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抓捕贼人只是附带。
打探邱掌柜的处境，试探归云商队有无抵御凶魂之力，才是目的。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陈管事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为了试探他这边有无抵抗凶魂之力，直接杀人，塑造凶魂，并驱赶凶魂过来伤人。
眼前这些人，以及那位齐浩，绝非良善之人。
在城主派神眷者取代邱掌柜，坐镇临山村之前，与齐浩等人打交道，需慎重。
想到这里，陈管事装出一副淡然的模样，回话。
“四号兄，前些天临山村附近，确实发生了一起凶魂伤人事件。”
伤人，不是害人，多半没有闹出人命。
齐浩心中有了底。
事情的发展，如他所料。
他的疏忽大意，有归云商队代为兜底，买单。
陈管事等人为了自保，主动解决了双面凶魂，被迫保护了临山村村民，不过，猜测，需要验证，确认。
深邃的眸光，掠过眼前的身影，望向临山村村口的空地。
归云商队的临时驻扎点，映入眼帘。
齐浩轻声道：
“面无悲色，村无缟素……陈管事，是你及时请动坐镇商队的厉鬼，将凶魂吞噬打杀，从凶魂口中保下了村民吗？”
询问声不大。
其中的厉鬼二字，落在陈管事耳中，却恍若惊雷。
他猛然转身，看向临山村村口。
凶魂厉鬼，难道商队供奉多年，一直庇护商队众人的……不是神，而是……
镇定，勿乱。
邱掌柜舍近就远，亲自跑去祭拜临山神，只是因为临山神更强，更具潜力……
不要被外人的胡言乱语，动摇心志。
庇护商队众人的，是神，也只能是神，绝非厉鬼。
陈管事一遍遍的，在心中强调，暗示。
可有些事。
疑心一起，便难根除。
他能在归云商队中，担任管事一职，即便不如天才们聪慧，情商智商也比寻常百姓，强上不少。
与护法神“共事”多年，对于护法神的身份跟脚，他岂能一无所觉。
如今，埋在心底的猜测，被齐浩摆至明处，陈管事越是强迫自己不想，越是忍不住，想的越多。
就在他脸色变换之时，一旁的赵土开口：
“四号，我临山村有先祖庇护，不惧凶魂，此外……”
“归云商队供奉的，是从天云神祠中，请来的护法神，你不认识就算了，别将护法神与凶魂厉鬼，混为一谈。”
行吧！
临山祖灵没有被囚，仍在村中；坐镇归云商队的是护法神，不是厉鬼。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齐浩懒得和一个不知内情的土包子，争论。
“陈管事，坐镇商队的是神，还是鬼，都与我无关，我只想知道那只双面凶魂是死是活？好回去向浩公子交差。”
催促声打断思绪。
陈管事压下心中的不安与惶恐，下意识的强调：
“四号兄，坐镇商队的是护法神，不是鬼！你切勿乱说。”
“我说了，我不关心这个。”
齐浩脸色一沉，不耐烦的逼问道：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快点告诉我，那只双面凶魂的结局如何？”
“你……”
陈管事敢怒不敢言。
眼前的四号，敢带人追逐凶魂，即便不是高高在上的神眷者，也是身怀秘术神物之人。
他惹不起，不敢翻脸。
“那只凶魂已被护法神除掉，具体是吞噬，还是打杀，陈某一介凡夫俗子，没有沟通鬼神之力，不知。”
不知？
齐浩眉头微皱。
“黄娥姑娘，你觉得此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应是真话，不过，陈管事这位凡人不知，不代表我们不能自行推断出真相……”
轻灵之声响起，在识海中回荡，黄娥神女借机，教导齐浩一些神魔常识。
常见的泥塑木雕，乃至金石之身，经过凡人的供奉，虽能承载灵魂，隔绝红尘浊气（无主记忆）的侵蚀。
却无法萃取灵蕴，供养灵魂，填补损耗。
那些无法重新获得肉身的灵魂，唯有夺取他人之灵蕴，才能维续自身，不入寂灭。
然，众生大多畏死，而向生。
因此，以吞噬融合之法，延续自身者：一身多识，难分主次，终为祖灵疯神。
以打杀掠夺之法，延续自身者：记忆驳杂，难明本心，终为厉鬼外魔。
“黄娥姑娘，你先前说过，归云商队那边有厉鬼坐镇，如此说来……”
齐浩接过话题，得出判断。
那只双面凶魂的遭遇结局，多半是坐镇归云商队的厉鬼，当场打杀，夺走了灵蕴，沦为了无主记忆（红尘浊气）。
不过，猜测终究是猜测，需要验证，才能避免留下隐患。
“黄娥姑娘，你可有验证之法？”
“有！而且很简单。”
黄娥神女轻笑道：
“那只双面凶魂因你而成，祂的前身，又因你而死，所以，无论你愿与不愿，祂最牵挂的都是你……”
牵挂？
与其说是牵挂，不如说是怨恨。
齐浩听完黄娥神女的方法，暗自嘀咕了一句，便开始权衡利弊。
借助怨恨，以自身为饵，在双面凶魂魂灭之地，转上一圈，引来双面凶魂残存的无主记忆（红尘浊气）缠身。
然后，将其带回封困，慢慢净化，验证猜想。
此举，麻烦归麻烦，却是试着清除自身业力，斩草除根，不留隐患的上上之策。
可以采纳。
“陈管事，我想见一下那位被双面凶魂伤到的倒霉蛋，顺便看下你家……护法神打杀双面凶魂的现场。”
这是陈述，并非询问。
陈管事心中恼火，却不敢明着拒绝，很是为难。
作为归云商队的管事，背靠天云城，他与眼前之人虽未翻脸结仇，但各为其主。
背地里，其实早已注定。
他和眼前之人，是敌非友。
他岂能听四号的吩咐，亲自带着四号等人探查，收集护法神的情报，背叛主家，背叛天云城。
碍于援兵未至，底气不足，陈管事不敢翻脸，婉声劝说：
“四号兄，护法神主杀伐，嗜血好杀，你若是在祂四周来后走动，万一引起误会，就不好了。”
“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你还是带着手下的弟兄们赶紧回去，向浩公子复命去吧！”
回去？
不可能！
有天庭神女作陪，区区厉鬼，何足为惧？
齐浩面露不屑之色，带头越过陈管事和赵土二人，走向临山村。
“陈管事，既然你不愿带路，那我也不勉强你，我自己带人去找，去看。”
惨了！
最大的底牌，镇不住眼前之人。
陈管事不敢拦人，又不敢放着不管，只能边追边劝。
“四号兄，你慢点，我家邱掌柜和你家浩公子定下了每月送粮的长久生意。”
“你若是任性妄为，坏了两家的关系，毁了定下的长久生意，浩公子若是怪罪下来，对你没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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