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姜姑,我带你去见个人。”三郎扶着姜姑上了驴车。
顾南衣稳稳坐在车头,手中缰绳轻轻一扬,驴车便缓缓动了起来;郭少宇则贴心地守在她身侧,偶尔抬手扶一下车沿,免得路面颠簸让她不稳。
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吱呀吱呀”的轻响,伴着驴蹄踏地的“得得”声,很有几分悠闲。
车后不远处,三位大内护卫骑着高头大马,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一行人朝着傅府的方向行去。
傅文臣住在他二叔家。二叔在户部金部司任金部员外郎,虽是正六品官,却握着实打实的实权。
掌管天下财帛流转的末梢核查,手里过的银钱、粮草数目不小,论起实际权柄,比三郎那个“二品少师”的虚衔要重得多。
只不过官场规矩里,最讲究职务品级,终究要先敬头衔高的几分。
驴车到了傅府门口,看门的家丁见听闻是少师大人的来访,不敢怠慢,忙不迭地跑去禀告傅中郎。
没过多久,傅中郎便亲自迎了出来,语气恭敬,“少师大人驾临,寒舍蓬荜生辉,快请进!”
说着便引着三郎、一行人往府内走,进了正厅。丫鬟端上热茶,几人刚坐下没多久,傅文臣匆匆赶来。
只见他眼下挂着浓浓的黑眼圈,脸色透着病态的苍白,连脊背都比往常弯了些,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精神憔悴得很。
三郎见他这模样,便先皱着眉问道:“傅兄,你这是怎么了,这般憔悴?”
傅文臣苦笑,拱手行礼:“回少师大人……”
“打住,打住!”三郎连忙摆手,“你我兄弟,可别整这些。”说着侧身介绍,“这位是我夫人姜姑,你往后叫她姜姑或是嫂子都成。”又转头对姜姑道,“姜姑,这位就是傅文臣傅兄,你喊他臣哥便可。”
姜姑连忙站起身,双手微微交握在身前,轻声喊了句:“臣哥。”
傅文臣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颇感为难地喊了声:“嫂子。”
三郎伸手搭在他肩膀上,哈哈一笑:“这就对了嘛!咱们俩秉性相投,从来都是以兄弟相称。不管我是少师还是大师,我还是那个杜三郎;你傅文臣,就算日后当了宰相,也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傅文。”
说着,他余光瞥见一旁站着的傅中郎,脸上还带着几分尴尬——毕竟三郎这般不拘官场礼节的模样,在旁人看来难免有些“失体统”。
三郎便对着傅中郎微微一笑,语气轻松:“二叔,您可别见怪,我这人就是这副德性,惯来不爱讲那些虚头巴脑的规矩。”
傅中郎连忙拱手,语气诚恳:“少师大人这是真性情,不拘小节,卑职自愧不如。既然你们年轻人有话要说,卑职就不在这里碍眼了,先带着内子回避片刻。”
说罢,便引着夫人往后院去了,特意将正厅的空间留给了三郎几人。
到了后院的廊下,傅夫人忍不住低声音问道:“老爷,那位少师大人,看着也平平无奇啊——说话举止跟市井布衣百姓似的,哪有半点二品大员的架子?外头都说他如何神奇、如何得皇上器重,难道都是传言?”
傅中郎闻言,轻轻摇了摇头,“何止是神奇,简直是神人!听说他跟皇上、还有大元帅相处的时候,哪有什么君臣、上下级的规矩?
三人常常同坐在一张桌案旁,递烟聊天,谈笑风生,跟至交好友似的。
你想想,皇上是九五之尊,大元帅是手握重兵的柱石,这两个人,寻常官员见了连大气都不敢喘,少师大人羊纪轻轻却能跟他们平起平坐,这份能耐,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傅夫人听得眼睛都直了,连忙道:“那可得让文臣也带着文翰和少师大人多多接触才好。”
傅中郎长长叹了口气,无奈道:“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们家这狗东西除了吃喝玩乐、游手好闲,还能会啥?就他那样,能入得了少师大人的法眼?都是你打小惯的!”
两口子说话间,傅文翰从回廊尽头的屋子走了出来,看见父亲,转身就想躲着走。
傅夫人眼尖,立刻喊住他:“翰儿!你堂哥在正厅里陪着少师大人呢,你快过去打个照面、见个礼,也好在少师大人面前混个眼熟!”
“什么!”傅文翰闻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脸色瞬间变了,嘴里惊呼一声,转身拔腿就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他终于找上门来了!”
