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粗暴的搜查留下的狼藉,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惊险。林天沉默地扶起倒地的桌椅,拾起散落的杂物,每一下动作都显得沉重而缓慢。林婉儿则仔细检查着被翻动过的地方,确认藏匿的银钱和那致命的令牌是否安全。
“还好……都没被发现。”林婉儿松了一口气,声音却仍带着颤音。
林天直起身,目光扫过一片凌乱的铺子,眼神却逐渐由之前的愤怒和无奈变得锐利起来。“闭门不出,只会显得我们心虚,任人拿捏。刚才那些人,不过是探路的石子,甚至可能是被人当枪使了。真正的麻烦,还在后面。”
他看向林婉儿,语气坚决:“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可我们能怎么做?”林婉儿忧心忡忡,“官府的人明显来者不善,硬碰硬我们毫无胜算。去找内务府?风险太大了。”
“不,暂时不能动令牌。”林天摇头,沉吟片刻,“但陛下赏赐我们是事实,宫中许多人都看见了。举报我们盗窃,这本身就是一个漏洞百出的借口,经不起真正深究。对方的目的,恐怕不是真要立刻给我们定罪,而是试探、恐吓,或者……逼我们慌乱之下做出错误举动,比如动用某些关系,从而抓住更大的把柄。”
他踱了两步,眼神微亮:“他们想让我们乱,我们就偏要稳。他们想让我们躲,我们就偏要适度地‘动’起来。”
“动?”林婉儿有些不解。
“对。”林天停下脚步,“我们不能开门营业,但可以出门。去拜访一些‘该拜访’的人。”
“该拜访的人?”林婉儿立刻明白了,“你是说……礼部侍郎府上?”
那位小妾因他们的烤肉开了胃,他们因此被“举荐”,才有了后续这一切。于情于理,去侍郎府拜谢(或者说探探口风),都算得上合乎情理,甚至显得他们知礼数。
“不错。”林天点头,“更重要的是,我们要将昨日御前献艺、得蒙恩赏的事情,‘不经意’地透露出去,尤其是得赏之后立刻被官差以莫须有罪名上门搜查的‘委屈’。不必大声嚷嚷,只需在合适的场合,对合适的人,流露出些许后怕与不解。”
林婉儿眼眸一亮:“我明白了。我们要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尤其是那些可能与此事无关、但或许能听到风声的官员家眷。真相反而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刚赏赐的人被诬陷搜查’这件事本身,足够引人遐想,也足够让背后下手的人有所顾忌!”
这是一步险棋,却也是跳出被动挨打局面的尝试。将暗地里的陷害稍稍暴露在阳光下,借助舆论和官场中微妙的关系来形成一种暂时的保护。
“正是此意。”林天赞许地看了林婉儿一眼,“而且,我们去侍郎府,也是试探。看看侍郎大人对此事的态度。那位举荐我们的官员,或许也与他有关。”
计议已定,两人稍稍整理了一下衣冠,尽管心中忐忑,却努力做出镇定自若的样子。林天深吸一口气,亲手打开了那扇刚刚被衙役粗暴敲开的门板。
阳光再次涌入,巷子里似乎比之前安静了些,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依然若有若无。
他们锁好门,尽量自然地朝巷外走去。果然,没走多远,那种被跟踪的感觉又隐约浮现。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走出巷口,汇入大街的人流时,一个身影却意外地拦在了他们面前。
那人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文士衫,看起来像个落魄书生,年纪约莫三十上下,面容普通,唯有一双眼睛格外清亮有神。他对着林天和林婉儿微微拱手,笑容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二位可是林掌柜和林小娘子?”他的声音不高,恰好能让两人听清。
林天心中警惕,将林婉儿稍稍护在身后:“阁下是?”
那文士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玉佩,在其上某个不易察觉的角落轻轻一按,玉佩竟弹开一个小小的暗格,里面似乎藏着什么徽记印记。他快速展示了一下,旋即合上。
林天和林婉儿并未看清那是什么,但对方动作隐秘而熟练,显然并非寻常人。
“在下姓司徒,并无恶意。”文士压低声音,“只是见二位似乎遇到些小麻烦,或许……在下能提供些许微不足道的消息,或能为二位解惑一二。”
他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巷子前后那些若隐若现的监视者。
林天和林婉儿心中剧震。这个人是谁?他如何知道他们刚遭遇搜查?他展示的又是什么?是友是敌?
司徒文士似乎看出他们的疑虑,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此处非谈话之所。若二位信得过,前方街角有家‘清茗茶馆’,雅静人少。在下可在那儿等候一盏茶的时间。”
说完,他不等林天回答,便再次拱拱手,转身悠然离去,很快消失在街角的人流中。
林天和林婉儿站在原地,心中波澜起伏。
刚刚决定要主动破局,就突然冒出这样一个神秘人物。是新的陷阱?还是……转机?
去,还是不去?
那家“清茗茶馆”,此刻仿佛成了一个充满未知的漩涡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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