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着呼吸,悄悄贴到堂内的墙边。夜风顺着破开的窗棂灌进来,香火残气混着旧木霉味,在屋中盘旋不散,呛得我鼻腔微痒,眼角都渗出泪来,却连咳都不敢咳一声。
厅里陈设简单,一张旧几案,一排竹椅,靠角落立着一只半旧的立柜,柜门微掩。我趁着院中人影一晃的空当,屏气蹑足,闪身挪到了那柜旁,猫着腰贴入一侧暗影里。
立柜旁落了层灰,脚下一蹭,发出轻微的一声响,我心中“咯噔”,急忙稳住身形——这屋太静了,静得仿佛连我的心跳声都能被人听见。
我不敢再动。
正踌躇着要不要借系统再扫一遍院落的布局,就听“吱呀”一声,门外有人推门而入——
脚步粗重,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压迫感,甚至带着屠户进屠宰场般的油腥味。我悄悄探头,只见一名五大三粗的男子跨进院中,身材壮实如山,肩头搭着一条油渍斑斑的布巾,赤着胳膊,脸上胡茬冒青,头发也乱糟糟地束了一撮。
他一开口,我差点没栽回原地去:“娘子,饭好了没?我今儿可是饿得慌啊!”
……娘子?
我僵住了,耳边“轰”的一声,不知是炸雷还是脑壳炸开。
只见那躲在院门后的素衣女子明显一惊,像是魂都飞了一半,但转瞬间便收了神色,轻手轻脚地走出来,温声应道:“夫君稍等,我把衣服收了就去厨房看看,刚才在煨着汤。”
“嘿嘿,劳烦娘子了,”那彪形大汉挠了挠头,一脸憨笑,“娘子辛苦。”
我望着这一幕,整个人几乎裂成两半。
这男的谁?怎么突然蹦出个“夫君”?看着又像个杀猪的——不对,说不定就是个杀人的。那气势,随手一掌能把墙拍出坑的那种!
我脑子飞快转着:难不成是那只猪精成精变的?可按莲儿讲的那猪精应该是女的啊?别是变错性别了吧?这年头妖精也这么难混了吗?
我越想越心惊,实在忍不住,又在心里低声唤道:“系统,快扫描一下这男的是不是妖?我怀疑他不是人。”
系统一向慢条斯理,可这回却异常安静。
“……系统?”
没有回应。
我心头一凉,干脆咬牙催道:“你不会又在装死吧?关键时刻掉链子,你是上个宿主逼疯了吗?”
良久,一道熟悉又令人抓狂的声音才慢悠悠地冒出来:【正在尝试同步当前区域数据……环境干扰过重,暂时无法得出确切判定。】
我翻了个白眼,脑中火起三丈:“就知道你每次到要命的时候都比我先跑路。说真的,我都开始怀疑了——我这废柴男主,是不是就配你这种半成品系统?”
系统沉默了一秒,似乎还真在认真思考:【本系统正在自我优化中,请宿主维持平稳情绪,避免过度刺激。】
我:“……”
你听听这是系统该说的话吗?
可来不及继续吐槽,那堂外的男人忽然顿住了脚步。我瞬间收声,紧贴柜侧,一根神经紧绷到极点。
而系统这时候,偏偏像是回了口气,丢下一句不疼不痒的提示:【检测到该男性个体生命特征基本正常,但体温偏低,接近下限。】
“……接近下限?”我压着声音,“你别告诉我,他其实是一具行走的尸体。”
系统这次居然迟疑了一瞬,才闷闷地道:【更像是……伪装者。】
“伪装?”我脑中一紧,还想追问,系统却干脆利索地道:
【建议宿主——勿动声色,待机观察。】
我咬着牙在心中咆哮:“你不是说好了要当我最强辅助的?怎么越听越像在送我上死路?”
系统一言不发,果然又装死了。
我刚点头,心下稍安,那男的却忽然一笑,粗声道:“娘子,我先去坐坐,等你来唤我。”说着朝厅中一张旧木桌旁坐下,看似随意地提起一盏茶,慢悠悠吹着。
但我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眼神根本没离开过我藏身的方向!
……果然,他知道我在。
我心中一沉。
那女子却一脸如常地走入厨房,身影干净利落,仿佛真的只是个操持日常的居妇,可我注意到她收衣的手几次不自然地停顿,脚步也略显紊乱——她是在心慌。
心慌给谁看?自然是……怕我被发现。
不对。
她不是怕我被他发现,而是怕我现在就落入他手中。
我贴在柜侧,视线掠过那男人厚重如山的背影,手心不觉微微发汗。
这边脑子刚转完一个弯,还没想好怎么抽身,厅中那男的突然“啧”了一声,故作随意地抬起茶盏,捧在手中:“咦,这茶怎么不热了?”
然后——
他手腕一转,几乎用尽全力,将那一盏茶水猛地泼向院门后的阴影!
“嘶——!”我还没躲开,茶水正中脑门,幸好没完全烫熟,但那热浪一泼头,还是让我呱呱乱叫,“我去你大爷的——!”
下一瞬,我翻身跳出躲藏之处,狼狈地甩着袖子,却见那男子一脸“早知你在”的笑意看着我,茶盏在他手里旋了个圈,啪地落回桌上,稳得不带抖的。
“客人,”他咧嘴一笑,“你藏得不够深啊。”
我:“……”
好你个“娘子饭好没”的老戏骨!原来我才是那个下饭的?
我干巴巴地挤出个笑,手脚慢吞吞地从柜子边缘蹭出来:“那啥……如果我说我只是路过的,你信吗?”
那男子嘿嘿一笑,眯起眼睛,竟还作揖一礼:“客人见笑了。只是小地方,不成敬意。来者是客,既然撞见了,那就暂且委屈贵客,在寒舍小住几日。”
这话说得客气文绉绉的,偏偏他那眼神却像刀子似的刮过我全身,从头看到脚,又像在估量一块肥肉能炖几碗汤。
我正琢磨着要不要找个借口遁走,一阵风却猛地扑面而来,像是有人在耳边吐了口寒气。下一秒,眼前一黑,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时,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
屋子不大,墙角点着一盏暗黄的灯,幽幽的光将整间屋子染上一层昏沉的影。房内陈设意外地雅致:一架香木书桌上摆着古卷几本,案几上一盏温壶,一盆未开的墨梅,床边甚至还垂着一块刺绣软帘。但最让我警觉的,是那紧闭的门——
没有窗。也没有门缝透光。
我一激灵,坐起身来,对着门喊:“喂!有人吗?有没有人啊?我、我这人肠胃不好,关久了会胀气的!”
无人回应。
可我刚要再喊,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粗重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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