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他闭了闭眼,又睁开,“不过风险太大,动静一出,对方必定察觉。”
他话锋一转:“但若东院那房子的暗道真能通后院,这东西,倒可以用在别处。只要引开他们,我们便能趁乱过去。”
听起来很有道理。
可我心里那点不安却压不住。
“等等。”我压低声音,“别忘了,这里不止八王爷的人。还有四娘,他们的二当家,还有老刘头。除非他们全跑了,否则,我们能应付八王爷,不代表还能对付另一拨。”
花相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所以我才在等。”他说,“若形势不变,也只能冒险。”
他说这话时,语气已经明显不耐,像是强行按着脾气。
我这才确定,这人确实是个暴脾气,只是平日里懒得发作。
“这两个铁珠子,我总觉得还有更大的用处。”我劝道,“先别急,再看看。”
我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没见到莲儿他们,我心里总不踏实。”
花相看了我一眼,没有反驳。
局势一时间僵住了。
就在这时,庭院那头忽然起了动静。
一名金甲兵快步而来,高声禀报:“报!东院、西院、后院,各调派三人,跟我来!正门那边——他们从正门攻来了!”
这话一落,东、西、后各处立刻跑出几个人影,脚步急促,纷纷朝前方汇集。
我一愣,下意识脱口而出:“谁从正门攻来了?”
这院子里外到底有几拨人?
花相摇了摇头,低声道:“小心有诈。”
我对行兵布阵一窍不通,只觉得眼前这局面已经够乱了,还能有什么更诡谲的变化?这个念头刚在脑子里转完,庭院里却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好几十人从庭院各处“钻”了出来。
不是从门口,不是从屋顶,而是——
假山之上,石缝忽然翻动,有黑影顺着石阶而下;
西院一整排砖石向内塌陷,数人贴墙跳出;
东厢原本静得出奇的廊柱下,地面突然掀开暗板,
几乎是一瞬间,刀光先至,人影随后。
喊杀声骤然炸开。八王爷原本驻守在庭院中的金甲兵,顷刻间成了被围困其中。
四面受敌。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压不住声音,低呼出声:“是暗道——!”
花相目光极快地扫过四周,语速却异常冷静:“他们先派人绕西院出去,从正门发起进攻,吸引注意;其余人一直潜伏在暗道里,等八王爷调兵应对正门,再从内部同时杀出。”
他说到这里,轻轻一哂:“八王爷哪想到还有声东击西,瞒天过海这一出。好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我脑子嗡的一下。
原来我们之前看到的那批蒙面黑衣人,并不是全部,而只是诱饵。
八王爷果然被这一手打得措手不及。
他虽位高权重,却明显没经历过真正的阵地厮杀。金甲兵单兵作战不弱,可此刻阵型被冲开,军令来不及层层传下,只能各自为战。
对方却像是早有预谋,三五成组,专挑脆弱处下手,一击即破。
一时间,竟是金甲兵被压着打。
我不由得攥紧了胸口深处那块紫玉兵符。
若是大哥此刻在这里——
若是他还能调兵遣将——
以他的资历和眼界,这种局面,根本不至于如此狼狈。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变数再起。
大门方向,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
“轰——!”
地面猛地一震,我站立不稳,整个人被震得扑倒在地,耳中嗡鸣不止。空气里瞬间多了一股呛人的硝烟味。
我喃喃道:“完了……他们用上火器了。”
这一声炮响,不只是震慑。
隔了一会儿,又是两声,虽然隔着院墙,却能听出并非随意乱放,而是有节奏、有距离的火炮掩护。八王爷带来的金甲兵虽多,却显然没备这些枪统火药,大门那边,恐怕已经顶不住了。
说到底,我们并不站任何一方。
可眼看局势骤然倾斜,心里还是忍不住发紧——这要是真被对方一口气吃下,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一阵极不合时宜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当——当——当——”
“当——”
三长,一短。
清晰,厚重,像是有人在用力敲击什么巨大的铁器,声音并不刺耳,却奇怪地穿透了整个庭院,压过了厮杀声。
我一愣。
这节奏……怎么这么耳熟?
花相也皱起眉,低声道:“谁在敲铁盆?”
我猛地“啊”了一声。
铁盆。
不是铜锣,不是战鼓,而是铁盆。
难道是厨房里洗菜的大铁盆?
我脑中闪过一个极其荒谬、却又挥之不去的画面。
与此同时,战场上的形势瞬间已经发生变化。
那些原本被冲散的金甲兵,在这敲击声响起的瞬间,竟然不约而同地开始移动。
不是后退。
而是——各自散开,又聚拢。
前排弃攻转守,盾牌立起,侧翼迅速补位;
原本零散应战的兵士,被敲击节奏牵引,三人一组重新结阵;
几名看似不起眼的小校,开始在阵中奔走传令,动作精准而果断。
我看得目瞪口呆。
那敲击声每一次落下,阵型便随之微调一次。
三声长响,稳住中轴;
一声短促,侧翼前压。
原本占尽先机的叛党,显然没料到这一变化,几次突进都撞在了重新凝成的铁壁上。对方阵脚一乱,反被金甲兵趁势夹击。
形势,竟在短短片刻间,被硬生生扳了回来。
花相的神色彻底变了。
“这是……”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行军击钲。”
这是极老的军中指挥法。
铁盆敲击的声音持续着,不疾不徐,像是在给整个庭院重新调整形势。
与此同时,我眼角余光瞥见——西院那处方才还不断涌出叛党的暗道口,忽然又有五六个身形利落的精锐金甲兵一闪而下,几乎是眨眼的工夫便没了影子。
不多时,大门方向原本此起彼伏的火炮声,竟戛然而止。
花相低低吸了口气,声音压得极轻,却带着几分冷意:“他们这是学对方的——暗度陈仓。对方以为暗道只有他们在用,却没想到,自己的路,反倒成了送命的捷径。”
不过一炷香的工夫。
当最后一声短响落下时,庭院里的局势,已经完全逆转。
叛党中,有人被当场擒下;
有人试图从暗道撤退,却发现出口早被封死;
溃逃者寥寥,且未跑出几步,便被追兵斩落。
火炮声不知何时停了。
空气里,只剩下喘息、血腥味,以及铁器落地的余响。
我和花相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疑。
这绝不可能是八王爷。
那个在屋里连尸体刀口都要人解释的纨绔王爷,不可能在这种生死关头,突然精通兵法、稳控全局。
那会是谁?
敲铁盆的人,到底是谁?此刻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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