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蔡景天又一次拨通了上司的电话,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不安。
“卓凡大人您不确定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啊。”
“你是摆设吗?拦住她!”
“可、可是,”蔡景天咽了口唾沫声音压低了些,“我查过她的背景,她以前在部队里是爆破专家,我……我不敢轻举妄动啊!”
卓凡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眉宇间浮现出压抑的怒火声音透出不耐:“知道了,别废话。”
回到公司刚踏入大门,他果然看见一个女生正与蔡景天激烈争论着。
一路上他已悄悄联系了两位兄长,得到的信息却让他更加困惑——父亲卓世华从未提及任何有关女儿的事情。
这反倒让卓凡对眼前这位自称是他姐姐的人多了几分兴趣。
“景天那位小姐去哪了?”卓凡淡淡开口,声音平静如水。
话音刚落一道清亮的嗓音从背后传来:“我就在这儿呢!”
那名女生转过身来目光直视准备下车的卓凡。
白衫白裤剪裁得体一头飘逸的白发衬托着他那双独特的蓝色眼眸,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近乎绅士般的优雅气质。
而卓薇苒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捕捉到了什么珍贵的宝藏。下一秒她兴奋地扑向卓凡,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你就是爸爸妈妈的儿子,我的弟弟吧?初次见面,我叫卓薇苒!”
卓凡微微皱眉语气淡漠且疏离:“不好意思,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我是独生子并没有所谓的姐姐,连堂姐表姐都没有。”
“那是因为我从小是在部队里长大的!前几天才被爸爸妈妈接回来!”卓薇苒急忙解释,语速飞快语气迫切。
“抱歉,我从未听父母提起过我还有个姐姐。”
卓凡神色依旧冷峻,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防备。
“那你看一下这张照片这是小时候的你吧?”卓薇苒连忙掏出一张泛黄的合照递到他面前。
卓凡扫了一眼眉头微蹙:“这张照片确实是我,但它又能证明什么?”
“那这个项链呢?” 卓薇苒紧接着拿出一条断了一半的玉石项链,“妈妈说这项链残缺的部分在你那里。”
“抱歉我的项链早在十二年前就丢了。”卓凡的声音冷得像冰目光没有丝毫波动。
“那这个手镯你一定还记得吧——诶?”
卓薇苒拿手镯的动作忽然顿住,因为她发现卓凡的表情变得更加警惕,甚至已经掏出了枪抵在她脑门上。
“是卓世华让你来的对吧?别装了,他派你来骗我回去,到底想干什么?”
卓凡的眼神凌厉如刀,语气中夹杂着浓烈的敌意。
卓薇苒怔了一瞬随即摇了摇头,认真说道:“你说得没错,但这不是欺骗。我只是听妈妈提过你们之间有些误会所以才自告奋勇要来找你,想带你回去好好聊聊而已。”
卓凡静静注视着她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却没有再多言。
空气中弥漫着隐隐的火药味,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既近又远,令人捉摸不透。
蔡景天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这一切,不动声色。
“卓凡你……”
“我和那家伙说过,如果爷爷奶奶想见我的话我可以派人接他们过来,但想让我回到那个家?做梦!我是绝对不可能回去的。”
卓薇苒瞳孔一缩质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卓凡冷笑一声,声音冰冷刺骨,“看来你是一点也不了解我的父亲到底对我做了些什么!”
就在这一刻一支透明的箭矢骤然从屋内射出却并未伤及任何人,而是稳稳停在卓薇苒脚边。
主人公缓步从屋内走出,将武器收起双手抱胸,眉宇间透着一丝不耐:“吵什么吵?这里是公司不是菜市场!”
声音冷冽而带着压迫感令周围瞬间安静了几分。
“飞凡少爷?”一道略显迟疑的声音响起。
楚飞凡侧目瞥了一眼卓凡又转向卓薇然,语气中满是不悦:“西氏公司禁止大声喧哗,都给我安静点!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卓凡身上时声音却低了几分,态度也收敛了些许锋芒,“卓凡前辈虽然你与我平起平坐,但还请你保持安静。”
卓凡闻言微微颔首,语气平静:“实在抱歉,景天送客吧。”
话音未落卓凡已转身跟随楚飞凡离去。
卓薇然急切地伸出手试图挽留却被蔡景天迅速上前一步拦住。
他神色冷峻语气淡漠:“这位小姐,请回吧。”
“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是卓凡的姐姐!”
卓薇然眼中闪过一抹焦急声音微微颤抖。
蔡景天唇角微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不好意思,无论您是真是假我是他的助理。既然卓凡大人不愿见您就只能请您离开了。还请您别逼我使用暴力。”
卓薇然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蔡景天毫不客气地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推将她往门外甩去。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尘埃落定后蔡景天拍了拍手,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卓薇然,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诮:“想用卓凡大人的父亲来骗我们上司回家?真是异想天开!”
