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风卷着红枫漫过山道时,双痕台的樱树已褪去粉白,枝桠间坠着几颗饱满的樱果。阿远扛着小铁锹走在前面,步伐比往常轻快——今日是他们埋约的日子,那个藏在樱树下的时光盒,该要取出了。
苏念跟在后面,手里捧着个装满新摘红枫的竹篮,枫叶红得像燃着的小火焰,与她眼底的期待相映。“你说,时光盒里的红叶笺会不会受潮?”她轻声问,指尖轻轻抚过篮里的枫叶。阿远回头笑:“怀表爷爷选的木盒防潮,再说还有我们护着,定是好好的。”
刚走上台,就被眼前的景象暖住了——樱树下的枫叶已长到齐腰高,叶片红得透亮,像被落日吻过似的。而土堆旁,散落着十几颗圆润的红石子,正是夏日里小松鼠送的那种,颗颗都泛着暖光,像是被精心摆过。“看!小松鼠也来赴约了!”苏念指着红石子,眼里亮得像盛了霞光。
这时,山道里传来妞妞和弟弟的欢呼。小姑娘抱着个新做的枫叶花环,跑得脸颊通红,弟弟则举着去年的画夹,远远就喊:“苏念姐姐!阿远哥哥!我们来挖约定啦!”等看到土堆旁的红石子,妞妞立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石子捡起来:“小松鼠一定是每天都来守护约定,才藏了这么多红石子!”弟弟打开画夹,翻出夏日画的小松鼠,兴奋地说:“我要把新画的红枫和小松鼠一起放进时光盒里!”
怀表爷爷和沈知随后赶到。怀表爷爷拄着拐杖,看着满地红枫和红石子,笑着说:“一年光景,枫叶红了,约定也熟了。”沈知放下手里的桂花酿——今年新酿的,陶坛上依旧贴着“待来年”的红叶,他把酒坛放在石旁,香气漫开,与枫香缠在一起,暖得让人心里发柔。“去年埋的酒今日刚好开封,配着落日和约定,再好不过。”
阿远拿起铁锹,在樱树下的土堆旁轻轻开挖。阳光透过枫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身上,与地上的红枫相映,像裹了层落日的余晖。一锹土挖开,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木盒的一角渐渐露出来。“挖到了!”阿远轻声说,动作愈发轻柔,生怕碰坏了里面的红叶笺。
众人围了过来,看着阿远把木盒慢慢取出。木盒上沾着些泥土,却依旧完好,上面的落日图案在阳光下泛着光。妞妞迫不及待地想打开,被怀表爷爷笑着按住:“别急,等落日再低些,我们一起开封,让落日也看看我们的约定。”
夕阳渐渐西沉,金色的霞光漫过双痕台,虹吻石上的红痕亮了起来,像在回应着众人的期待。怀表爷爷点点头,阿远轻轻打开木盒——里面的红叶笺依旧干燥,枫叶和莲子也好好的,甚至还多了几颗小松鼠藏的红石子。“是小松鼠的礼物!”妞妞惊喜地喊道,把红石子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众人拿起各自的红叶笺。苏念看着去年写下的“愿明年红痕依旧,落日如约,我们还在”,指尖轻轻划过字迹,眼里泛起温柔的光。阿远的笺上,“落日吻红痕,岁岁不相负”几个字依旧清晰,他转头看向苏念,两人的目光在霞光中相遇,像落日与红痕的相拥。沈知读着“枫香续旧约,酒暖待君来”,笑着举起桂花酿:“今年的酒,比去年更暖。”怀表爷爷的“时光不负”四个字,被岁月磨得有些模糊,却依旧透着坚定的力量。
妞妞和弟弟把新的红叶笺和画放进去,妞妞还往里面放了那串红石子和新摘的红枫:“明年的约定,要带着小松鼠的祝福一起埋。”弟弟则放了个小小的落日挂坠,是他用木头刻的,歪歪扭扭却满是心意。
沈知打开桂花酿,酒香与枫香、霞光交织在一起。众人举杯,对着落日和虹吻石轻轻一碰。“敬约定!”“敬落日!”“敬岁岁不相负!”欢呼声在双痕台回荡,与风吹枫叶的“沙沙”声缠在一起,像一首温暖的歌。
夕阳最后一缕霞光落在虹吻石上,红痕亮得像被落日吻过似的。众人把木盒重新埋好,上面盖满红枫,又把小松鼠的红石子摆成个小小的落日形状。“明年此时,我们还在这里等落日。”苏念轻声说,手里握着阿远递来的红枫,叶片上还留着落日的温度。
下山时,身后的双痕台浸在余晖里,红枫随风轻摇,樱树下的约定藏在红叶中,像在说“明年再见”。而落日的余温,早已藏进了红痕与约定里,等着来年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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