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切,居然把七罪……”
飞驰的炮弹在天空中划过一道道轨迹,闪烁着猩红光芒的残影在高楼间来回奔走,闪避着持续轰击的飞弹。
“呵呵,余不想和你废话了,稍微收拾一下,就赶快结束吧。”
冲天的火光中,黑色与白色两道身影不断来回交错,期间产生的碰撞也一次比一次激烈。
九道魔力炮同时轰出,玄黎眨了眨眼,虽说是为了杀死莲,但若是破坏了大量的建筑也非她心中所愿。
接着,左手上自虚空当中显现出一杆毛笔,玄黎挑了挑眉,大笔一挥。
一道墨线被划出,然后奇迹般的分散,化作九颗同样大小的球形物体,发射出去,与魔力炮产生碰撞。
轰——!!
“那是……”
莲皱了皱眉,似乎是认出了玄黎手中的东西。
那种东西给他的感觉很熟悉,而且……他也见过,在浅羽白翼的手中真真正正的见识过。
“魔术工艺品吗?”
“欸欸?你居然认得这东西啊~”
玄黎深感意外似的耸了耸肩,但之后,又用着无奈的语气,开始转动手中的毛笔:“真是的,要是到处搞破坏的话,余会很苦恼的。”
原因自然很简单,一道比先前更大的魔力破坏光束以将要玄黎吞没的架势涌来。
“〈千变万化镜〉!”
“什……!!”
直到这时,莲才想起来,七罪早已被对方控制住了,但这并非重点,因为……
“没,没了?”
先前庞大的魔力炮,在七罪施展出天使的能力后,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玄黎一脸得意的看着错愕的莲,宛若人间判官那样,举起手中长剑,对其下达了宣判。
“小心一点,接下来,你会死的哦?”
“未必吧……”
虽然莲十分紧张,但还是嘴硬的回怼一句,只是事到如今,他也不打算留手了。
显现装置能启动的东西一键启动,但这并非是在做最后的生死搏斗,而是……
下一秒,莲开始了行动,几乎以肉眼完全捕捉不到的速度展开冲刺,不单论攻击,仅仅只是被撞一下,威力可能都不亚于一辆极速行驶下的半挂车。
然而,玄黎只是轻而易举的侧身闪过,但接着,由锐利刀刃层层叠起的铁鞭整个飞了过来,似乎是打算将玄黎的双腿束缚住。
“雕虫小技。”
玄黎对于这种计策,只是深感无聊般的半睁着眼睛,抬起长剑,以自身为中心画出一个圆。
“你是蚊子吗?后辈。”
话音刚落,在空中来回移动暗红的身躯,忽然顿住,接着便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禁锢住了一样,轰的一声,被压制在地上。
“??!”
“想要拼尽一切,吸引余的注意力,然后带着阿七一起逃跑吗?换作别人的话,恐怕你已经成功了吧?”
玄黎淡然的走向莲,长剑寒芒闪烁,想必再过不久,莲就会命丧黄泉吧。
“不过,你也是真的愚蠢,要是抛下阿七,保全自己,再潜心练个几十年的话,说不定还真能带走她哦?”
“唔……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会这样做……”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莲,完完全全就是砧板上的鱼,只要玄黎想,随时都可以取他的性命。
“呵呵,余其实是不想杀你的,要不然,你答应余一件事,余可以放过你哦?”
“什么事情?”莲艰难开口。
玄黎站在距离莲大约十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以诱导的语气,缓缓开口:“放弃七罪吧,只有这样,余才会放你一条生路。”
这样的条件,简直……莫名其妙。
为什么一定要放弃七罪呢?难不成这家伙真是有奇怪的性癖吗……
“这么做的理由呢?”
“搞清楚欸,你的命可以在余手中!”
“我拒绝。”
玄黎顿感头痛似的抓了抓头发,不过,她似乎并不打算立刻杀死莲。
“啊啊…真是的,你很喜欢她吗?爱她吗?”
“那是当然!”
“确定你不是把她当做,宣泄自己内心渴望的工具吗?”
“??你在说什么胡话!”
玄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悠然的来回走动,像是觉得好笑一样。
“需要我说出来吗?”
“…………”
“后辈你…其实一直渴望着被爱吧?”
“你说什么?我?”
“对呀,不过因为得不到爱,所以选择了自己主动去爱,祈祷能够得到回应,这种行为,也的确很可悲不是吗?”
“那根本不是我。”
莲笃定似的的开口反驳,玄黎则是皮球泄气一样,垂了垂腰,最后索性毫无防备的坐在了地上。
“人们欲望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大,终有一天……”
玄黎用着故作夸张的语气和形容,这般描述道:“也许你会被自己的爱……咻!的一下,给吃掉哦~”
说话的同时,玄黎像是大人在吓唬小孩子,原本张开的拳头,忽然握住,表演的生动又形象。
“根本就是…胡言乱语吧!”
像是忍耐了许久一样,原本被压制在地上的莲忽然挣脱了束缚,紧接着,一发如玉盘的光轮以极速冲向玄黎。
“那还真是遗憾。”
说着,玄黎不慌不忙的单手结印。
“〈天命.浮生轮回〉”
话语落下,那发玉轮在接触到玄黎身体的下一秒,就像穿透海市蜃楼那样,不知飞向了何方。
而自玄黎周身半径约二十米的范围内,景象赫然发生改变。
现代化的城市街道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轮被云层遮盖的橘红夕阳,踩在脚下的马路,也变化为了悬浮于云层之上,一个又一个巨型浮石。
浮石之间,有着由奇特纹路构成的桥梁连接。
“这是……领域?”
