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之种的暗紫色闪光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我和守痕者叔叔心头。星空中的金光骤然黯淡,种皮合拢的缝隙里,蚀骨祭司的脸越来越清晰,他的嘴角甚至还沾着暗紫色的汁液——那是虚无本源的力量残留!
“没想到吧?”蚀骨祭司的声音透过种核传来,带着穿透灵魂的阴冷,“你们以为解决了母亲,就能高枕无忧?太天真了!早在她计划唤醒虚无本源时,我就偷偷在她的魂核里种下了‘噬源虫’,就等着她与本源融合的瞬间,夺走最精纯的力量!”
守痕者叔叔的金紫色魂丝瞬间绷紧,如同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你藏在种核里多久了?”
“从你们在时间幻境里激活地脉核心开始。”蚀骨祭司的身影在缝隙中扭动,暗紫色的魂丝顺着种皮蔓延,所过之处,刚恢复生机的根须又开始枯萎,“母亲太蠢,总想着什么‘平衡’‘共生’,却忘了虚无的本质就是吞噬!旧神当年不敢彻底消灭她,不过是怕自己也跟着湮灭——毕竟,光没了影,还能称之为光吗?”
他猛地发力,轮回之种剧烈震颤,种皮裂开更大的缝隙,露出里面暗紫色的种核。种核中央,缠绕着一缕极细的金红色魂丝——是阿石爷爷残留的力量,此刻正被蚀骨祭司的魂丝死死压制,发出微弱的悲鸣。
“爷爷的魂丝!”我目眦欲裂,双生魂丝不受控制地暴涨,银白色的虚无之体与金紫色的现世之体交织成螺旋状的光流,狠狠撞向种核!
“铛!”
光流撞在种核上,发出金属交击般的巨响,暗紫色的涟漪扩散开来,竟将光流震得后退三尺。蚀骨祭司的狂笑从种核深处传来:“没用的!现在的我,既是虚无本源的继承者,又是轮回之种的掌控者!你们的双生魂丝再强,也不过是我种核里的养料!”
守痕者叔叔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金紫色魂丝与我的双生魂丝缠绕在一起:“念念,用‘归墟印’!归墟镜能照见本源,也能引出种核里所有被吞噬的魂灵!”
我立刻想起归墟镜——它还悬浮在起源墟的星空中,镜面映着轮回之种的全貌。我将双生魂丝注入守痕者叔叔体内,两股力量融合后,化作一道金紫色的光柱,射向归墟镜!
“以守林人血脉为引,双生织痕为匙——”
“唤!”
归墟镜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镜面投射出无数道魂影:阿石爷爷的金红色魂丝、奶奶的银白色魂丝、守林人老者的灰褐魂丝……甚至还有那些被虚无之气侵蚀过的、早已消散的魂灵,此刻都在镜面的光芒中凝聚成形!
“是爷爷!”我看着魂影中阿石爷爷的身影,眼泪瞬间决堤。
“老婆子,你也来了?”阿石爷爷的魂影握住奶奶的手,金红色与银白色的魂丝交织,化作一道温暖的光流,“小痕,念念,别让这小兔崽子毁了界域!”
“守林人的责任,不能断!”奶奶的魂影冲着我们喊道,银白魂丝突然暴涨,缠上归墟镜的镜面,“所有魂灵听令!以沙枣花为誓,助双生种破核!”
“助双生种破核!”
无数道魂影同时呐喊,魂丝汇聚成金色的洪流,顺着归墟镜的光柱,狠狠撞向轮回之种的种核!
“不——!”蚀骨祭司的惨叫从种核里传出,暗紫色的种核表面浮现出无数道裂纹,“你们这些卑微的魂灵,竟敢反抗我!”
他催动虚无本源的力量,种核中涌出暗紫色的巨浪,与金色的魂流碰撞在一起。起源墟的星空剧烈摇晃,无数星辰被两股力量的冲击震碎,化作漫天星尘。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眉心传来一阵温热——是与虚无之体融合时,留在体内的那缕沙枣花魂!它在归墟镜的光芒中苏醒,化作一朵小小的金色沙枣花,顺着双生魂丝,飘向种核的裂纹处。
“这是……奶奶的沙枣花魂!”我心中一动,突然明白了奶奶的后手,“叔叔!往裂纹里注入沙枣花魂!虚无本源再强,也怕沙枣花的共生之力!”
守痕者叔叔立刻会意,金紫色魂丝卷起那朵金色沙枣花,精准地送进种核的裂纹中。
“滋啦——!”
沙枣花接触到暗紫色力量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金光。那些被虚无本源吞噬的魂灵,像是找到了归宿,纷纷涌向沙枣花,金色的光芒在种核内部蔓延,所过之处,暗紫色的虚无之气如冰雪消融!
“我的力量……在流失!”蚀骨祭司的声音带着惊恐,种核的裂纹越来越大,“母亲!你不是说虚无之力无敌吗?为什么会被一朵破花克制!”
种核深处,突然传来蚀骨祭司母亲的声音,平静而哀伤:“傻孩子,虚无的真正力量,从来不是吞噬,是包容。你只学了皮毛,却丢了根本……”
她的声音落下,种核中突然涌出一股淡紫色的光流,与金色的沙枣花魂和谐交融。暗紫色的虚无之力在这股光流的引导下,渐渐褪去暴戾,化作温润的能量,滋养着那些被吞噬的魂灵。
“这是……虚无本源的真正形态?”守痕者叔叔喃喃道。
“是和解。”阿石爷爷的魂影微笑着说,“就像万年前那样,光与影,本就该共生。”
蚀骨祭司的魂丝在金色与淡紫色的交融中渐渐透明,他看着种核外的我们,眼中的疯狂被迷茫取代:“我……做错了吗?”
“你错在把力量当成了目的,却忘了守护的意义。”奶奶的魂影轻声说,银白魂丝轻轻碰了碰他的魂丝,“沙枣林的地脉,从来不是掠夺的工具,是滋养生命的土壤。”
蚀骨祭司的魂丝彻底消散前,最后看了眼轮回之种——种核的裂纹中,长出了一株嫩绿的沙枣苗,苗上开着一朵小小的金色花朵,在星空中摇曳生姿。
轮回之种的震动停止了,暗紫色彻底褪去,种核化作一颗温润的金红色晶石,悬浮在星空中,散发着滋养万物的光芒。那些魂影在光芒中渐渐透明,阿石爷爷和奶奶的魂影冲着我们挥了挥手,最终化作星尘,融入沙枣苗的花瓣中。
“爷爷!奶奶!”我伸出手,却只抓住一把温暖的光。
“他们没有离开。”守痕者叔叔握住我的手,金紫色魂丝指向那株沙枣苗,“他们会以另一种方式,守护着界域。”
起源墟的星空重新变得澄澈,归墟镜缓缓落在我们面前,镜面映出沙枣林的景象——阳光明媚,沙枣花开得正盛,村民们在林子里劳作,孩子们追逐嬉戏,一切都回到了最美好的样子。
“我们该回家了。”守痕者叔叔微笑着说。
我点点头,与他并肩走向归墟镜。就在我们的脚踏入镜面的瞬间,轮回之种突然闪过一道极淡的金光,沙枣苗的叶子上,浮现出一行细密的字:
“虚无之女,终会归来。”
我和守痕者叔叔同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那株沙枣苗——它的根部,缠绕着一缕极细的、几乎看不见的暗紫色丝线,正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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