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那盏琉璃灯笼,在寒夜里静静地燃烧了一宿,直到天光微亮,烛火才渐渐熄灭,琉璃罩上凝了一层薄薄的白霜。苏晚栀清晨推开屋门时,第一眼便看到了那盏灯,以及灯旁那捆码放整齐的新柴。心头那股暖意,便如同灶膛里即将燃起的火苗,驱散了冬晨的寒意。
她小心翼翼地将灯笼取下,琉璃罩上的霜遇到她掌心的温度,迅速融化成细小的水珠。她用手指轻轻擦拭干净,将灯笼妥善收好。这盏灯,于她而言,已不仅仅是一件照明之物,更是一份沉甸甸的、无声的守护。
外婆也醒了,气色比昨日更好,甚至能自己慢慢坐起身。看到苏晚栀在收拾灯笼,老人脸上露出慈祥而了然的笑意,却并未多问,只是温和地说:“今儿天冷,熬点热乎的粥吧。”
“哎,好。”苏晚栀应着,手脚麻利地开始生火做饭。她用厉战送来的新柴引燃灶火,火苗“噼啪”作响,带来融融暖意。又从空间里取出最新鲜的玉魄米,加入空间优化的红枣、桂圆,熬了一锅补气血的暖粥。粥香混合着柴火的烟火气,弥漫在小小的灶间,充满了平淡而真实的幸福感。
伺候外婆吃完早饭,苏晚栀将院子打扫干净。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隔壁。那扇院门依旧虚掩着,门楣和屋檐上也结了一层薄霜,在晨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显得格外冷清。他……昨夜后来回来了吗?伤势如何?那盏灯笼和柴火,是他何时放下的?一个个疑问在她心头盘旋。
她想起他离去的背影,想起他眉宇间的疲惫,心中便是一紧。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做点什么。她用空间里新收的玉魄米,混合少量磨细的银脉草粉(希望能对他的伤势有益),又加入切碎的姜丝和空间优化的红糖,精心烙了几张温中补血、驱寒暖身的姜糖米饼。饼胚在锅里煎得两面金黄,散发出诱人的焦香和姜糖的甜辣气息。
她用油纸包好还温热的饼,走到隔壁院门前。看着那扇虚掩的门,她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敲了敲。
“叩、叩。”
声音在清冷的晨光里传开。
院内……一片寂静。没有脚步声,也没有回音。
他……不在?还是没醒?
苏晚栀的心微微沉了一下。她等了一会儿,正准备将饼放在门口石阶上,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门内的地面上,似乎……放着一小堆东西?
由于门虚掩着,她能看到院内一角。只见靠近门内的地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两样东西:一捆新鲜带着泥土的……冬笋?笋壳上还沾着晨露和霜痕;还有一小堆黑亮亮、散发着松木清香的……松塔?像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
冬笋……松塔……
苏晚栀的心猛地一跳!这……这又是他放的“回礼”?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竟然一大清早就去挖了冬笋,捡了松塔?他……他的伤不要紧吗?
担忧瞬间涌上心头。她再也顾不得许多,轻轻推开那扇虚掩的院门,走了进去。
小院内比以往更加整洁,角落的柴薪堆得整整齐齐,那匹黑马不在厩内,显然主人早已出门。只有地上那捆冬笋和松塔,静静地诉说着主人曾归来又离去的痕迹。
苏晚栀蹲下身,拿起一个松塔。松塔个头不大,鳞片紧闭,散发着浓郁的松香。冬笋更是鲜嫩,还带着山间的寒气。她想象着他在寒霜未消的清晨,独自进山挖掘采摘的情景,心头酸涩不已。
她将油纸包着的姜糖饼,轻轻放在了冬笋旁边。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她前几天晒干的空间野莓和薄荷叶,包好,也一并放下。希望这饼和茶饮,能帮他驱散一些寒意,缓解伤势。
做完这一切,她站起身,环顾了一下这个冷清得几乎没有任何生活气息的院子,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情绪。她轻轻退了出来,将院门重新虚掩好。
回到自家小院,阳光已经升高,檐下的霜渐渐融化,滴落下来,如同离人的泪。苏晚栀开始准备茶楼需要的点心,手下忙碌,心思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隔壁。
晌午时分,她正在操作间里忙碌,忽然听到院门外传来张婶熟悉的大嗓门:“晚栀丫头!晚栀丫头在家吗?”
苏晚栀连忙擦擦手迎出去:“张婶,我在呢,怎么了?”
张婶挎着个菜篮子,脸上带着神秘兮兮的笑容,压低声音道:“丫头,我刚从集市回来,你猜我瞧见谁了?”
“谁啊?”苏晚栀心中一动。
“厉镖头!”张婶凑近些,声音更低了,“就在镇西头的兵器铺子外边!我瞧着……他好像跟铺子里的老师傅在说什么,脸色……啧,还是那么冷,不过好像买了点东西?包得严严实实的,没看清是啥。”
厉战去了兵器铺?苏晚栀的心微微一紧。是去修缮兵器?还是……又要有新的行动?他的伤还没好利索啊!
“哦……是吗。”苏晚栀勉强笑了笑,心中担忧更甚。
张婶却没察觉她的异样,自顾自地说道:“要我说啊,这厉镖头人是冷了点,可这心肠……啧啧,你看你家院门檐角,前两天下雨有点漏风,我今早路过瞧见,好像被人用新木头仔细楔过了?严实着呢!还有你那水缸,裂缝也补好了!这肯定不是你自己弄的吧?是不是厉镖头……”
张婶后面的话,苏晚栀已经听不清了。她猛地转头,看向自家院门的檐角!果然,之前有些腐朽松动的地方,被替换上了崭新的、刨得光滑的木头,严丝合缝!她又快步走到院角的水缸边,之前那道细细的裂缝,也被一种类似树脂的东西填补得平平整整!
这些……都是他做的?!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默默地帮她修缮了这些生活的细微之处?!
一股巨大的暖流夹杂着酸涩,瞬间冲上了苏晚栀的鼻尖,眼眶发热。他总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为她做着这一切。送柴送灯,挖笋采塔,修门补缸……他从不言说,却事事想在了她的前面。
这个冷面煞星……他到底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温柔?
“晚栀?你怎么了?眼睛红红的?”张婶疑惑地问。
“没……没事,风吹的。”苏晚栀连忙低下头,掩饰住情绪,“谢谢张婶告诉我,我……我先进去忙了。”
她逃也似的回到操作间,背靠着门板,心潮澎湃。看着眼前准备好的点心食材,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重新燃起了坚定的光芒。
她也要为他做点什么。不仅仅是食物。
她想起之前厉战送来的那卷养鹅指南,想起他可能常年的风餐露宿和伤痛。她决定,要为他缝制一件更厚实保暖的冬衣,再做一双结实耐穿的靴子。虽然她的女红不算顶尖,但一针一线,皆是她满满的心意。
夕阳西下,苏晚栀在灯下开始了她的“秘密工程”。外婆在一旁做着针线,看着她专注的模样,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夜色渐深,小院灯火温馨。
而一墙之隔,那扇虚掩的院门内,依旧冷清寂静。
唯有檐下未化的薄霜,在月光下闪着清冷的光,仿佛在无声地等待着……主人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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