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利之争的硝烟尚未散尽,格物院的门槛却几乎被踏破。丁蜀镇的陶匠们、南京城的工匠行会,甚至远道而来的徽州商人,都带着热切的眼神,希望能分得陶土水泥这杯羹。李铁站在工坊门口,望着络绎不绝的人群,心中明白,技术的火种一旦播下,便不再是格物院的私产,而成了民间共同的财富。如何让这团火温暖众人,又不灼伤自身,成了他面临的新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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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求知若渴:工坊的“人满为患”**
工坊的院子里,几十号人或站或坐,有的拿着小本子,有的盯着正在搅拌的水泥浆,眼神里满是求知欲。丁蜀镇的年轻陶匠阿福挤到前面,手里捧着个陶碗,碗里是自己按记忆调配的陶土水泥混合物,却凝结得稀松不成型。
“李工,俺按你说的比例混的,咋就不行呢?”阿福挠着头,一脸困惑。
李铁接过陶碗,捏了捏混合物,便知症结所在:“阿福,你这陶土颗粒没筛好,砂粒太多,影响了水化反应。”他转向众人,提高了声音:“各位乡亲,技术不是照猫画虎,它有它的‘脾气’。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然而,解释的人太多,听得懂的人却太少。周老汉维持着秩序,嗓子都喊哑了:“一个一个来!别挤!”场面一度混乱。
薛灵素看着这景象,忧心忡忡:“李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人手有限,教不过来,还容易教错。”
李铁望着一张张渴望的脸庞,想起了林川曾说过的话:“科技复兴,不是少数人的独舞,而是多数人的合唱。”他心中渐渐有了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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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授人以渔:技术学堂的萌芽**
“我们要办一所‘技术学堂’。”李铁在格物院的会议上宣布,“不为赚钱,只为传技。”
沈括首先表示赞同:“此法甚好!系统教学,既能保证技术传播的准确性,又能避免核心机密外泄。”他建议,“课程可分层次:基础班教陶土分选、水泥搅拌等通用技术;进阶班则涉及配方优化、质量控制等核心内容,只对可信的合作伙伴开放。”
说干就干。格物院腾出一间库房,简单布置成教室。丁蜀镇的镇长听说后,主动将镇里的祠堂辟出一角,作为分教点。消息一出,报名者络绎不绝。
开学那天,学堂里座无虚席。李铁站在讲台上,面对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学徒,心中感慨万千。他没有直接讲技术,而是先讲了太湖的生态危机,讲了渔民老张头的担忧,讲了他们如何从失败中一步步摸索出陶土水泥的配方。
“技术不是冷冰冰的公式,”他总结道,“它有温度,有责任。我们学技术,不仅要让它为我们赚钱,更要让它为我们守护家园。”
台下,阿福听得入了神,手中的笔在本子上飞快地记着。他旁边,一位来自徽州的年轻商人,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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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学堂风波:旧观念的碰撞**
学堂的教学并非一帆风顺。传统陶匠们习惯于“口传心授”“留一手”的师徒模式,对学堂里公开讲解核心知识的做法颇有微词。
周老伯找到李铁,忧心忡忡地说:“李工,你们这样把‘吃饭的本事’全倒出去,不怕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吗?”
更有甚者,石材同盟的余党混入学堂,故意提出一些刁钻古怪的问题,试图扰乱教学秩序,甚至想套取核心技术。
一次课后,一位自称“陈师傅”的学员,拿着一份自己“研发”的“速干水泥”配方,非要与李铁当堂比试,声称自己的配方更胜一筹。
面对质疑与挑战,李铁却不慌不忙。他先是对周老伯坦诚相告:“周师傅,手艺若不传下去,就死了。只有让更多人学会,咱们的技艺才能发扬光大,才能抵御外敌。”他的话,让老陶匠陷入了沉思。
对于“陈师傅”的挑战,李铁欣然应战。他当着所有学员的面,与“陈师傅”各自制作水泥试块。结果,“陈师傅”的试块虽干得快,但强度极低,一敲就碎。李铁借此机会,讲解了水泥性能中“快干”与“高强”的平衡之道,让学员们心服口服,也揪出了混在其中的捣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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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智慧之果:民间的创新**
技术学堂的成效渐渐显现。阿福学成归来后,结合传统陶艺,发明了“陶土水泥嵌花工艺”,在水泥构件上镶嵌彩色陶片,美观又实用,深受民居建筑商的欢迎。
徽州商人则将陶土水泥技术与当地的石材加工结合,开发出“水泥-石材复合板材”,既节省了石材,又提升了板材的韧性,迅速打开了外地市场。
这些来自民间的创新,如同星星之火,让陶土水泥的应用场景不断拓展。格物院不再是唯一的技术源头,而成了一个创新网络的中心。
李铁看着来自各地的创新样品,心中充满喜悦。他明白,这正是技术传播的最高境界——激发民间的智慧,形成万马奔腾的创新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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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前路漫漫:未熄的火焰**
夜深了,技术学堂的灯火依然明亮。李铁透过窗户,看见阿福还在教室里,对着图纸,认真地画着新的设计。那专注的侧影,像极了当年在紫金山下,那个为了一个公式而废寝忘食的自己。
他走出工坊,来到太湖边。生态过滤带在月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湖水轻轻拍打着岸边,发出温柔的声响。远处,南京城的灯火如繁星般闪烁。
李铁知道,石材同盟的阴影仍在,技术的优化永无止境,民间的需求也日新月异。前路漫漫,挑战重重。
但此刻,他心中充满信心。因为那智慧的火焰,已不再仅仅燃烧在格物院的实验室里,而是点燃在无数民间工匠的心中。这火焰,温暖而明亮,足以照亮科技复兴的漫漫长路。
他深吸一口带着水汽的凉风,转身走回灯火通明的工坊。新的挑战已在前方,而他,已准备好再次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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