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发现自己怀孕的那天,古董店的红裸石切片突然变得异常温润。
她正趴在柜台上核对进货单,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切片表面,竟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搏动,像心跳一样,轻轻贴着皮肤震颤。起初以为是错觉,直到一阵熟悉的恶心感涌上喉咙,才猛地反应过来——这个月的例假,已经推迟了十天。
“顾晏臣!”她抓起切片就往二楼跑,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顾晏臣正在书房整理古籍,听见动静回过头,见她举着切片跑进来,眉头下意识蹙起:“怎么了?它又……”
“不是!”苏晚把切片塞进他手里,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小腹上,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星,“你摸……好像有动静!”
顾晏臣的手顿在半空,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变成震惊,再慢慢染上难以置信的狂喜。他的指尖微微发颤,小心翼翼地贴着她的小腹,仿佛在触碰什么稀世珍宝。
“真的……有了?”他的声音哑得厉害,眼眶瞬间红了。
苏晚用力点头,眼泪“啪嗒”掉在他手背上:“刚发现的,还没去医院检查,但我敢肯定!”
顾晏臣突然把她抱起来,在书房里转了个圈,笑声震得书架上的书都轻轻晃动。红裸石切片从他掌心滑落,掉在地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石面竟泛起一层淡淡的粉光,像在为他们庆贺。
去医院检查的结果,证实了苏晚的猜测——已经怀孕六周了。
消息传出去,老陈拎着一篮子土鸡蛋跑过来,拉着苏晚的手念叨了半天“注意事项”,末了又塞给她个红布包:“这是我老伴年轻时用的催生符,灵得很!”
苏山则送了块玉佩,是用当年那半块“苏”字玉佩的边角料打磨的,上面刻着个小小的“安”字:“戴在身上,保孩子平安。”
阿泽最实在,直接搬了台净化器来店里:“姐,这玩意儿能除甲醛,对宝宝好!以后店里的重活累活都归我,你就负责安心养胎!”
苏晚被他们弄得哭笑不得,心里却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她把玉佩系在红绳上,和戒指一起戴在脖子上,低头就能看到。红裸石切片被顾晏臣移到了卧室的床头柜上,说要让它陪着宝宝一起长大。
孕期的日子过得格外慢,又格外快。
苏晚的孕吐不算严重,但总爱犯困,常常趴在柜台上就睡着了,梦里全是软软糯糯的小婴儿,手里攥着块迷你红裸石。顾晏臣把店里的活儿揽了大半,每天雷打不动地给她炖汤,从鲫鱼汤到乌鸡汤,换着花样来,把她养得气色红润。
“你说,这孩子会不会也跟红裸石有缘?”一天晚上,苏晚摸着隆起的小腹,看着床头柜上的切片问。
“说不定。”顾晏臣给她揉着腿,声音温柔,“要是个女孩,就教她认古董;要是个男孩,就带他去爬山,告诉他黑石山里的故事。”
“还要告诉tA,曾有两块石头,见证了太多恩怨,也守护了太多温暖。”苏晚轻声说,指尖拂过切片上的双生结印记,“告诉tA,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像红裸石一样,守住本心,活得温润又坚定。”
顾晏臣没说话,只是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切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撒了把温柔的星子。
预产期前一周,苏晚突然发起了低烧,浑身乏力。
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孕晚期正常反应,让多休息,可她总觉得心里不安,尤其是摸到脖子上的玉佩时,总感觉有点发烫。
“是不是宝宝有什么事?”她拉着顾晏臣的手,声音发颤。
顾晏臣刚要安慰她,手机突然响了,是文物局的人打来的,语气很急促:“顾先生,不好了!石室里的红裸石和活石突然有异动,光芒变得很亮,监测仪都快爆表了!”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
顾晏臣挂了电话,立刻安排阿泽过来照顾苏晚,自己则驱车赶往黑石山。他赶到时,石室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研究员们正对着监测仪发愁。
“怎么回事?”他问负责人。
“不知道,就刚才突然亮起来的,红裸石的红光和活石的绿光交织在一起,像在……呼应什么。”负责人指着屏幕上的波形图,“你看这波动,和几个月前归位时一模一样!”
顾晏臣看向石室深处,隔着厚厚的玻璃,能看到两块石头正散发着柔和的光,不像有危险的样子,反而像在传递某种信号。他突然想起苏晚的低烧,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宝宝要出生了?
他刚掏出手机想给苏晚打电话,阿泽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带着哭腔:“顾哥!姐好像要生了!我已经叫了救护车,正往医院赶!”
挂了电话,顾晏臣再看向石室,两块石头的光芒已经慢慢褪去,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异动从未发生过。
他突然笑了,眼眶却湿了。
原来如此。
这两块承载了太多故事的石头,在用自己的方式,迎接那个带着新生与希望的小生命。
凌晨三点,苏晚顺利生下一个男孩,六斤八两,哭声响亮得像小猫。
顾晏臣赶到医院时,孩子刚被护士抱去清洗,苏晚靠在床头,脸色有些苍白,眼里却闪着光。
“生了?”他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掌心全是汗。
“嗯,是个男孩。”苏晚笑着说,声音还有点虚弱,“护士说他手劲特别大,攥着我的手指不肯放,像攥着块宝贝似的。”
顾晏臣低头,在她唇边印下一个轻柔的吻:“辛苦你了。”
这时,护士抱着裹在襁褓里的婴儿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苏晚身边。小家伙闭着眼睛,小嘴巴嘟嘟着,小手果然攥得紧紧的。
苏晚轻轻碰了碰他的小手,他竟慢慢松开了,露出小小的掌心,像朵刚绽开的花。
“就叫他顾念苏吧。”顾晏臣看着孩子的眉眼,轻声说,“思念的念,苏家的苏。”
苏晚的心轻轻一颤。
顾念苏。
念着过往,念着相逢,念着那些用生命守护过的温暖与正义。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又想起黑石山石室里的两块石头,突然觉得,所谓传承,从来都不是某件物品的延续,而是某种精神的接力。从外公到母亲,从顾晏臣的母亲到他们,再到怀里的小生命,那些关于守护、和解、善良的信念,会像红裸石的温度一样,代代相传,永不消散。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婴儿的小脸上,映出一层淡淡的绒毛。床头柜上,从家里带来的红裸石切片,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像在无声地笑着。
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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