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正院寝殿内,已换上墨色便服的萧策并未如常坐在书案后。
负手站在窗前,看着浓浓夜色,仿佛感觉不到冷意;实在看不下去的萧一还是进来,将打开的窗扇合上。
“主子,一开始您便知荣华公主接近,本就是瑶华宫利用之心···”
今日御书房荣华公主终于露出了最终目的,意料之中,自家主子又何必在意失望,日后不理荣华公主便是。
寒夜为萧策的声音染上些许寂寥:“难道就没有一丝真心么···”
萧一垂首,自家主子文武双全,位高权重,还如此隽美···自然不缺追逐的女子;然而,这世间任何一位女子都可能对主子是真心,唯独荣华公主不是。
“荣华公主身后是皇贵妃娘娘,还有母族昌宁侯府···”因而,主子还要三思才是,切不可被瑶华宫与侯府利用。
“罢了···”萧策叹息一声:“若是公主送来谢礼收下便是,本王···还是回避为好。”
萧策一直记得,儿时起,父王便几次叮嘱;摄政王府对于大晋皇室乃是微妙存在,若想长久,最好中立;不站队,不参与皇子夺嫡,不与皇室结亲···
是他错了,一时贪恋红袖添香,短暂沉迷少女娇憨;幸而如今牵扯不深,及时抽身也好。
见主子想通,萧一松了口气,默默退下。
熄了烛火,躺在床榻上的萧策还是毫无睡意;脑海中天人交战,已经决定要抽身,可少女靠近时的馨香,娇俏的语音,仿若还能感受得到。
黑暗中,指尖拂过唇角···最开始时,御花园那夜,少女的唇瓣那般柔软···
再说顾湛回了国公府,才踏入大门,便见祖母身边的嬷嬷等着,说是老太君有请世子。
到了荣寿堂正屋,原本面相慈蔼可亲的老太太冷哼一声:“瞧瞧,我们世子爷竟回府了,今日不打算留在秋波殿照顾人了?”
少年扑通跪地求饶:“祖母这是要折煞孙儿啊,您若是生气,叫人来打孙儿一顿便是,千万莫气坏了身子。”
孙嬷嬷上前给老太太顺气,还给门口的管家使了个眼色,叫他将院子里伺候的人都打发下去,亲自守在门外。
老太太看着跪在当地的孙儿,泪水成串从浑浊的眼里流出:“之前我一再提醒你,莫要与安瑾公主接触太多,要顾及荣华公主的颜面,你就是这般听话的?”
顾湛急着要分辨,却被老太太抬手打断:“莫要再与我说你是可怜安瑾公主处境艰难!”
喘息一瞬,再度颤巍巍道:“便是再不济,她也是公主;便是陛下不重视,便是宫里那些奴才捧高踩低,也不敢如何苛待皇家公主。”
“不过是宫里的一些小心机与手段,你便被哄的分不清东西,真以为你是个侠肝义胆的英雄不成?”
说起自己厌恶之人,老太太喘的更厉害了些,满含不屑。
“你住在宫里,老婆子也管不住你太多,总以为你会比其他郎君更通透些;往日也便罢了,今日你怎能做出这种事,抛下未婚妻的死活不管,当众去救本该是你妻妹的安瑾公主!”
从得到消息之后,老太太便一直气闷加惶恐,此时提起,被激的连连咳喘。
顾湛吓坏了,膝行至老太太跟前,手忙脚乱安抚,却被老太太甩开,当即着急辩白。
“当时情形危急,又是只看到安瑾在呼救,孙儿以为···以为只有安瑾落水,自然是救她···”
“住口!”老太太已经被气的顾不得体面:“你以为,什么都是你以为!”
接过孙嬷嬷端过来的茶盏饮下一口,顺了口气。
这才语重心长:“阿湛,眼看着你便要及冠···便是想成为你父亲那般的忠臣良将,也该有分辨是非的能耐;有些事,不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国公府有的是人手,你便不知令手底下的人去调查清楚?”
这个孙儿多住在宫里,老太太见到的时候少;就是不曾听他详细讲起,只凭半年来孙儿的只言片语,便知是安瑾公主在孙儿这里挑拨。
“我老婆子都不用问你,可是那安瑾公主在你面前一副柔弱可怜模样,言语间暗示荣华公主为难她?”
这个顾湛可是占理的,当即挺直身子,一一列举最近瑶华宫对秋波殿的为难,说话时还带着气愤之意。
“祖母您是不知,膳房给安瑾送去的都是冷菜冷饭也便罢了,已入冬,竟是连炭火也不给供足···”
老太太气笑了:“你只看到了荣华公主与安瑾公主待遇不同,可你想过没有,荣华公主是陛下长女,还有一个掌管六宫的皇贵妃母亲;安瑾公主的娘亲乃是陛下私库婢女,趁着陛下醉酒爬上龙床···”
如此行径,酒醒之后的陛下如何不怒?
且那婢女容貌只能说是普通,还是皇后用惯了的婢女,才叫她帮着管理帝后私库,却不想她能胆大包天背主;只那一次便有了身孕,皇后也不好再责罚,却郁结于心。
而后冬日,皇后染上风寒,又有郁结,竟是一病不起;偏那婢女还挺着几个月的肚子去皇后面前,说是请安,谁知是不是刺激皇后娘娘。
总之,没几日皇后便薨了。
陛下彻底厌弃了那婢女,连个位分都不曾给;安瑾公主都是出生在冷宫,生下孩子之后陛下便赐死那婢女。
这算得上是一段皇家秘辛,老太太今日实在憋不住了才告知孙儿。
顾湛却更义正严辞:“可祖母也知,这些都是大人们之间的恩怨,安瑾何其无辜!”
“你说她无辜?”老太太眼里更多失望:“你从小在宫里过日子,难道还看不明白人情世故?”
“陛下与先后是少年夫妻,情分总是与别人不同;那婢女做出背主之举,还牵连先后薨逝,你叫陛下如何喜爱安瑾公主?”
再则,陛下如今有九子三女,难道缺子嗣不成;这也是陛下仁德,若是换了其他人,安瑾公主还能活?
“阿湛你只需记住,便是你侠肝义胆,多次照顾与救下安瑾公主,已是足够,日后便不必再见。”
“今日你伤了荣华公主的心,更伤了皇贵妃娘娘的颜面···祖母已备下厚礼,明日便去瑶华宫请罪!”
说到这里,顾湛才想起方才在瑶华宫受到的冷遇,也想起了那时的心慌,低声说了经过。
老太太颓然后仰,长长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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