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年轻娘子走近一看,立即震惊了,“哇,天呐,你看,这绣得真好看!”
她拉着身边的好友,指着绣娘绣的梅花连连赞叹。
她身侧的小娘子也惊奇不已。
崔姮与将离皆身着新衣,崔姮外罩一袭水蓝色褙子,衣襟和衣袖处皆绣有精美的莲花缠枝纹,其线条流畅自然,色彩鲜艳欲滴,仿佛那莲花正盛开于衣袂之间。
内着白色抹胸,其上绣着粉色莲花,与外罩的褙子相互映衬,更显清新雅致。
下身则是一条素色百迭裙,裙腰处同样绣着盛开的莲花,或含苞待放,或娇艳欲滴,美不胜收。
可惜的是,崔姮头戴帷帽,无法窥见其真容,但从她那袅袅娜娜的身姿仪态来看,想必是位温婉动人的大美人。
而将离则一直以中年男子的装扮示人,她身着黑色外袍,袍上仅绣有几处竹叶纹,虽简约却如点睛之笔,为她整个人增添了几分儒雅的气度。
此时,崔姮见有客临门,便面带微笑地迎上前去,热情地招呼道:“两位娘子请进,今日是小店开张的第一日,店内所有商品皆享八成优惠哦,您二位可以随意浏览,随便挑选。”
话音未落,只见一位身着粉色衣衫的娘子走上前来,目光落在崔姮身上的褙子刺绣上,面露赞赏之色,问道:“这也是你们家的吗?”
崔姮闻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褙子,随即展颜笑道:“正是呢,这便是我家的作品!”
“哇,真好看!”粉衣娘子拉上好姐妹,“走走走,咱们进去看看。”
“欢迎欢迎!”
路过的绸缎庄东家瞧见了自家斜对面新开的铺子,他早已打听到这巧心娘子布庄的货源,不由嗤笑:收散货能有什么好花样?
真是蠢笨,明明统一工艺的更好分类管理售卖,非要省那点本钱收散货,简直儿戏!
这下好,过不了多久,卖不出去,就该关门了!
成不了气候,不足为惧,且看它能坚持多久!
这日,崔姮不但招揽新客,还一边宣传她家收妇人手里的绣品布匹,只要有货她都收,价格好商量。
而沈昭带着自己的一众书生好友来捧场,他们知道这是沈兄夫人开的铺子,都纷纷来逛逛,选的一两件心仪的手帕什么的回去送给母亲妹妹。
然而,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意外却突然发生了。
“快看,那位书生真是太俊美了吧!”
一位年轻的小娘子满脸通红地指着不远处的沈昭,羞涩地道。
“哎呀,可不是嘛!虽他只是普通书生的打扮,但却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贵气呢!”另一位女子附和道,眼中闪烁着欣赏的光芒。
“哇,好俊俏的郎君啊!走走走,咱们快去他的店里瞧瞧吧!”第三位女子兴奋地提议道,引得周围的其他女子纷纷点头响应。
就这样,沈昭凭借着自己那俊美的外貌和卓尔不凡的气质,在不知不觉中吸引了一批客户。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那群娘子们过于大声的讨论,以至于引起了崔姮的注意。
崔姮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夫君。
只见沈昭身着一袭浅青色的圆领襕衫,头戴一顶软脚幞头,腰间系着一条皮革腰带,上面悬挂着一个精美的荷包,手中还握着一把折扇,轻轻摇曳,风度翩翩。
再加上他那张俊美温润的面庞,宛如仙人下凡般,无怪乎会迷倒这么多年轻的娘子们。
崔姮见状,不禁心中一梗,随后又觉得有些好笑。
她暗自感叹道:这男人如今也能靠脸吃饭了呢!
有几个大胆的娘子,有意无意与沈昭套近乎。
“郎君何许人也?”
“郎君可是举子?”
“郎君,小女瞧着您挺面善,不知您老家哪儿的?”
