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孙晚星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她拿出了那面镜子,看到了庞国丰所遭遇的这一切,解恨之余又觉有点憋屈。
她拉开书桌上的台灯,铺开信笺纸开始写文章。
这一篇文章她写得格外的艰难、严谨,写到钱芬的遭遇,写到庞国丰在量刑上的宽松,好几次她都下不下笔。
冷风从窗外的缝隙吹进来,孙晚星搓了搓手,再次提笔。
凌晨四点,孙晚星再次上床睡觉,这一次她睡了一个好觉,最后她是被空间中放置好的那种叫醒的。
她起来后简单的洗漱一下,拿上昨晚上写的东西便往单位去。
单位门口她见到了林小娥,林小娥昨晚一夜未睡,大大的黑眼圈挂在她的脸上。
“晚星姐,你说,我们的这两篇报道发出去以后会有用吗?”林小娥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同一件事情上,原来男女之间的量刑标准会差那么多!!!
都一样的杀害自己的配偶,怎么女人就要死或者无期,男人就可以凭借他那二两肉来减刑呢?
就像庞国丰,他的情节那么恶劣,他却只被判了十几年,往后若是在监狱表现得好,还能减刑,他凭什么?
说实话,孙晚星并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有用。哪怕她从后世穿越而来,哪怕这几十年过去了,社会对男人的优待,对女人的苛责也依旧存在。
“我也不知道。但是总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好,对吧?”孙晚星对林小娥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林小娥重重的朝孙晚星点头。
孙晚星连夜撰写的稿子被放在蒋主任的案头,蒋主任仔仔细细地看着,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分析着。
林小娥送上了自己拍摄的照片。
过了许久许久,蒋主任把信收起来,对孙晚星二人道:“我和你们一起去妇女报。”
孙晚星的这篇报道字字珠玑,情绪饱满,通篇都在表达男女同罪量刑为什么不标准的疑惑、不满。
蒋主任没有什么需要改的,但她是要为这一篇报道保驾护航。
她朝孙晚星说:“这第一枪,咱们一定要打得响打得漂亮!”
这样的量刑标准是个例吗?并不是,这样的事情每一天都在发生,华夏境内,乃至全世界。
全世界她们暂时顾及不了,但华夏境内,她们想好好的管一管。
报社离着市政府不远,走了没一会儿就到了。
妇女报的办公室比起其他的主流媒体而言,并不算大,但和别的部门不一样,这里工作的女性大多数都是女生。
蒋主任直接去了主编办公室,林小娥带着孙晚星参观妇女报。
主编放下手里的工作,看起来了蒋主任带来的文章。
看完以后,她看了一眼玻璃窗外兴致勃勃地跟林小娥在报社内转的孙晚星,对蒋主任道:“你是老同志了,你晓得这篇文章放出去,会有什么样的反响吗?”
“我当然知道,那些男人这两年是越来越过分,他们又开始打压女性了。如果我们当做没有看到水面下的波涛,依旧维护着表面的平和,往后我们的后代会遭受什么你应该能想到?”
“今年是1976年了,又云,四人帮倒了,过去的风气想必也很快会被推翻了。过去那些风气被推翻,国家迎来飞速发展,这类案件只会更多,不会更少。”
“这是我们争权利的最好时候。又云,妇女代表大会从五十年代开完到现在,20年过去了,我们忍得够久的了。”
“如果我们现在没有发声,这些人把我们打压下去了,往后再想站起来就太难,太难了。当初领导说我们打仗是把子子孙孙的仗打完,让他们免受战乱之苦。”
“现在我们也是在打仗,打男女平权的仗,我们开了好头,往后,我们后面的女同志就少受点阻难。”
主编看着孙晚星那娟秀却格外有力的字句,她笑了,“念恩,我们老了。年轻人是新的冉冉升起的朝阳。那我们这些老家伙就为她们这些年轻人护护航吧,就像当初,我们的前辈为我们做的那样。”
蒋主任和主编相视一笑,眼中有泪花闪动。主编拨通内线,不一会儿,孙晚星写的文章和林小娥拍摄的照片被人来带走。
她们的心血会在明天,登录在妇女报的头版头条上。
孙晚星和林小娥回了单位,她们已经跟蒋主任以及主编讲好了,这样的文章半个月发表一次,中间间隔的这段时间用来让事件发酵。
孙晚星处理了半天的工作,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日历,明天就是周日了。而她忙了这么长的时间,已经没有好好的跟周向阳相处了。
想起在家里天天给她做饭的周爷爷,孙晚星决定这个周末到周向阳的单位过。
孙晚星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等她下班的时候,周爷爷已经收拾好要带回去的东西,在门口等着她了。
孙晚星骑着自行车带着他往部队家属院去。
一到家属院,周爷爷就钻进厨房忙活了。
他闲不住,在县城里的时候没活儿就收拾屋子,但很有边界感,她的房间他从来不去,但别的屋子他总是收拾干干净净的。
孙晚星要帮忙他还不乐意。
这会儿也是一样,孙晚星要帮忙,他随手递给孙晚星一把就把她打发走了。
孙晚星索性搬了个凳子坐在周爷爷给她搭出来的小院子里。一边剥蒜,一边看着家属院后面的山放松思绪。
周爷爷在忙碌之余看到这一幕,怕她着凉,用一个小小炉子夹了几颗炭端出来放在孙晚星的面前。
为了避免浪费,还在上头煮了一壶水。煮水的壶子也是小小的,和泥炉刚刚搭。
孙晚星没想到在七十年代,她还能享受到这样的东西,一时间有点惊讶。
周爷爷道:“这是我和院里老王头去村子里遛弯儿的时候买的。我买了好几个。买的时候我想着的是你和小阳都忙,我做好了饭就给你们热在这个小炉子上,省点火。”
孙晚星朝周爷爷竖起大拇指:“还得是我爷爷,想得周到!”
周爷爷脸笑成了一朵盛开的花,他过去的那些年里,一直被老伴和儿子嫌弃,在孙子结婚以后被孙媳妇变着花样的夸。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孙媳妇夸赞了,但他还是激动得很:“我去给你拿茶,上次你说想喝什么植物茶,我挖了不少婆婆丁回来晒了,这会儿煮煮正能喝。”
周爷爷颠颠儿的跑了,片刻后,孙晚星喝着温热微苦但回味甘甜的蒲公英水,紧绷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心神慢慢放松了下来。
周向阳回来了,一家三口索性就在茅草棚里,用小泥炉热着菜,热热乎乎的吃了一顿。
夜里和周向阳做了点成年人都爱做的事情,孙晚星一觉睡到大天亮。
起来的时候床边放着一张今天的报纸,她一边翻妇女报来看,一边去卫生间洗漱。
棚子里的泥炉上坐着一个小小的锅,孙晚星过去掀开盖子,里面是温得正正好的山药粥。
孙晚星一边吃一边看,吃完后,她把报纸放在一边,靠着座椅,思索着看到这篇文章的人会想什么。
既期待,又忐忑,思绪纷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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