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吗,刚刘一凡说言无忌来找他索命呢!”
“奇怪,言无忌不是郁桐晖害死的吗?关他刘一凡什么事?”
“咦,搞不好郁桐晖是替人顶过,你看刘一凡这个样子,分明是心里有鬼。言无忌说不准真是刘一凡害死的!”
众说纷纭。
刘一凡撒丫子在院中乱跑,状如疯癫,众人见事情难以收拾,便有人偷偷跑去禀告了赵紫兰等人。
赵紫兰穿上衣服,带着风纪院的一帮人走来,众学子纷纷避让。
赵紫兰一见刘一凡这疯魔的样子,脸色沉下来:“快将他制住!这成何体统!”
几个人上前便将刘一凡胳膊扭住,将他押了过来。
刘一凡口内还呼喊着“是我杀了言无忌!”
“无忌兄,求你放了我,我不是有意的!”等语,在场众人听得分明。
兹事体大,赵紫兰不敢擅专,赶忙派人去禀报韦院长。
这几日连日劳累,好不容易事情快尘埃落定,韦院长刚睡着,便被人砰砰砰敲起了房门。
韦院长带着一肚子气,听完了来人的话,二话不说带了人就到了舍监。
刘一凡已被五花大绑,嘴巴里塞了一团毛巾,他还兀自挣扎着想摆脱束缚,嘴角留着涎水,哇啦哇啦乱叫。
赵紫兰迎上前去:“院长,言无忌被害一事,恐怕还尚有内情。”
李生、魏生、郭生等一众学子,将刚才刘一凡的疯魔之言如实禀告,韦院长长叹一口气:“雅芝,天亮后立即去府衙通知赵大人,请康王爷再来一趟。至于其他人,尔等稍后要如实向王爷做证言。”
众人听令。
韦院长看了还趴在地上胡乱挣扎呜咽的刘一凡一眼,摇摇头,希望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天一亮,康王爷、赵恕之大人带了兵士、府衙过来,这一通阵仗下来,又引起民众议论纷纷。
康王爷刚一就坐,赵紫兰就带着李生、魏生、郭生上前,将上述情况如实讲述了一遍。
康王爷看向那三人,目光沉稳:“以上情况可属实?污蔑同窗,也是重罪。”
李生等三人互视一眼,李生上前确认:“学生李觏愿以一生声誉作保,学生三人所言确实属实!况且除了学生三人,还有不少同窗也见到了,王爷可随意问询。”
康王心里有数了,不是韦大为硬推出来顶缸的便是了。
康王递个眼色给赵恕之,赵大人便派人去刘一凡的舍监搜检了一番,看着搜检到的一应物证,康王命人将后街那书画铺子的老板带了来。
书画铺子老板挨个查看了桌上的证物,指着其中几件,老老实实道:“回禀王爷,这个钱袋正是言相公平日里常携带的,草民曾亲眼见过几次。还有这两本书,是那日草民重新分配给言相公的工作,抄完这两本书,可得银角一枚,当时言相公还信誓旦旦保证,半个月后如期交回。”
康王点头,如今物证齐了,只还差凶手的证词。
康王爷问赵恕之:“那刘姓学子醒来了吗?”
赵知府擦擦额头上的汗,道:“还未醒,又哭又笑的折腾了大半夜,这时候累晕过去了。”
“他倒是悠闲!”
康王爷看一眼身后,一位亲兵便站出来。
赵大人、韦院长等人看着这位亲兵走出门去,不多一会儿提了桶水回来,快步走到刘一凡身边,一桶水兜头浇下去,刘一凡便立刻苏醒了。
赵知府连忙后退几步,唯恐脚底粘上水渍,心里汗颜:这位康王爷行事还真是干净利索!
刘一凡清醒过来,觉得身上又酸又疼,脖子阵阵抽痛,他满脸汗水、井水,头发披散着,满身狼狈。
刘一凡见众人都围绕着他,自己却被绑缚着丢到地上,他双目圆睁,不知出了什么状况,嘴里呜咽着。
康王吩咐:“把他嘴巴解开!”
刘一凡嘴巴解了封,思绪也恢复了正常:“做什么捆我?”
现场无人回复他。
刘一凡见众人看他的眼神,有同情、有鄙视、有嘲笑,顿时觉得事情不妙,他扭头看向韦院长:“院长......”
韦院长却立即打断了他:“尔慎言,等王爷问话!”
刘一凡张了张嘴,喉咙确实疼的厉害,每讲一句话都拉扯的嘶痛,他便闭了口。
康王爷指指桌上那堆证物,问刘一凡:“这些东西你可眼熟啊?”
刘一凡跌坐地上,只能伸长脖子去看。
桌上那些东西......
