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南宫伯站在一旁,听着我们七嘴八舌胡扯,一直没说话。
等莲儿提到“跟儿虫已经咬上他了”的时候,他终于没忍住,眉头一皱,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可置疑的威严:“南宫恭,你不许去。”
我一抖,心里差点咯噔——大哥好久没叫我全名,这一声叫出来,我忍不住抖了三抖,差点跪地了。
我忙辩解:“大哥,你误会了!我……我现在虽然还是啥也不会,可我也能帮上忙,至少能……”
南宫伯冷冷打断我:“你以为你能帮上忙?你这叫不识死活,过去只会添乱。何况,你身上还有毒……”
我忙打岔:“就是因为还身中剧毒,跟着你们才安全,万一我自己一个人毒发了怎么办?再说了,我虽没你们那么稳,可我早就练得比以前强多了!你看我这次……我都能自己一个人逃出地牢,还躲过了那些怪人。”
咳咳,借了一下系统的功劳。
南宫伯眯起眼睛,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衡量我说的真假。
莲儿在旁边看着,半蹙眉头,轻声道:“大哥,这次他倒没说错。”
我不由得小声咦了一句,莲儿居然叫南宫伯大哥,这可稀奇。
南宫伯点点头,仍不放松,但语气缓了些:“……好,你留在我身边,但不许擅自行动。”
我赶紧点头。
莲儿趁机又问:“大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南宫伯叹了口气,简单解释了几句:“我自北川城一路跟着你们,倒也无碍,可后来你们所有人的踪迹都消失了。我一路追踪到北岭山上可能有解月月红的草药,便决定自己上山一探。北岭山虽高,却多了官兵,又有百姓失踪。我便从另一边绕山而上,结果却早你们一步撞到这些人。”
他顿了顿,目光略带警戒:“这伙人鬼鬼祟祟,又钻地道,又进山洞,我便装作落草之人混了进去。才发现,他们虽然粗鲁,却颇有组织纪律,甚至还藏有弹药火器。”
我和莲儿都瞪大眼睛,隐隐感到不对劲。
南宫伯摇了摇头:“不过,当下之急,还是先跟踪那个瘦高个。”
我心里暗暗记下:大哥这一路走来,竟然独自摸清这伙人的脉络,还不露声色……唉,这下我也得争口气,别总被说没用。
我们合计了一下,终究没把那群金甲兵叫醒。毕竟都是被迷倒的倒霉蛋,真唤起来,不仅得跟他们解释半天,说不定还会打起来。
于是大家把金甲兵的牢门一推——开了——再把王帮主及洞外那群晕倒的大汉用绳索捆了,堆到角落里坐得稳稳当当,我们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莲儿抬手放出母虫,我只觉得那只小东西在他指尖一抖,立刻又有数条细如牛毛的子虫窜出去,直往外头奔。
一行人就这么跟着虫子跑。跑着跑着,我忽然觉得不对劲,再抬头一看——
好家伙,脚下这条路怎么这么眼熟?
“不会吧……”我心里一凉。
果不其然,那几条子虫领着我们大兜圈子,最终竟又乖乖停在那处崖壁前的庭院外。就是我们之前被迷得七荤八素的地方。
我忍不住嘟囔:“合着我们白忙活半宿,原地绕圈取乐呢?”
众人一齐愁眉苦脸点点头。
既来之则安之,还是得查。华商当先一步跨进去,我们在后头戒备着。大哥则留在外头以防生变。
刚一进院子,便觉冷气森森。
人影无踪,白衣女子不见了,那怪力瘦高个也不见了。
可厅堂里……却搭起了一座灵堂。
白幔成片,自梁上垂落下来,烛火摇摇晃晃,照得那些招魂幡子影影绰绰。
我鼻尖一动,还真闻到了一股子纸灰与香料混一处的味儿,呛得我差点打个喷嚏。
正堂中间摆着一口金丝楠木的大棺。油漆彩绘得花团锦簇,底下还用木架垫起,竟不落地。
我们几人凑过去,彼此交换一个“心里发毛但硬着头皮都要上”的眼神。
我先伸头往里一看,差点把魂吓飞出去。
棺材里躺着的,赫然就是我们在破庙里发现的那具男尸。
不知用了什么古怪法子,那尸身不但没腐,反倒从原先肿胀渗臭,变成了如今这副几乎与活人无异的模样。脸色蜡白,五官清清楚楚,衣冠端正,甚至连靴子都换了,不再是原先的官靴,而是寻常百姓的布靴。
我喉咙一紧,直起身时手心都出汗了。
华商倒吸冷气:“这……这是什么邪门歪道?”
木苍离阴着脸:“没了官靴倒不好指正了。”
莲儿眯着眼:“看来那瘦高个专门把尸身搬来这儿,还有人替他换衣裳,设了灵堂……这人难道是这里的重要人物?”
我们面面相觑,只觉得匪夷所思。
正说着,突然院内传来脚步声。
那一刻所有人都像被惊雷劈中一样四散飞逃,各找各的落脚之处。
莲儿动作最快,一跃躲到梁后;木苍离钻进立柜里,连柜门都合得没声;华商轻巧得跟只猫似的,探身翻上横梁;花相则悄无声息贴到柱影里,整个人像融进暗处一般。
至于我……
我跑不快,又不会功夫,眼看来不及,只好拼命往棺材底下的木架一滚。
架子底下被白布遮着,我横着身刚好塞进去。那白布垂得厚实,还真替我挡了大半视线,只留下一条缝让我看外头动静。
我心里暗暗道:虽说晦气,但活命要紧。
头顶正前方还有张小矮桌,上面摆了三盘祭品,还有一盏油灯。
灯火在白布下投出摇晃的光影,我整个人缩在里面,动也不敢动。
才刚藏稳不久,便听外头轻轻的脚步声。
一道瘦小的身影走进堂中。
我透过缝隙一瞄,是个身量不足的小丫头,头上包着白布,显然是服孝的。
她跪到棺前,抖着手点起纸马,一边烧一边哭:“老爷……您放心走好,小奴会照顾好奶奶和小少爷的……”
声音泪腔腔的,倒也真切。
我正听得入神,又见她身后还跟着另一个丫头,扶着一名白衣女子走了进来。
我眼睛顿时瞪圆了。
这不正是我与莲儿在东院见过、递茶给我们喝的那位白衣女子?
想到此处我牙根一酸:好你个温柔白莲花面孔的祸水,我至今还记得自己喝完茶是怎么晕过去的!
白衣女子今日却戴上白孝帽,一身素衣,神色哀戚。只是这哀戚来得过于规整,像是哭得太久哭不出来似的,眼泪一滴也没有。
丫头扶她跪下,她接过前一个丫头的纸钱,默默焚烧,半句话也没有。
两个小丫头陪了一会儿,彼此看看,便一前一后地退了出去。
堂里顿时静得连油灯都显得吱吱响。
白衣女子一动不动跪着。
我趴在她正前方,简直像被她跪拜着似的,心里哪敢承这个?只好悄悄往侧边挪挪,不让自己正对着她的方向。
可是木架狭窄,我稍一移动就碰到棺木底部,发出细不可闻的“嗒”一声,吓得我立刻屏住呼吸。
约半炷香后,我身上都淌了半层汗出来。
就在我僵得快麻木时,外头又响起脚步。
我透过缝隙往外一瞧——差点叫出声。
来人正是那个与莲儿在山洞交过手的怪力瘦高个。
他没穿孝服,只在腰上系了一条白带,走进来时大大咧咧:“四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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