。”
闻言,崔婉琴只觉着烦闷非常,这关头,她自己女儿正受着苦。
这老太太竟然还要她去侍疾,哪里是侍什么疾?不过是提她过去,敲打训斥一番。
若是平时,她去也就去了。
可现在,她着实没这个心思。
她又从头上拔下一根金簪,手上褪下一只金钏,整整三样名贵的东西。
拉过秦嬷嬷的手,强硬的塞给她。
“还请嬷嬷帮我通融一下,容我去一趟祠堂,晚些时辰再去给母亲侍疾。”
她相信这嬷嬷自有说法应付那老太太。
只是她以为,这些钱财足以让这些倚老卖老的嬷嬷,为她通融这一会子。
结果秦嬷嬷却是出乎她的意料,将东西又塞回给她。
冷着声音:“夫人这是做什么?我只是个奴婢,替老太太办事罢了。”
“夫人如今不赶快去老太太面前伺候,怎还贿赂起奴婢来了?”
“快些的吧,老太太等不了!”
这时,崔婉琴才发觉事情的严重。
这老太太自她嫁入侯府,便不怎么管事了,全权交给她打理。
平日里对她也甚是客气,怎么今日这般不通情理?
她心下惴惴不安,只能柔声应是,跟着秦嬷嬷去到万寿堂。
此时天色也晚了,去到屋里,还未进内屋见老太太,便又见老太太屋里的一个嬷嬷出来,叫她亲手准备夜宵。
侍奉公婆,虽该事无巨细,亲力亲为。
可她们这般显贵人家,甚少有真的让儿媳妇亲手伺候的。
崔婉琴也知道自个儿女儿犯的事情,有些离谱严重。
此时也不敢表露任何不满,乖乖的去到万寿堂的小厨房,洗手做羹汤。
可厨房里的奴婢,真的就是在旁看着她,一点都不搭手帮忙。
连碗都是脏的,需要她洗过后才能用。
她花了一个多时辰,才弄出一碗像样的燕窝羹。
想要端去内室的时候,还是被嬷嬷拦住,不得入内,由嬷嬷端进去。
此时天色真的很晚了,往常这时候她都已经睡下了。
本以为送了夜宵,她就能回去歇息了。
谁知秦嬷嬷出来告诉她,就在碧纱橱歇着,等老太太夜起时,还需得她伺候。
崔婉琴自小便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今日白天经历了那些心伤之事,晚上又忙活了这一通,已然疲惫至极。
听着这番安排,她心头虽不安,却也没力气去想办法周旋了。
脚步打颤的去到碧纱橱睡下。
可还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她刚睡熟,就被嬷嬷叫醒。
说是老太太醒了,一时头痛难忍,要她过去按按。
崔婉琴这几日本就有些小毛病,被这一番折腾,脸色变得煞白。
在嬷嬷严厉的目光下,她强忍着不适去到内室。
老太太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知道她进来了,也一点招呼不打,明摆着不想与她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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