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你哪里得来的?”
宋钰这一拍,几乎在将周霁心跳拍停一瞬的情况下,也将他的紧张拍的无影无踪。
“周铁生被人抓了,岳翎和人过手时拿到了这个木牌。”
“所以,刚才跟踪你的人,是咏安王的私兵?”
“你知道?”
周霁点头。
就在刚才,暗卫来报有一伙人暗中跟着宋钰靠近瑞王府。
只是那群人在发现瑞王府的暗卫后便尽数撤离,两方人并未交手。
周霁拿过那张纸,对着烛光看了一下,“没错,确实是咏安王的蝠牌。”
宋钰坐下,拿过他案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你可知道内情?”
周霁看向宋钰,对她这般“一脸坦然”的神色颇为不满。
仿佛之前在汴阳发生的事情,完全不存在一般。
可到底是自己理亏,也没敢去提。
只能故作不在意的道:“当初咏安王伏法,其手下的官员和众多拥护者,被抓的抓逃的逃,有几条漏网之鱼并不稀奇。
只是对方身上留着这蝠牌,怕并不是“意外”而是刻意露出破绽。”
“有人想要借已经死了的咏安王搅浑水?”宋钰马上意识到什么,“是宁王?”
初听周铁生被抓时,宋钰就有这个猜测。
只是觉得他这个举动颇为大胆,一不小心容易惹火上身不说,但凡被查到实证,那几乎便可按反叛罪论处了。
直到宋钰看到那个木牌。
一时间又有些怀疑,是不是当真有她不知道的一股势力混入其中。
“还需要查一查,就算这伙人当初确实为咏安王卖命。
眼下也必然另投明主。”
周霁说罢,将书合上。
他看向宋钰,“怎么就不管不顾的直接冲过来?”
宋钰看向周霁,“会打乱你的计划吗?”
周霁摇头,“倒也不碍事儿。”
宋钰站起身来,在书房内走了一圈儿,“过来看看,你这个王爷有没有金屋藏娇。”
“……”周霁险些一口气呛到自己。
竟一时看不透宋钰这话说的是真是假。
“明日,整个朝廷都会知道,周铁生被人抓走。”宋钰道,“届时朝堂必然大乱。
虽然不知道是谁抓了周铁生,但他们的最终目的,最终都会放在我身上。”
宋钰又坐回桌案前,“今日夜里一路尾随的尾巴便是证据。
而且,周铁生手中的火铳资料并不完善。
他们就算做出来,也是残次品。
只有将我一并带走,才算安稳。”
“所以,接下来几日,矛头肯定会指向我。”
宋钰抬手,指了指自己,
“到时候,你就有机会去摸一摸这群人背后的主子是谁了。
只要证据确凿,宁王就蹦跶不了几天了。”
“所以,你半夜来来寻我,便是为了告诉所有人,你与我私交甚笃。
我会因为你去查明真相?
一个病秧子?”
宋钰撇嘴,“你不是就要好了嘛,正好趁此机会,告诉所有人,你不是个病弱的废物,而是浴火重生的火凤凰。
当然,或许你有自己的谋算,有自己的出路。
就当帮我个忙。”
“……”周霁,“宋钰……”
“不对。”宋钰突然打断他的话,“宁王不是傻子,他知道我与你和清欢有交情,必定不会将头伸过来任由你们砍。
他肯定留了什么后手,能保证你查不到他身上。”
宋钰舔了下发干的嘴唇,看向周霁,“你杀陈韵的那把匕首是陈辰送来的,他说醉仙楼的月怜是他的人。
陈辰怎么想的我不清楚,但那把匕首,你还是早些处理掉的好。
至于其他,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宋钰说罢起身,“我还得去崔尚书那边一趟,走了。”
语速之快,完全不给周霁开口的机会。
他想要起身去送,又被宋钰抬手制止,
“注意你的人设,柔弱不能自理的瑞王大人。”
说罢,小脸儿一垮走了出去。
“……”
“走了,等以后成了婚有的时间两看相厌呢!”
门外传来宋钰的轻呵声,紧接着便是远离的脚步声。
周霁坐回桌案后,看着那被夹在书页中的纸张,一时无法回神。
……
宋钰不知道监正家在何处,好在有金钏儿这个现成的导航。
这次上马她颇为自觉地将一头的首饰尽数摘了下来,用帕子包了揣进怀里,生怕半路再丢一个。
宋钰寻常对谁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态度,这能半夜来敲门,当真是稀罕事儿。
可听闻周铁生被抓之事瞬间惊出一身冷汗来。
眼看已经到了寅时初,也不睡了赶忙换了官服,打算第一时间入朝面圣。
宋钰忙完这一遭,这才打着哈欠回了景园。
……
景园内,宋成易已经回来了。
正在庭院焦急的等着宋钰,一见她回来赶忙迎了过来。
“你去哪儿了?”
“找人帮忙,周铁生被抓这事儿闹得越大越好。
你呢?被谁叫去的?”
“之前陈韵的下属,比我官职大,叫出去喝了两杯而已。”
果然。
宋钰顿了下,“等明日皇后应该会召我入朝。
周铁生被抓,我只会成为被好好保护的对象,你按部就班便是,不用多在意。
不过宁王那边还是不能放松,要时刻防着些。
他既然敢动手,那就必然有不怕被查的底气。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皇后娘娘,我儿,我儿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冤死啊!”
朝堂之上。
陈文敬老泪纵横,整个人扑跪在大殿之上。
“那宋钰,恬不知耻。
一介女流,半夜去醉仙楼那等腌臜之地,她若不是有意隐瞒什么,若不是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又怎会杀我儿灭口?”
“醉仙楼那老鸨已然交代,宋钰她无可辩驳。
还请娘娘为我陈家做主,严惩凶手,还我儿一个公道!”
陈文敬声声泣血,说罢又是一头磕在地上,几乎震响了半个大殿。
“前两日,我一直听闻郡君闭关研造火铳,这几乎半月不曾离开景园。
后又听闻,景园宴请宾客,郡君更是一直埋首桌案,直至天色将晚,才堪堪露面。”
“是啊,那日我也去了景园。
按着陈大人的说法,难不成那日郡君并非在房中忙于公事?而是刚刚杀了人,从汴阳县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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