“儿啊,你跑什么呀!”傅夫人见状,急得想追上去,却被傅中郎一把拉住。
傅中郎眉头紧锁,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得不对劲——文翰这反应太反常了,像是在躲什么。
他连忙摇手制止住傅夫人,脸色沉了下来,示意她别再喊了。
正厅里,三郎正拍着傅文臣的胳膊,哈哈大笑:“傅兄,真不去?还是去放松一下好。”
傅文臣尴笑,悄悄看了一眼姜姑,低声道:“杜兄,嫂子还在呢,你还是收敛些吧,别让嫂子听了笑话。”
“嫂子在怕什么?”三郎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她要是好奇,我带她一起去瞧她。”
姜姑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心里却也觉得好奇,真的很想见识一下所谓的青楼,到底是何模样?
傅文臣见三郎还要往下说,连忙岔开了话题。
三郎的关心,他切实体会到了,内心感动,让他心里暖烘烘的。
只是自从三郎得了皇上器重、步步高升之后,他便很少主动去找三郎了:一来是心里有些不甘,总想着自己也能凭本事闯出些名堂;二来也是怕旁人说闲话,觉得他是在刻意巴结。
又闲聊了一阵,三郎便起身告辞。
临走前,他语气认真:“傅兄,读书讲究劳逸结合,你这般没日没夜地埋头苦读,不仅身子扛不住,反而会影响记忆力,得不偿失。
往后多保证些睡眠,闲暇时也看看朝报,皇上近来对农耕技术、还有那些新鲜的器物格外感兴趣,你多了解些这方面的东西,说不定日后能派上用场。”
傅文臣先是一愣,随即双眼猛地亮了起来——他之前一门心思扑在四书五经上,从没想过要关注这些“杂学”,可三郎这话点醒了他:
皇上的喜好,往往就是考场的风向标,若能顺着这个方向做些准备,说不定真能有不一样的机会。
他连忙拱手,语气感激:“多谢杜兄提醒,我记下了!”
一行人离开傅府,回到自家铺子时,却见苏德明已等候多时。原来是二王爷找他商量快递的事情。
三郎匆匆上楼取了一份的纸稿——那是他根据前世记忆里的快递行业模式,结合眼下的世道做了些调整后整理出来的资料。
二王爷的书房内,二王爷便低头细细翻看三郎那份资料,时不时点头。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二王爷才放下资料,抬手轻轻拍了拍案面,语气里满是赞赏:“没想到一个‘送东西’的行当里,居然还有这么多门道!小友,你这脑子可真灵光,想得太细致了!”
三郎连忙摆手,笑着道:“王爷过奖了,我这也就是纸上谈兵,真要做起来,还得咱们一边干一边摸索呢。”
二王爷闻言,招手让三郎坐到自己对面,“皇上对这个事特别支持,让咱们放手去做,宫里不会插手干预。”
三郎听了,心里“砰砰”直跳——二王爷或许还没意识到,这个“快递”行当背后的深远影响。
一旦物流网络铺开,能将天下的货物顺畅地运送到各个角落,往后再借着这个网络分发些小报,就能将信息传遍全国,相当于间接掌握了天下的舆论和物流命脉。
一想到这里,三郎心里就有些发怵,总觉得这份“富贵”太过烫手。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既然皇上这么支持,要不咱们分些干股给皇上?也好让皇上多些参与感……”
二王爷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摆了摆手:“小友,你还是不了解皇兄的为人!他要是想要,早就开口了。
可他说了,这是惠及百姓的好事,他身为君主,岂能借着这事谋私利?我之所以干这个,是因为职责所在。”
三郎有些尴尬,挠了挠头道:“并非是我多心,只是这‘快运’一旦搞起来,日后的利润恐怕会非常巨大,我怕顶不住这滔天的富贵……”
二王爷闻言,佯怒道:“你当老夫是摆设不成?你顶不住,不是有我吗!哈哈哈……”
三郎见状,松了口气,连忙道:“那就选址,再召集些可靠的人手,成立一个办事处,先把架子搭起来。这些事情就仰仗王爷了。”
二王爷拍了拍案上的资料,笑道:“有这份东西,事情就好办多了!你说吧,这股份怎么分?”
“还是三七,你七我三。”三郎不假思索地回答。
二王爷连连摆手,语气坚决:“这可不成!这主意是你想出来的,钱也是你拿的,你七我三。我要是拿了七成,旁人该说我假公济私,传出去不好听。”
三郎想了想,便道:“那不如就五五开?咱们一人一半,大家都一样,也显得公平。”
二王爷斟酌了片刻,笑道:“好,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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