沈昭脸上闪过尴尬,而他身边的书生们哈哈大笑,道:“几位娘子来晚了,我这沈兄前不久才刚娶妻呢!”
被一语道破小心思,再大胆的娘子也羞红了脸,“呀,已经娶妻了呀?”
“原来郎君姓沈!”
“喏,”一个书生收了摇晃的折扇,用扇子一指崔姮,“那位戴帷帽的便是沈兄的妻子。”
沈昭也微微拱手施礼,“在下锦州人士,多谢几位娘子错爱。”
几个小娘子只得遗憾作罢。
已婚就算了,嫁不了但是可以看看嘛。
有人看向崔姮的方向,只瞧见崔姮的身段,脑海中不由想象出崔姮美丽的容貌。
这么俊朗的郎君,想来他的妻子自然也是极美的。
就这样,开业第一日,沈昭凭借着出色的容貌,让巧心娘子布庄出了名。
下午之时,初夏的太阳开始发威,将石板烤得热烫,街上的行人纷纷沿着屋檐阴凉处走,店里来往的客人逐渐少了,沈昭早早请好友们去食肆那边用膳。
门店里,伙计们都在忙碌着,崔姮忙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等到客人少了一些,她才终于有时间去后面随便吃点东西。
正当崔姮吃了一半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将离兴奋的声音:“娘......呃,姣姣!姣姣!有意外之喜啊!”
崔姮心中一喜,连忙放下手中的碗筷,回头问道:“怎么了?”
只见将离捧着一件新收的绣品,满脸笑容地从前堂转了出来,说道:“刚刚有个人来卖货,你瞧,这可是住在城北的郑婆婆的绝活啊!”
崔姮擦了擦嘴角,站起身来,接过将离手上的帕子,仔细端详起来。
这方帕子上的刺绣果然精美绝伦,针法细腻,图案栩栩如生,让人不禁赞叹不已。
“好精妙的绣技!”崔姮由衷地赞道,“她想要多少钱?我们收了!”
“二十文!”将离回答道。
“二十文?”崔姮有些惊讶,她们店里定下的精品价格通常是十五文,不过如果是这样的绣品,二十文倒也物有所值。
想了想,崔姮当机立断地说:“二十文也成,但要跟她说好,今后她只能把绣品卖给我们家!除非哪一日我们店里关门了。”
她要将这么好绣技抓牢了!
“好,我这就去。”
将离兴冲冲走了,去与郑婆婆商议。
郑婆婆最近手头有点紧,急需用钱。
今日,她偶然听到从集市上回来的邻居妇人说,街上新开了一家布庄,专门收购妇人自制的刺绣布匹。
郑婆婆一听,心中一动,立刻拿了一张手帕去试试看。
当她来到布庄时,心里还有些忐忑不安,毕竟,她不知这家布庄是否真的会收她的手帕,更不知能卖多少钱。
然而,当她看到布庄老板对她的手帕赞不绝口,她立即笑着说自己的年轻时在苏绣做过活,技术一流,而后试探地提出要二十文。
随后便见老板脸上神色一顿,郑婆婆心中大惊,暗悔自己要价高了。
下一刻,老板却道:“妪且待我与女儿商议一番。”
而后中年男子便知拿着绣帕去了后堂,过了会儿,他高高兴兴走出来,同意了她的价格。
“你们真的愿意收吗?”郑婆婆激动问。
布庄老板笑着回答道:“您的刺绣手艺如此精湛,我们当然愿意收,但依我看,这只值十八文,想要二十人也可以,不过,我们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郑婆婆连忙问道:“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答应!”
布庄老板将离接着说:“我们希望您以后的绣品只能卖给我们,除非哪日我们店铺开不下去了你才能去别家。”
怕她不答应,将离又道:“你放心,价格好商量。”
郑婆婆听了心中一喜,但同时也升起犹豫。
这意味着她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刺绣卖不出去了,而且还能赚到不少钱!
可是,万一以后有别家比她家出的价更高呢?
