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远一听这话心中大喜,忙道:“杜大人快说。”
三郎上前两步,低声说道:“我此番前西来,受皇上和大元帅嘱托,专为彻查西川境内一个牵连着西域王族的神秘组织。此事关系重大。”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靖远紧绷的侧脸,放缓语气诱惑道,“我一行三人,本来就要借助西川驻军之力行事。
如果将军愿与我同往,你我合力,后续查探、布控皆有名目,既合军规,亦符礼制。更不必说,此事办成,便是将军军功加身、前程再进一步之时。”
“此话当真?”林靖远惊喜交加,只是事关重大,仍不放心,小心地问道:“杜大人,您既说身负皇命帅令,不知可否……可否让卑职一睹密旨?还有那神秘组织,究竟是什么来历,竟劳动皇上与大元帅如此重视?”
三郎瞥了他一眼,说出了两个关键词:“幻术,女子。”
林靖远心头一震,喑道:皇上和大元帅竟然知道了镇西王府的秘密!
近来,西部高层将领间,暗中流传一个小道消息,说是前阵子镇西王遇刺、军权旁落许老二之手,根本不是什么“部下哗变”,而是许老二早被人用邪术控制——那邪术,便是西域流传千年的幻术。
幻术二字,在西陲之地早已是闻风丧胆的存在。
那是一种能勾人心魄、控人言行的诡秘法门,中招者浑然不觉,只知听命行事,纵是至亲至信,也能在幻术操控下痛下杀手。
连镇西王那般雄才大略、府邸安保密不透风的人物,连他那位手握兵权的亲弟弟,都能被幻术悄无声息地控制,最终落得个身死权丧的下场,底下的将领们如何能不人心惶惶?这些日子,军营里处处透着压抑。
将领们私下里互相提防,吃饭时不敢让亲兵离得太远,睡觉时枕边必放短刃,连跟心腹议事都要再三确认四下无人——谁都怕自己身边人哪天就中了幻术,转头就给自己来一刀。
自从五王爷来了之后,军心稳定了些,但有些平时行为不检的官员更加担心,就怕五王爷会对他们下手,林靖远就是其中一员。
此刻,三郎说出两个关键词之后,见林靖远愣愣出神,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林将军?看你神色,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内情?”
“啊……”林靖远猛地回过神,惊出一身冷汗,忙抬手擦了擦额头,干笑两声,语气含糊:“不过是……不过是在军中听了些零碎的传闻,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他顿了顿,转而认真道:“要我协助大人不是不可以,但是,事关重大,这个……这个口说无凭呀。”
三郎点点头:“林将军有顾虑我很理解。这样吧,我给你写个密令。”
说着,取出纸和碳笔,写下了一封奉旨调遣林靖远军部的密令,盖上少帅印章又按了手印递给林靖远。
林靖远双手接过,仔细阅读之后,咧开了嘴角。火光照着他脸上恐怖的伤疤愈显狰狞,却丝毫掩不住他眼底的狂喜与谄媚。
他将密令小心翼翼地折好,塞进贴身的衣襟里,呵呵笑道:“大人,下官便唯大人马首是瞻!大人指哪,下官便打哪,纵使上刀山下火海,也绝无半分怨言!”
他哪里知道这是一封假密令,做梦也想不到有人会这么胆大,假传圣俞还敢盖上自己印章按下手印!
三郎微微一笑,“林将军不必多礼,你我既为同袍,当同心协力。”说罢,话锋一转,严肃道:“林将军,传令下去,全军后退一里,安营扎寨,明早动身。”
‘“是!”林靖远不再犹豫,转身转身对一旁候着的副将大喝:“传我将令!全军后撤一里,安营休整,严守军纪,不得喧哗!”
军队后退,城墙上的赵烈拿着千里镜,一直密切地观察下方。
他刚才就听到了“圣旨到”的喊叫声,就是不知传旨的人是谁。现在看见对方军队后撤,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军队后撤的速度极快,不过一个时辰,一座座帐篷便在一里之外的空地上支了起来,营盘规整,炊烟渐起,倒有几分军纪严明的模样。
帅帐里,三郎与林靖远相对而坐,面前的矮桌上摆着两斤熟肉、一壶烈酒。
林靖远一边给三郎倒酒,一边唾沫横飞地说着西川的军情——从边境的布防、士兵的战力,到西域各部的动向,事无巨细,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好在三郎面前卖个好。
三郎端着酒杯,偶尔抿一口,听着林靖远的讲述,思却在飞速盘算。
待林靖远说得口干舌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时,三郎才缓缓开口:“林将军,此次行动,贵在机动灵活、速战速决,带着步兵不便行动。明早让步兵返回营地驻守,我们带骑兵去落鹰峡。”
林靖远出现为难之色:“大人,兵分两路这个不好吧?”
