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特洛特的清晨,总是被一种精心调制的优雅所唤醒。
阳光并非如同一把利剑般粗暴地刺破云层,而是像被稀释过的金色蜜糖一样,缓缓地流淌下来。
它的光芒柔和而温暖,仿佛是大自然的巧手在轻轻抚摸着这个世界。
这金色的蜜糖,先是轻轻地涂抹在城堡高耸的尖顶上,将那原本灰色的石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使得尖顶在阳光下闪耀着微弱的光芒,宛如一座梦幻中的金色塔尖。
玻璃窗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如同宝石般璀璨夺目,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空气里弥漫着玫瑰与露水的清新气息,夹杂着远处传来的、训练有素的皇家卫队换岗时蹄铁敲击大理石地面的清脆回响。
一切都秩序井然,一切都雍容华贵,仿佛千年如一日。
然而,这宁静的画卷,总需要一点不那么“秩序”的点缀。
“pong!”
一声绝非优雅,甚至带点戏谑意味的爆鸣,撕裂了清晨的静谧。
紧接着,一道金色的流光,如同被巨弓射出的箭矢,又像是调皮孩童用力抛向空中的石子,从城堡最高处的某扇窗户里激射而出。
站岗的皇家卫队做出了几乎统一的捂脸动作,感叹某位家伙的作死能力总是这么坚持不懈。
“这个月第几次了……”守卫有些麻木的问道,对于刚刚的场景几乎见怪不怪了。
“第三……”在他旁边的另一个守卫也是有些愣神的看着天空中的“流星”发呆。
“你们觉得这会又是因为什么?”第三位守卫问道,这一个问题不由引发了在场每一位的好奇心。
“emmmmm……吃掉了塞拉斯蒂亚殿下的限量甜点。”
“在塞拉斯蒂亚殿下的脸上泼墨水?”
“往塞拉斯蒂亚殿下的蹄铁倒树胶?”
“把塞拉斯蒂亚殿下衣服里撒痒痒粉?”
“又在塞拉斯蒂亚殿下的王座垫子下放仙人掌?”
“……”众守卫众说纷纭,但没一个知道曦辉暖暖到底做了什么,上述的那些东西都是曦辉暖暖曾经玩过。
金色的闪光在空中划出一道饱满而夸张的抛物线,向着坎特洛特城外的方向坠去。
那流光的核心,隐约是一匹独角兽的轮廓,周身包裹着塞拉斯蒂亚公主那标志性的、蕴含着太阳威能的魔法光辉。
这光芒如此耀眼,即使在白日也清晰可见,拖曳着长长的、星屑般的光尾,确确实实像极了坠落的流星。
“哇!妈妈!你看!那位曦辉先生又飞走啦!”城楼下,一匹粉色的幼驹兴奋地抬起小蹄子,指向天空,眼睛里倒映着那绚烂的光轨,没有丝毫惊吓,只有纯然的喜悦。
她的母亲,一匹温和的陆马,似乎早已习以为常,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丝莞尔。
她伸出蹄子,温柔地抚摸着幼驹柔软的鬃毛,用一种带着童话色彩的语气说道:“那就许个愿吧,孩子,兴许会实现呢?”
“听说对着曦辉流星许愿,比对着真正的流星还要灵验哦。”
这并非孤例。
在坎特洛特,乃至更遥远的地方,“曦辉流星”早已不是一个秘密,甚至成了一种独特的文化现象。
这得归功于我们那位正享受着“高速飞行”的主角———
曦辉暖暖,以及他那位位高权重却偶尔……或者说经常不那么“端庄”的挚友,塞拉斯蒂亚公主。
事情的原委,往往围绕着公主殿下那似乎永远处理不完的公务,以及她为了“合理”偷懒而想出的各种“妙招”。
而曦辉暖暖,作为她为数不多可以毫无顾忌互相拆台、恶作剧的“损友”,自然成了分担……或者说……被迫分担?这些公务的首选目标。
当然,曦辉暖暖对此深恶痛绝,并非厌恶公务本身,而是厌恶塞拉斯蒂亚那副“你能者多劳”的理所当然的态度。
于是,反击成了常态。
曦辉暖暖的“武器”五花八门,且精准打击塞拉斯蒂亚的“痛点”。
比如从“无意间”泄露公主殿下私藏并偷看某些封面可疑、内容更可疑的“小刘备”的谣言。
到绘声绘色地描述她面对一只小鸡时如何花容失色、仪态尽失。
甚至还有她为了挤出摸鱼时间,不惜动用高深魔法创造分身,结果导致分身集体罢工抗议的“宫廷秘闻”……
这些流言真真假假,混杂在一起,以惊人的速度在小马利亚传播,其效果堪比最厉害的恶咒,每次都能让塞拉斯蒂亚那完美无瑕的公主面具裂开几道缝隙。
亦或着就是跟上述那些守卫所猜测的那样,背着塞拉斯蒂亚搞各种花活直接给塞拉斯蒂亚来一个大的。
而后果,通常就如上述所见———
曦辉暖暖被盛怒(或者说是羞恼)的公主用魔法打包,以一种极其不雅但视觉效果绝佳的方式,“送”离城堡,进行一场短暂的空中旅行。
久而久之,这竟成了坎特洛特一道壮丽的风景线。
有传言说,远在马哈顿、云中城、苹果鲁萨甚至更偏僻地方的小马,都不远万里前来,只为亲眼目睹这“流星”划过的瞬间。
有的狂热“流星粉”甚至会在城堡外的空地上搭起帐篷,风餐露宿,苦等数周,只为一睹奇景。