郑婆婆犹豫了会儿,迟疑地答应了下来。
这时,崔姮吃完东西,戴上帷帽准备出来,当她走出门口时,发现郑婆婆已经离开了。
“怎么样?她同意了吗?”崔姮问将离。
将离点头,“同意了,但是瞧着很犹豫。”
崔姮:“这也能理解,下次来,咱们再好好与她商量。”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酉时初(下午五点),太阳靠近西山,即将落下。
将离让伙计们先去休息休息,忽然看到一个佝偻的背影缓缓走来。
她定睛一看,原来是郑婆婆又来了,她立即拉扯崔姮的衣袖,“姣姣,郑婆婆又来了!”
崔姮抬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一个衣着灰扑扑的老妇人,背上背着一架竹制的简陋屏风。
原来她就是郑婆婆。
这次,郑婆婆带来了一件她精心绣制许久的屏风。
这是一张四扇的花中四君子屏风,每一扇都绣着一种花卉,第一扇是傲雪红梅,第二扇是兰花,第三扇是竹子,最后一扇是菊花。
刺绣的线条细腻流畅,色彩鲜艳而不失淡雅,尤其是那恰到好处的留白,更是为整个屏风增添了几分韵雅之气。
崔姮一见到这屏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被它深深地吸引住了。
这屏风是竹子随意框起的,甚是简陋,可是绣花好啊!
换个好点的架子,定能卖出个好价钱!
将离见郑婆婆走到门前,她立即道:“郑婆婆来了,快请进。”
她邀请郑婆婆进屋,郑婆婆将东西放到堂前。
崔姮主动上前询问:“婆婆,不知你这刺绣屏风可是要出手?”
郑婆婆点头,“娘子,我这屏风绣了一年,不知你们能给出多少价?”
崔姮想了想,心中已经有了思量,却还拉上将离,做出父女俩共同商议许久的模样。
二人嘀嘀咕咕了一阵,将离转身,看向道:“半两银子,郑婆婆觉得如何?”
半两银子,五百文。
在这一个铜板一个馒头,两个铜板一个肉包,四个铜板一斤糙米的时代,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收入了。
但这显然并不是这屏风的价格。
果然,郑婆婆一听并未达到自己预想了,立即道:“不成,这便宜了,我可是花了一年的时间啊!”
这可是她一年的心血!
崔姮与将离对视一眼,崔姮的手指开始轻轻地敲击着案头,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细微的动作似乎是一种暗示,而将离显然心领神会。
只见将离迈步上前,对郑婆婆说道:“婆婆所言极是,既如此,那我出价七百五十文吧!实在不能再多了啊!”
她的语气坚定,仿佛这已经是他所能承受的极限。
然而,还未等郑婆婆开口回应,将离紧接着又补充道:“本来嘛,这东西五百文就差不多了,但我考虑到这可是您一年的心血,所以才愿意多加一些价钱。”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似乎对这个价格已有些超出预算。
郑婆婆听完将离的话后,不禁有些犹豫起来。
她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个价格虽与自己预期的差不多,但离她的理想价位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她的内心十分纠结,不知道是否应该接受这个价格。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崔姮突然开口了,她声音温柔而悦耳,宛如春风拂面:“父亲,这位婆婆她可是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绣成这件作品呢。而且,今后婆婆愿意把所有的绣品都卖给我们。您看,要不,父亲您就看在女儿的面子上,给一两银子吧!”
郑婆婆听到崔姮的话后,顿时喜出望外,她感激地看向崔姮。
然而,将离的脸上却露出了犹豫之色。
她一边捋着胡须,一边凝视着“女儿”,那眼神中充满了不赞同。
崔姮拉着“父亲”衣袖,帷帽下的声音婉柔,“父亲,婆婆她老人家不容易,就这一次,仅此一次,今后该多少就是多少。”
最后,将离脸上露出一副被“女儿”成功说服的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成,那就一两银子吧。”
闻此,崔姮连忙道谢:“多谢父亲!”
一旁的郑婆婆也同样高兴,激动地道:“多谢,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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