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林风眼睁睁看着陈雪被白狐抽飞，胸口那片黑紫印记像活物似的蔓延，嗓子眼像被堵住，喊出来的声音都劈了叉。
“现在知道了吧？”黄三太爷在他脑子里狂笑，那笑声里全是幸灾乐祸，“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连个女人都护不住！让我上身，我帮你杀了这白脸儿，替她报仇！”
白狐慢悠悠地晃过来，爪子上的黑气还在冒，独眼里闪着猫捉老鼠的戏谑：“怎么？吓傻了？刚才不是挺硬气吗？把玉交出来，我给她个痛快，不然……”它用爪子扒拉了一下地上的碎石，“这尸气可是越到晚上越厉害，到时候她魂魄被蚀得七零八落，哭都找不着调。”
林风看着倒在地上的陈雪，她嘴唇翕动着，像是在说什么，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弱。再转头看白狐那张欠揍的脸，还有它身后山神庙那片阴森的影子，一股狠劲突然从脚底窜上来。
“好，我让你上身。”他咬着牙，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但你记着，要是敢伤陈雪一根头发，我就算拼着魂飞魄散，也要用镇魂玉把你碾成灰！”
黄三太爷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抑制不住的狂喜：“一言为定！小子，算你识相！”
话音刚落，一股阴冷的气息就跟潮水似的涌遍四肢百骸，林风感觉像是被扔进了冰窟窿，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眼前突然一花，眼白瞬间被黄色吞噬，只剩下竖瞳，跟黄皮子的眼睛一模一样。他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勾，扯出个诡异的笑，看得人头皮发麻。
“咔咔——”他慢悠悠地站直身体，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骨头摩擦的脆响，声音也变了调，尖细又阴狠，带着黄三太爷那股子特有的妖气：“白脸儿，三十年了，当年你打断我腿那笔账，该算算清楚了。”
白狐眯起独眼，爪子在地上刨了刨：“黄瘸子，你这腿怕是还没好利索吧？当年被黑老太太打断腿骨，魂魄差点散了，就算附了人身，能有几分力气？”
“有没有力气，试试不就知道了？”林风（黄三太爷）冷笑一声，脚尖猛地一蹬地，人突然像离弦的箭似的冲了出去，快得只剩下道残影，带起的风把地上的落叶卷得漫天飞。
白狐显然没料到他速度这么快，愣了一下才仓促应战，尾巴像鞭子似的甩过来。“嘭”的一声闷响，林风（黄三太爷）居然没躲，硬生生用胳膊扛了一下，借着反作用力往前一扑，张嘴就往白狐脖子咬去，那架势哪像人，分明就是只急眼的黄皮子。
“滚开！”白狐被他这不要命的打法吓了一跳，猛地后跳躲开，爪子带着黑气抓向他的脸。林风（黄三太爷）头一歪，躲开利爪，反手抓住白狐的尾巴，使劲往地上一掼。“咚”的一声，白狐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疼得发出一声尖利的嘶鸣。
“三十年了，你还是这么不经打。”林风（黄三太爷）踩着白狐的后背，用的力道极大，白狐挣扎着想要翻身，却被踩得死死的，爪子在地上划出深深的沟。
“黄瘸子，你敢辱我！”白狐气得浑身发抖，身上突然爆发出白光，硬生生把林风（黄三太爷）掀飞出去。它趁机翻身站起，独眼赤红，身上的白毛根根竖起，看着像只炸毛的巨型狐狸，哪还有刚才的从容。
“辱你怎么了？”林风（黄三太爷）在地上打了个滚，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黄色的竖瞳里满是戾气，“当年你在黑老太太面前告我黑状，害我被打断腿扔在乱葬岗，怎么没想过有今天？”
“那是你活该！”白狐嘶吼着扑上来，爪子直取他心口，“私藏生魂，违背契约，本就该废了你！”
两只仙家瞬间缠斗在一起，利爪撕咬，尖牙碰撞，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响，听着比野兽打架还瘆人。林风（黄三太爷）显然对缠斗极有经验，专找白狐受伤的地方下手，一会儿挠它焦黑的后背，一会儿踹它的后腿，打得极其无赖。
白狐被惹得怒火中烧，也顾不上章法了，仗着体型灵活，在林风（黄三太爷）周围绕圈，时不时扑上去咬一口，尾巴甩得跟钢鞭似的，抽在树上“啪”的一声，碗口粗的树干都能拦腰折断。
周围的树木倒了一片，落叶纷飞，尘土飞扬，像是起了场小型风暴。林风（黄三太爷）被抽中后背，闷哼一声，却跟没事人似的，反而抓住机会抱住白狐的腰，使劲往地上撞。“砰砰”几声，白狐被撞得眼冒金星，嘴里喷出一口黑血。
“怎么样？白脸儿，服不服？”林风（黄三太爷）掐着它的脖子，黄色的竖瞳里满是得意。
“做梦！”白狐突然用爪子拍向自己胸口，吐出一颗莹白色的珠子，珠子上还沾着血丝，显然是拼了老命。珠子刚一出现，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林风（黄三太爷）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像被无形的墙撞中，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狐灵珠？”他后退两步，黄色的竖瞳里闪过一丝忌惮，“你居然还藏着这玩意儿？当年不是说被黑老太太收走了吗？”
“你管得着吗？”白狐用爪子托着珠子，独眼里闪着疯狂的光，“今天就让你尝尝，失去灵珠的滋味！”它将狐灵珠往空中一抛，珠子瞬间化作无数光点，像针似的射向林风（黄三太爷）。