无形之中,这竟极大地拉动了坎特洛特的旅游业,餐饮、住宿、纪念品销售随之火爆,从小马利亚宏观经济层面来看,竟然侧面促进了Gdp的良性增长,可喜可贺,可喜可贺(滑~稽~)。
这大概是曦辉暖暖和塞拉斯蒂亚都始料未及的“正面外部效应”吧。
此刻,躺在空中那团金色魔力包裹中的曦辉暖暖,非但没有惊恐或者愤怒,反而显得颇为悠闲。
至于这一次的“发射”原因,则尤为特殊,某种程度上触及了公主殿下最深的“逆鳞”。
事情的经过大概是这样———
曦辉暖暖偷偷从塞拉斯蒂亚床底翻到了塞拉斯蒂亚的小说,然后直接当着塞拉斯蒂亚的面用一种极其投入、甚至略带夸张的深情语调朗读:
“‘桑搏……’蒂亚轻声呢喃,她的名字从他的唇间溢出,仿佛带着魔力。”
“他强壮有力的臂膀环住她纤细的腰肢,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畔,带来一阵阵战栗。”
“‘我的小太阳……’他低沉的嗓音如同陈年的美酒,让她未饮先醉。”
“他们的距离近在咫尺,她能清晰地看见他深邃眼眸中倒映出的、那个意乱情迷的自己。”
“他的蹄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那触碰如同羽毛拂过,却点燃了燎原的星火。”
“蒂亚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准备迎接那注定沉沦的一吻——”
“够了!”塞拉斯蒂亚的声音骤然拔高,带着一丝尖锐。
她的脸颊上浮现出极其不公主的、明显的红晕,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
阳光开始不受控制地变得刺眼,周围的魔法光晕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般剧烈闪烁。
曦辉暖暖恰到好处地在这里停住,合上书册。
他脸上那“人畜无害”的笑容瞬间转变为毫不掩饰的、混合着揶揄和难以置信的吐槽:
“我的鬃毛我的蹄!先不说这用词尬得能让我用蹄子抠出三室一厅外加一个游泳池……”
“公主殿下,您这‘未饮先醉’、‘意乱情迷’、‘准备沉沦’的描写,细节是不是有点过于丰富了?”
“这真的是‘邂逅’而不是‘私奔进行时’吗?您这丰富的想象力,用在处理外交文书上该多好啊!”
他看着塞拉斯蒂亚那几乎要冒蒸汽的角和她身后因魔力波动而微微震颤的王座,最后慢悠悠地补上了那句绝杀的调侃:
“还是说……您这积攒了上千年的少女心,一旦爆发起来,威力堪比谐律精华大炮?”
“曦——辉——暖——暖!!!”
“pong!”
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但塞拉斯蒂亚这会儿的情绪和丢他的力度比以往的都要猛烈,那原因主要是———
曦辉暖暖此刻依旧翘起了二郎腿,蹄子里捧着一本装帧精美、封面印着华丽花体字书名的小册子,正津津有味地翻看着。
书名赫然是———《星月下的低语:蒂亚与桑搏王子的邂逅》。
“啧,‘他踏着月光而来,银色的铠甲如同冰封的湖面……‘”
“’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平凡的我,那一刻,我知道,我卑微的世界将被这尊贵的爱意彻底点燃……’”
曦辉暖暖用一种毫无波澜,甚至带点棒读的语气念着其中的段落,念完后自己先打了个寒颤。
“嗷……骇死我力……这也太酸了。”
他合上书,看着封面上那明显是以塞拉斯蒂亚自身为原型绘制的、眼睛占了脸部三分之一面积、做憧憬状的“蒂亚”形象,不由得失笑摇头。
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根本就是塞拉斯蒂亚偷偷以自己为主角创作的言情小说,还是最老套、最无脑的“平民女孩偶遇王子并坠入爱河”的爽文套路。
“一把年纪了还装嫩写这种……啧,真是没眼看了。”曦辉暖暖低声吐槽,嘴角却挂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最关键的是,这个‘桑搏王子’……”
“是她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幻想出来的理想型,还是说……她真的偷偷养了个不为我们所知的小白脸?”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曦辉暖暖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诞。
以他对塞拉斯蒂亚的了解,那个活了上千年、性格别扭、爱面子、还喜欢偷懒耍赖的“老姑娘”,怎么可能突然开窍,谈起恋爱来了?