三郎心中暗笑——这老狐狸,倒还真有几分谨慎。
脸上却依旧笑容满面,端起酒壶给林靖远续上酒,语气轻松:“林将军不必担忧。我这就再写一封密信,你让步兵统领带着密信返回营地,呈交五王爷。有密信在手,便是有人想问罪,也挑不出半分错处。”
说着,又取出三千两金票递给他:“这些钱让兄弟们带回去,路上不要打搅沿途的百姓,一切粮食用度我们按需购买。”
接过厚厚一沓金票,林靖远最后一丝顾虑也已消失,笑得像菊花一样:“哈哈哈!大人真是阔绰,我替兄弟们谢谢您了!”
第二天一早,步兵开始有序的撤离。
三郎带领着五千骑兵站在城外,他手握树枝,在雪地上写下几个大字:“叨扰赵烈将军,广城一切照旧。少师杜三郎。”
写完大字,拍了拍手翻身上马,大喊一声:“走!”伴随着战马的嘶鸣声,马蹄翻飞,轰隆隆的远去。
城墙上的赵烈,看到地上大字,呐呐道:“少师杜三郎!竟然是他!果然名不虚传,一场战事,转眼间便化为无形。”
带领着五千骑兵疾驰,耳畔传来震耳欲聋的声响,三郎热血沸腾,有一种就凭这支队伍就可踏平西域的错觉。
两日后,队伍到达天山南端的落鹰峡。
天山山脉在此处骤然断裂,形成一道长达十里的峡谷,两侧的崖壁陡峭如刀削,高达百丈,无半点可攀援之处。
峡谷中寒风呼啸,呜呜作响,似有无数冤魂在其中哀嚎,连雄鹰都不敢轻易飞入,故而取名为“落鹰峡”。
这落鹰峡,正是大禹与西域的交界之处,也是两国重兵把守的咽喉要塞。
峡谷的东西两端,分别筑有大禹与西域的军寨,互为犄角,常年驻军,谁也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
而另一处更加同样重要的要塞,便是位于天山西北、川城以西的雪山关——那里,正是已故镇西王常年镇守之地。
三郎一行人在落鹰峡一里外停下。
郭少宇拿着三郎的少师令牌和一封书信,独自一个人前去和当地的守军将领交涉。
莫约过了半个多时辰,要塞城门大开,一名身穿银白铠子,将军模样的男子领着五名随从出来,郭少宇也在其中。
林靖远指着前面的将领道:“大人,此人正是落鹰峡守将卢福康。乃是镇西王爷的小舅子。”
三郎微微颔首,许黛滢和他说起过这个舅舅,刚才的书信中就有许黛滢的家书信物。
三郎选择来这里,也有许黛滢这方面的原因。
果然,卢福康远远地就拱手行礼,大声说道:“杜少师,杜大恩人,卑职卢福康恭迎大驾!”
三郎翻身下马,还礼道:“卢将军客气了,不告自来,恕罪恕罪!”
卢福康大步而来,“哈哈哈,杜少师能来这种苦寒之地,犹如春风拂面,全军上下无不激动万分。”
林靖远低语一声:“马屁精!”说着抱拳笑吟吟道:“卢将军,好久不见!”
卢福康上前拍了拍林靖远肩膀道:“林兄,一路护送少师大人辛苦你了!快请兄弟们进营休息。”
众人下马,随着户福康进入要塞。
要塞的布局极为精巧——整体呈“吕”字形,在峡谷最狭窄处筑有两道坚固的城墙,城墙高达十丈,厚达三丈,墙上布满了箭楼与了望口,易守难攻。
两道城墙之后,便是大片的营盘、粮仓与马厩,显然是纯粹为了防守而建,根本没考虑进攻的可能性。估计西域那边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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