就算莲再傻,此时也能看出来这番景象到底是什么了,但显然,现在的他已经被完全笼罩在这片区域当中。
换而言之……他已经半只脚踏进了棺材当中。
“老老实实的等着吧,余会把你没有必要存在的记忆清除,投入新的生活。”
“!!!”
清除记忆,新的生活。
这几个字对于莲来说,无疑是噩梦般的存在。
“不,不要…我,怎么可能会再去经历一遍那些事情!”
“………”
玄黎不做言语,安安静静的坐在地面,而面对莲的攻击,那些东西无一例外的穿过了她的身体,落在了别处。
只见一纸符咒被甩出,贴在了莲的额头上。
不多时,他便全身瘫软了过去。
“多么天赋异禀的后辈啊~待记忆清除后,便让你拜在余门下好了。”
了却尘缘,之后的一切,将回归正轨。
…………
“…………”
“失败了吗?”
年幼的声音在乌漆麻黑的空间中响起。
“无所谓了……”
接着是另一道呆滞,又略显空洞的声音。
“怎么可能无所谓啊!这样任人摆布真的好吗!”
悲愤,不甘的声音向另外两道声音发出反驳。
“喂……你们,冷静一点……”
在那之后,略显尴尬的声音在劝导众人。
“真的已经……拼尽全力了吗……”
最后一个,则是茫然,迷茫的声音。
如果仔细聆听的话,就会发现,除了第一个较为年幼的声音之外,其余四个,声音居然出奇的像。
然后……
黑暗的世界,亮起了一丝光芒。
五道声音的主人,也纷纷亮相。
一个长着乌黑短发,抱着双腿蜷缩在角落里的小孩子,是最先被看到的,他从始至终都是一脸平静的样子。
“所以才说,根本就可能成功。”
第二个,则是铃木莲。
年轻的外表下,是双没有什么精神的死鱼眼,仿佛被印刻在脸上了一样,他只是轻轻点头,对于那个小孩子的话表示了赞同。
第三个……还是铃木莲,只是他的神态,和举止,与先前的大有不同。
“怎么能这样……还有机会的,对吧?一定……一定会有什么办法……”
第四个铃木莲,则是明显要老了一些,他皱着眉,扶着额头,似乎十分痛苦的样子。
“搞不懂你们在说些什么,但我绝对,绝对,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我的家人……”
而第五个……
身披暗红色铁甲,颤颤巍巍的扶着空气墙站在那里,口中不断喘息着粗气。
“还不能,停下来…我,我不想再失去了……”
之后,气氛陷入了焦灼。
第三,第五个莲和第二个莲,无可避免的吵了起来,第四个莲则是苦笑着劝解他们。
“开什么玩笑!难道放弃就最好吗?你开心吗!”
“至少,还请再坚持一下,无论如何,你都我们……”
“与我无关,请不要把我和你们,相提并论。”
而第一个小孩子只是躲在角落,平静的望着他们。
“咳咳咳……”
就在这时,第六个声音响起。
争吵的现场在一瞬间,陷入了安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仿佛……一切又将从零开始。
所有人,同时扭头看向一个方向。
第六个铃木莲,出现了。
他的身影摇摇欲坠,明明身上没有多少伤口,但却比第五个莲还要狼狈。
“你也要放弃吗?”
第二个莲忍不住出声道。
“可……我的一切都是假的,最后就连那份爱也……”
“你真的那么觉得吗?”
第三个莲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反问道。
“…我……不知道。”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了,不是吗?”
第五个莲在第三个莲的搀扶下,来到了莲面前。
“啊啊……决心吗……”
莲呆呆的重复着这句话,慢悠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那就,让我看看吧……”
我们的决心。
已经感受到了,迄今为止的记忆在不断流逝。
可是……
莲从第五个莲的背后拔出光剑,晃晃悠悠的迈开脚步,来到那个小孩子——小时候的铃木莲面前。
“……”
“再见。”
光剑毫不犹豫的落下,没有鲜血,只有一阵镜子破碎的声音和四散的光之粒子,以及……疯狂涌入脑海中的记忆与情感。
“动手吧,我无所谓……”
“……”
光剑直直埋入了身体,而他也是同样的结果。
脑袋很胀,但是,已经停不下来了。
“这一次,是真的再见喽?”
第三个莲苦笑着,主动抬起莲的剑,对准自己。
“啊…这样可以知道真相吗?”
第四个莲惆怅的闭上了眼睛。
最后是……
“咳咳咳,其实,你的爱并不虚假哦?”
第五个莲,因为被面罩遮住,所以看不清楚表情,但至少知道……他的怀着真诚说出的这句话。
随即,光剑落下。
原本喧闹的空间内,此时只剩下了一个莲,他的表情十分平静。
宛如死亡般的黑暗与寂静渐渐将他包裹,然后……
手臂发出了光芒,而且是在原本使用玉轮时的纹路上,新添了宛如恶鬼獠牙般的纹路。
莲明白了,并唤出了,它,它们,以及……[我]们的名字。
…………
“什么情况?”
玄黎错愕的看着被符咒禁锢的莲,周围的魔力产生了明显的逆流波动,而且……
铃木莲缓缓动了起来,抬起那只铭刻着怪异纹路的手臂,猛然拍向地面。
“呃啊啊啊啊——!!!罗生门(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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