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滴落在金盏花瓣上,折射着初阳的光,双痕台的风里还带着昨夜月光的清润。阿远扛着几根打磨光滑的木梁走到花田旁时,苏念已经提着竹篮在等他,篮里装着钉子、麻绳,还有一沓裁好的牛皮纸。
“昨天说的照片架,咱们就搭在虹吻石左侧吧,正好迎着落日的方向。”苏念指着那块空地支起木梁,“等傍晚落日照过来,花架上的照片都会裹上暖光,像把时光都晒得发烫。”
两人分工合作,阿远固定木架主体,苏念则在横梁上缠上细麻绳,每隔半尺系一个小夹子。刚搭到一半,就听见田埂上传来欢快的脚步声——妞妞举着一卷画跑在前头,身后跟着她的爹娘,手里还提着一个崭新的相框。
“阿远哥哥,苏念姐姐!我带新画来啦!”妞妞把画纸展开,上面是孩童笔下的虹吻石,红得鲜亮,旁边的金盏花涂成了橘黄色,角落里还画着三个小小的人影,是她和阿远、苏念。
“画得真好看!”苏念拿起画,用夹子轻轻夹在麻绳上,“等会儿咱们把它放在最中间,让落日第一个照到。”
妞妞的爹娘笑着拿出相框:“我们昨天拍了妞妞和‘时光花冢’的合照,也想挂在这里,算是给孩子留个纪念。”相框里,妞妞蹲在土坡旁,小手摸着泥土,脸上的笑容比金盏花还灿烂。
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上午的功夫,来双痕台的人络绎不绝。那位留下怀表的爷爷带来了和老伴年轻时的合影,照片已经泛黄,却能清晰看见两人站在花田边的模样;烤桂花糕的老奶奶揣着一张旧粮票,说是当年和老伴结婚时换喜糖用的,特意拍了照片带来;还有邻镇的教书先生,带来了学生们画的双痕台,几十张童趣满满的画稿挂满了半架麻绳。
正午时分,照片架已经被装点得满满当当。木梁上,泛黄的旧照片与崭新的画稿交错排列,细麻绳上还系着几个小小的铃铛,风一吹,叮当作响,像是时光在轻声吟唱。阿远站在花架旁,看着那张怀表爷爷的旧合影,忽然想起沈知太爷爷日记里的话:“好时光从来不是转瞬即逝,只要藏在看得见的地方,就永远不会走。”
午后的阳光渐渐西斜,双痕台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在等着落日吻上虹吻石的时刻。有人坐在石桌旁喝茶,有人蹲在花田边和孩子讲阿栀与知郎的故事,还有人拿着相机,对着照片架和虹吻石不停拍照。
“阿远哥哥,你看!小石头大爷来了!”妞妞的喊声打破了热闹,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小石头大爷拄着拐杖,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木盒。
“我把阿妹当年的画翻拍了,”小石头大爷走到照片架前,眼里满是郑重,“想让它和大家的时光放在一起,看看这满坡的金盏花,看看现在的双痕台。”中年男人打开木盒,里面装着两张塑封好的画,一张是虹吻石,线条细腻,另一张是花田,画里的少年和少女正弯腰种着花苗——那是六十多年前,小石头和阿栀的亲笔。
苏念小心地拿起画,选了花架最显眼的位置夹好。阳光落在画纸上,仿佛把当年的光影都复刻了下来,与旁边怀表爷爷的旧照、妞妞的画稿连成一片,像是不同年代的时光在此刻紧紧相拥。
“落日要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事,望向西方。夕阳缓缓下沉,先是把虹吻石染成深橘色,接着便有暖光漫过花田,落在照片架上。泛黄的旧照片被镀上一层金边,崭新的画稿在光影里鲜活起来,连铃铛的金属光泽都变得温柔。
怀表爷爷牵着老伴的手,指着照片架上的旧合影:“你看,当年咱们也在这里看过落日,只是那时候花还没这么多。”老伴笑着点头,指尖轻轻拂过照片边缘:“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能和这张照片一起,再等一场落日。”
小石头大爷站在阿栀的画前,微微弯腰,像是在和画里的人说话:“阿妹,你看,落日还是当年的样子,花也开得比咱们约定的还多。”风掠过花架,铃铛叮铃作响,金盏花瓣落在画纸上,像是阿栀温柔的回应。
沈知的身影忽然出现在田埂尽头,他手里提着一个大布包,跑过来喊道:“阿远,苏念,我带新模子来啦!”布包打开,里面是十几个刻着不同纹样的茶饼模子——有虹吻石的轮廓,有金盏花的模样,还有小小的铃铛纹样,“我想着,把照片架上的样子都刻在模子上,这样茶饼里也能藏着大家的时光。”
众人立刻围了过来,孩子们吵着要学做铃铛纹样的茶饼,大人们则帮着生火揉面。木棚下又热闹起来,饼香混着花香,伴着铃铛声和笑语,飘满了整个双痕台。沈知手把手教妞妞压模子,阿远则把刚烤好的茶饼分给大家,苏念提着茶壶,给每个人斟上温热的金盏花茶。
落日渐渐贴近地平线,最后一缕光轻轻吻过虹吻石的顶端,把红裸石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照片架上,像是给所有的时光都盖上了温柔的印章。有人提议合影,大家纷纷走到照片架和虹吻石中间,脸上都带着笑意。相机快门按下的瞬间,夕阳恰好沉入山后,漫天霞光映红了半边天。
天色渐暗,大家陆续离开,临走前都不忘往“时光信箱”里塞一封信,或是在照片架旁多看两眼。小石头大爷把那串虹吻石手链从石缝里取出,轻轻挂在照片架的木梁上:“让它陪着画,陪着大家的时光,也陪着每一场落日。”
沈知要回去时,把新模子都留下了:“我下次来带些颜料,咱们给照片架刷上颜色,再画些落日的图案,肯定更好看。”
阿远和苏念收拾着东西,月光再次爬上虹吻石,照在照片架上。手链的碎石泛着微光,照片和画稿在月光里安静地垂着,铃铛偶尔响一声,像是时光的低语。
“你看,”苏念指着照片架最中间的妞妞的画,“明年这里会挂满更多照片,会有更多人的故事藏在这里。”
阿远点点头,看着虹吻石的红在月光下愈发温柔。他知道,“落日吻过红裸时”的美好从不会落幕,就像这照片架上的时光,会随着每一场落日、每一季花开,慢慢沉淀,慢慢丰盈,温暖着每一个前来寻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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