“不,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卓薇然挣扎着站起身眼中满是恳求,“求你了,让我进去,我可以和他解释清楚的!”
“不好意思,”蔡景天转身背对着她声音冷漠如霜,“我们的上司很忙,还请您别再来了。”
话音落下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留下卓薇然独自站在原地,望着紧闭的大门神情复杂而绝望。
回到公司后卓凡径直怒气冲冲地找上了西斯年。
刚一推开门他二话不说便大步上前“啪”的一声脆响,一记狠狠的耳光落在了西斯年的脸上。
那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尤为刺耳,西斯年的面颊瞬间红白交错。而卓凡也因用力过猛手掌被震得隐隐作痛。
“打,打吧,只要你能消气,打多少巴掌都行。但你别用手——你的手受伤,经不起这么大的震动。”
西斯年低声说道,语调中带着一种令人难以理解的平静。
话音未落卓凡又接连挥出了几记重掌,一下比一下凶狠,眼神愈发冰冷、凌厉。
直到力气耗尽,他才停了下来,喘息着质问道:“你凭什么?凭什么让我当这个公司的副董事长?你就不怕给我招来麻烦吗?!”
西斯年垂下眼帘,稍作沉默后才缓缓开口:“因为父亲早就说过,这家公司有一半属于你。当时你拒绝了他就把合同交给了我,我一直留着。现在我们的关系已经恶化到这个地步所以我提前公布了这份决定。”
卓凡紧握拳头,指节泛白,心里暗自咬牙:西斯年是真想和他彻底断绝关系!
曾经西氏集团因他的努力逐渐走向辉煌,但他离开后这家公司濒临破产是楚飞凡将它从悬崖边拉回,并将其推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如今楚飞凡什么都没得到,而卓凡却轻而易举地拿到了一半股份。
若卓凡真签了那份合同,整个西氏的一半资产都将归于他名下,这对楚飞凡来说无疑是一种不公!
愤怒如潮水般涌上脑际,卓凡冷冷甩出一句:“西斯年,你混蛋!最好给我辟谣这件事,不然我杀了你!”
“卓凡,我没做错。”西斯年语气沉稳,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我只是完成父亲对你的承诺罢了。毕竟,你已经二十五了。”
“我从来不需要这些!如果我真的想要,你也争不过我,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卓凡吼道,眼中燃烧着怒火。
“你说得没错,该是你的东西我也不会抢走。”西斯年抬起头,目光复杂。
两兄弟之间的感情,曾经是多么深厚甚至是彼此付出的象征。
卓凡小时候由于父母的教育观念,他从来不表达自己喜欢什么,也几乎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西斯年不同,虽然他是养子却始终是西言捧在掌心宠爱的小儿子。
西斯年胆大妄为,总爱惹事;卓凡则懂事温顺,让人怜惜。
在西言的家中,三个孩子向来被一视同仁,无论是零食还是其他事情,他们之间始终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比如买来的零食多了一份,卓凡会先吃,但下一次一定会记得多买一些分给西斯年,而西斯年也是如此。
那时候他们的兄弟情谊坚不可摧,甚至胜过与西琴斯的关系。
没有争吵,只有孩子间偶尔的拌嘴。
在西斯年眼里卓凡就是他的亲弟弟,无论什么都不会主动抢夺,卓凡亦然。
正因如此当西言提出要把一半股份留给卓凡时西斯年没有吵闹反对,而是欣然接受。
然而两条生命成为了他们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卓凡的感情,也因此彻底破裂。
他对西斯年的恨意深得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沈毅霖是他名义上的侄子,是他的干儿子,也是他最敬重的上司。为了遵照沈恬芯的嘱托,他希望让沈毅霖活下来,不要重蹈其父的悲剧。
而沈恬芯则是他亲手撮合进西斯年怀抱的女子,是爱人的好友、年龄上的姐姐,更是名义上的嫂子。
无论哪个人都是卓凡最为敬重的存在。
然而偏偏正是西斯年亲手终结了他们的生命。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卓凡或许可以用任何借口欺骗自己相信这并非西斯年所为。
可是现实残酷无比。他亲眼看见两个至亲的人倒在了西斯年的剑下。
沈恬芯的死虽说是意外却是西斯年步步紧逼酿成的悲剧;而沈毅霖因复仇之心强烈,最终不幸被利剑贯穿胸膛。
如果可以选择卓凡宁愿自己从未目睹这一幕,哪怕傻乎乎地嫁祸给别人也好。
但命运偏偏安排他在第一时间亲眼见证了这一切。
“西斯年你现在所做的这一切,是不是祈求我的原谅?