刘一凡顿时冷汗直冒:“王爷,这些不是学生......”
这次轮到康王爷打断他:“你可想清楚再回答。这些物证都是本王派人从你房中搜来的,容不得你狡辩!”
刘一凡闭上嘴,身上的水已经蒸发的差不多,他额头上重新冒出了层层细汗。他眼珠左看右看,脑子快速转动,想找一个脱口。
“快些回话!”突然头顶一声暴喝。
刘一凡浑身一抖,一咬牙,结结巴巴道:“学生、学生不是故意的!是那言无忌目中无人,几次三番挑衅学生,学生才要教训教训他......没成想却失手把他勒死了!”
一旁站立的赵紫兰却不相信:“言学弟为人一向低调,与人为善,又怎会主动挑衅于你呢?”
其他同窗纷纷点头。
言无忌此人学业精益,广学博才,但因其出身的原因,自卑感甚重,平日里与他关系交好的同窗,除了郁桐晖,便是刘一凡几人。按理说他们情谊深重,不至于会结仇,怎么会招来杀身之祸呢?
刘一凡面色铁青,气呼呼道:“这一届学子中,最有望高中的,便是郁桐晖与言无忌。学生深知资质不如这二位,每每挑灯夜读,期望能有一日可以与他们比肩。对他二人,学生只有佩服,没有嫉恨。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他们两个不该私底下嘲笑我,不该用学生的平庸去凸显他二位的高智。”
刘一凡眼圈微红,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上半年书院里举办了几次诗会,郁桐晖和言无忌二人文采斐然,却当众挑剔学生的作品,将学生的诗作批评的一无是处,沦为大家的谈资笑话。学生原本想忍一时算了,可偏偏出了那件事。”
康王爷一脸疑问:“哪件事?”
韦院长老脸微红:“...王爷,前几日书院内发现了一件,那什么...淫秽之物......刘一凡说的许是这件事。”
康王爷哦了一声,没觉得怎样:“本王听闻过,不就是言无忌私藏的吗,没什么大不了,人之常情嘛!”
韦院长讪讪的道是、是,擦擦鬓边的汗,继续听刘一凡讲述。
刘一凡接着道:“那日,学生的钱袋丢了,央求赵学长帮学生寻回,这才引发了言无忌私藏违禁物品一事。那日听着同窗们对言无忌的奚落打骂,学生心里是真的偷着高兴过的。”
刘一凡说到此,那日对言无忌口出恶言之人纷纷低了头。
康王爷冷哼一声。
“那天晚上,学生照旧挑灯夜读,然后就发现言无忌半夜偷偷出门。学生一时好奇,便悄悄跟上去。言无忌从后门出去,去了后街那间书画铺子,学生才知道他竟背地里替人抄书,以赚取钱财。”
这就与之前书画铺子老板所言对上了。
又听刘一凡接着道:“学生看他交了任务给书铺老板,又从店里出来,学生便出面去跟他交涉。学生劝他以学业为重,不要乱看淫词艳曲,他不听,推搡了学生,学生气不过,所以我们动起手来没有轻重......等学生醒过神来,言无忌已被学生掐死了...学生太害怕,所以将他背回了书院,吊在了后院的树上......”
众人听后都觉得丝丝扣扣都对应上了,合情合理,这应当便是事情真相了。
墙头偷听的苍耳却怒了:“这家伙狡诈的很,讲的话半真半假。不行,我还要再吓吓他!”
潘亭植伸手拦下苍耳:“莫急,再接着看。”
康王爷已经交代亲兵将郁桐晖带出了府衙,带来书院,最后那段话,郁桐晖听得一字不落。
“刘兄,那违禁之物,当真是无忌兄的吗?”
听到郁桐晖的声音,刘一凡有一刹那的惊慌,他瞪着郁桐晖:“你什么意思?”
郁桐晖从人群后面走出来,一步一步,逼近刘一凡。
刘一凡想退,却退无可退。他被绳子捆绑着,双脚站不起来,只能磨蹭着膝盖一点一点向后。
“无忌兄为人正直清白,若说他私藏违禁之物,小弟是一个字都不信的。那日书院兴师动众的挨个翻找,皆因刘兄丢失钱袋引起,这几日小弟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自始至终像是被人有意牵引般,证言证词总是恰到好处的出现,将无忌兄逼死,致小弟沦为杀人凶手。依小学生之言,丢失钱袋是假,蓄意栽赃无忌兄才是真吧!”
郁桐晖一双眸子目带冰冷和气愤,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刘一凡身上、后背、额头都冷汗直冒,他瞠目结舌,无语申辩。
康王爷一双眼睛多毒啊,他只扫了刘一凡一眼,便看穿了他心底的慌张,康王一拍桌子:“刘一凡,还不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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