林风（黄三太爷）脸色一变，转身就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了。光点没入他体内，他发出一声惨叫，身上冒出黑烟，黄色的竖瞳瞬间黯淡下去，踉跄着后退几步，差点摔倒。
“黄瘸子，这就不行了？”白狐喘着粗气，显然催动狐灵珠对它消耗极大，白毛都失去了光泽，“当年你偷我灵珠，害我修为大损，今天我就让你也尝尝这滋味！”
林风（黄三太爷）捂着胸口，嘴角溢出黑血，声音也虚弱了些：“你以为……就凭这半残的灵珠能赢我？”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黑乎乎的，像是块骨头，“看看这是什么！”
白狐看到那骨头，独眼猛地一缩：“你……你居然藏着灰仙的指骨？”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从乱葬岗爬出来的？”林风（黄三太爷）冷笑，将指骨往地上一摔，指骨突然爆开，化作无数黑色的小虫子，直扑白狐。
白狐吓得连连后退，用狐灵珠的光点去挡，却被虫子啃得“滋滋”作响，光点越来越暗。“黄瘸子，你疯了？灰仙的尸虫也敢用？就不怕引它过来？”
“引它过来又如何？”林风（黄三太爷）一步步逼近，黄色的竖瞳里闪烁着疯狂，“今天就是同归于尽，我也得拉你垫背！”
就在这时，倒在地上的陈雪突然动了动，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里的桃木匕首朝着白狐扔了过去。匕首虽然没伤到白狐，却让它分了神。
林风（黄三太爷）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像箭似的冲上去，一拳打在白狐受伤的后背。“嗷——”白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狐灵珠瞬间黯淡，从空中掉了下来，被林风（黄三太爷）一把接住。
“没了灵珠，我看你还怎么蹦跶！”他捏碎狐灵珠，白狐像被抽走了骨头，软倒在地，浑身抽搐，白毛迅速变得灰败。
林风（黄三太爷）一步步走向它，黄色的竖瞳里满是杀意：“三十年的账，该清了。”
就在他要下杀手的时候，身体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黄色的竖瞳里闪过一丝挣扎，他捂着头，发出痛苦的嘶吼：“滚开……别碰她……”
是林风的意识在反抗！他看到黄三太爷不仅要杀白狐，还要对倒在地上的陈雪动手——刚才白狐的尸气虽然被镇魂玉暂时压制，却没根除，黄三太爷想趁机吸收她的残魂来补全自己！
“小子，别碍事！”黄三太爷怒吼，黄色的竖瞳和人类的瞳孔在他眼里交替闪现，像是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白狐趁机拖着残躯往后爬，独眼里满是怨毒：“黄瘸子，你居然被个凡人控制了？真是笑死我了！等灰仙来了，有你好受的！”
林风（黄三太爷）捂着脑袋，身体摇摇晃晃，像是喝醉了酒。他看着地上的陈雪，又看了看手里的镇魂玉，黄色的竖瞳突然剧烈收缩，最终被人类的瞳孔取代。
“噗——”他喷出一口血，跪倒在地，胸口剧烈起伏，刚才的争斗加上意识对抗，几乎抽干了他所有力气。
白狐趁机钻进密林，消失不见，只留下句怨毒的诅咒：“你们等着……我会回来的……”
林风顾不上追，连滚带爬地冲到陈雪身边，将她抱起来。她胸口的黑印虽然没再扩散，人却已经昏迷过去，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陈雪，醒醒……别睡……”林风拍着她的脸，声音哽咽。他摸了摸怀里的镇魂玉，玉面冰凉，却不再发光，像是耗尽了力气。
黄三太爷的声音有气无力地在脑子里响起：“别费力气了……她的魂已经被尸气蚀了一半，除非……”
“除非什么？”林风急忙问。
“除非去仙巢，找到黑老太太的本命丹，或许还有救。”黄三太爷的声音带着点犹豫，“但那地方比龙潭虎穴还险，灰仙和黑老太太都在那儿，我们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林风看着怀里昏迷的陈雪，又看了看远处黑沉沉的山林，那里是仙巢的方向。他咬紧牙关，做了决定。
“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得去。”他小心翼翼地抱起陈雪，眼神坚定，“她不能死。”
黄三太爷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像是默认了。
林风抱着陈雪，一步一步往山神庙后院的洞口走。阳光穿过树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驱不散他眉宇间的沉重。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黑老太太，灰仙，还有逃走的白狐，都在前面等着他。
但他不能停。为了陈雪，为了爷爷的遗愿，也为了那些被契约困住的人，他必须走下去，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
洞口的石门还开着，黑漆漆的，像张等待猎物的嘴。林风深吸一口气，抱着陈雪走了进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里。石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的阳光，也隔绝了最后一丝犹豫。
仙巢里等待他的是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这场由仙家恩怨和古老契约引发的争斗，该有个了断了。而他，林风，必须是那个了断一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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