卓凡沙哑着嗓音问,眼底翻滚着压抑的情绪。
“不!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原谅我。”西斯年摇了摇头神情异常冷静,“但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我深爱我的妻子和孩子。”
卓凡垂下眼眸,疲惫感袭遍全身。
他转过身去不再提及“沈毅霖”和“沈恬芯”的名字。
像失去了魂魄一般他推开门离开了西斯年的办公室。
迎面楚飞凡正站在那里,静静等着他。
“卓凡前辈可以占用你几分钟时间与你谈谈吗?我知道你今天休息,但我会尽快。”
“没关系,我其实挺高兴能与您聊聊。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隔壁有耳,请到我办公室详谈。”
卓凡虽然疑惑还是跟随楚飞凡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楚飞凡便坐在了椅子上而卓凡却显得有些不安地率先开了口:“飞凡少爷您放心,您对公司做出的贡献他们或许没记在心里但我都记得。关于副董事长这个话题,就当个笑话忘掉吧。”
“你觉得我是因为副董事的事找你?”
卓凡抬起眸子疑惑道:“那还有什么别的事值得谈呢?”
“我们之间确实有诸多话题,但我一向不喜欢占用别人的休假时间谈论这些。刚刚在外面吵闹的女孩与你有何关系?”
“我不认识她。但她说她是我的姐姐。可我的父母从始至终只有我这一个孩子。如果仅是我自己不知情也就罢了,连我的两个堂哥也都不知情。”
“所以那女孩是假借身份来骗你的?”
“您也知道,我和父亲的关系一直很僵。在医院时如果不是我借口身体不舒服想休息恐怕我们又会陷入一场争吵。”
“难道是被父亲支配的恐惧让你如此抗拒面对他?”
“您在说什么?”
“没什么。对了前些天我去你那儿时,看到桌子上有张邀请函,我顺便帮那个人做了一番调查,这是他的所有资料拿去用吧。”
卓凡双手接过资料微微一笑:“谢谢,飞凡少爷。”
“还有一件事,你年纪比我大我们又是平起平坐的关系。按进公司的时间和职位来看以后就不用再用‘您’称呼我了吧?听起来别扭。”
“听你的,飞凡少爷。”
“没什么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飞凡少爷我还是得提醒您一句,反噬期如果不做好应对措施会非常麻烦。”
“谢谢卓凡前辈的提醒,我会有意。”
“把这个收下,这是前任冰属性继承人留下的最后两支强效剂。”
“谢谢。”
卓凡离开后,楚飞凡直接将强效剂扔进了垃圾桶,冷声道:“不过是低劣的A4级分化死透的人,即便是强效剂也无法弥补SE分化。”
“主人查出来了。卓凡确实是独生子,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那个女孩的确是他姐姐,不久前刚将户籍绑定。她以前是个孤儿二十六年前被意外捡到,随即被送入部队直到现在。”
“……”
“主人还要继续深入调查吗?”
“不必了。最近寅礼那边怎么样?”
“噢,寅礼先生在考核结束后养了伤。期间有个人称他为‘师父’。林慕风最近则和他的爱人待在一起。”
“寅礼的徒弟?去查一下。不,暂时先不动他们。先调查清楚苏小姐到底是被谁杀害的,至于寅礼那边我亲自出马。”
“诶?主人亲自出马吗?”
“嗯。”
“可是就像卓凡先生说的那样,您现在正处于反噬期若不好好应对会有危险。”
“无碍。更何况你能一边调查苏小姐的事一边留意寅礼的动向吗?”
“是,主人。”
另一边卓凡的办公室内手握资料的他神情愈发笃定,内心已下定决心要去见那个人。
楚飞凡送来的资料虽未提及那位男人的名字,但其他信息却极为详尽,清晰得令人无从忽视。
“若我此行真有何不测,烦请将我葬于那人的墓碑旁。”
卓凡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凝重。
一旁蔡景天眉头紧锁问道:“卓凡大人为何非要亲自前往?我们与他们并无深交,即便不去也无伤大雅吧?”
“不,既然对方发出了邀请便必须赴约,这是最基本的礼数。更何况对方派助理将邀请函亲手送到我这里岂能怠慢?”
蔡景天沉默片刻终究妥协:“无论如何万事小心。”
卓凡微微颔首,目光沉静如水:“明日傍晚你送我去便可。你可以随行但仅限于履行助理的职责除此之外,莫要多言一句明白吗?”
“明白,我会尽量克制自己。”
景天垂下眼帘声音低沉却透着隐隐的不安。
卓凡对他而言无比重要的人,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哪怕是一道微不足道的伤痕都足以让蔡景天陷入疯狂。他必然会亲手了结那个胆敢伤害卓凡的人。
但眼下他却不得不按捺住内心的冲动,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绝不能再因任何细枝末节的失误而被舍弃。
此时此刻,隐忍才是唯一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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