塞拉斯蒂亚?谈恋爱?男朋友?奇了怪了……
这三个词是怎么可以组在一起的?!
就塞拉斯蒂亚那种马中之屑怎么可能会有小马看上她……
等等……
曦辉暖暖突然转念一想,万一呢?
世事无绝对啊……
毕竟人类都能玩仁寿了……那塞拉斯蒂亚那畜生……
嘶……
你别说……还真不好说……
这个想法让他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种混合着好奇、惊悚以及一丝那么想看乐子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不会吧……几千年的铁树,真要开花了?”他喃喃自语。
“不不不……这不可能。”
“应该说,是哪个瞎了眼的……哦不,是哪个独具慧眼的‘勇士’,能被我们尊贵的公主殿下看上?”
“这得是上辈子拼多多砍头砍到冒烟了才能修来的‘福气’吧?”
他越想越觉得好奇,一种近乎于考古学家发现新物种的探究欲驱使着他。
“要是真让我遇到了这位‘桑搏王子’……”曦辉暖暖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
“这我得坐起来,不,站起来看!好好看看!”
“看看这位卧龙凤雏级别的勇士,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承受得住塞拉斯蒂亚那家伙的‘恩泽’……”
他完全沉浸在了对这位可能存在的小白脸的无限遐想中(你知道的当着人家的面讲述塞拉斯蒂亚的黑历史,那种成就感简直不要太爽!),以至于忘记了调整自己的飞行姿态,也忘记了计算着陆角度。
于是——
“pong!!”
又是一声巨响,这一次远比空中那声爆鸣要沉闷、实在得多。
烟尘混杂着木屑、砖石碎块冲天而起,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
短暂的眩晕过后,曦辉暖暖晃了晃有些发懵的脑袋,从一片狼藉的房屋残骸中艰难地爬了出来。
他甩了甩鬃毛上的灰尘,眨了眨眼睛,视线才逐渐清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自己那栋原本还算温馨舒适的小屋,此刻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开放式结构……
墙壁塌了大半,屋顶不翼而飞,家具大多支离破碎,只有几根承重柱还倔强地矗立着,诉说着曾经的完整。
“啊……又来了啊……”曦辉暖暖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习惯性的无奈。
他像往常无数次经历过的那样,下意识地抬起前蹄,抱住了脑袋,深吸一口气,准备发出那声标志性的、饱含心痛与悲愤的呐喊——
“我的房……”
然而,就在他第二个“房”字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另一个声音,几乎与他同步,带着同样撕心裂肺、甚至更加尖锐的哭腔,猛地炸响:
“我的房车!!!!”
曦辉暖暖:“……嗯?”
那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了脖子。曦辉暖暖也愣住了,抱头的动作僵在半空。
谁?!谁tm抢我台词?!
等等……这声音,虽然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但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他猛地转过头,循着声音来源望去。
就在自己房屋废墟旁边,原本应该是一片空地的位置,此刻也呈现出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
一辆原本应该色彩鲜艳、造型颇具马戏团风格的房车,此刻已经被坍塌的房屋碎块砸得面目全非,车轮歪斜,车窗玻璃碎了一地,车身上那华丽的蓝色油漆也刮擦得不成样子。
各种零零碎碎的物品也散落各地。
色彩斑斓的羽毛、闪亮的彩带、几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魔术帽、一些奇形怪状的道具,甚至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是用于表演的火圈,散落得到处都是。
而在这片“房车遗址”前,一匹蓝色的独角兽正保持着和曦辉暖暖刚才几乎一模一样的姿势——双蹄抱头,身体微微后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与心痛。
她身披一件深蓝色的、点缀着银色星星图案的披风,头上戴着一顶尖尖的、同样缀着星星的魔术帽,尽管此刻显得有些歪斜,却依旧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和戏剧化的色彩。
“特丽克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曦辉暖暖看清对方的样子,惊讶地叫了出来,暂时忘记了自己房子的惨状和刚才被抢台词的错愕。
对于这位行事风格浮夸、自称“伟大全能”的旅行魔术师,某种程度上,这货还算是自己的弟子。
听到自己的名字,特丽克西身体微微一震,仿佛瞬间从巨大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她立刻放下抱头的双蹄,挺直了身躯,下巴微微扬起,脸上那副绝望的表情如同变魔术般迅速收起,换上了一副自信满满、甚至略带高傲的神情。
她用一只前蹄优雅地扶正了头顶的魔术帽,另一只蹄子则颇具戏剧感地在身前一挥。
“哼哼~”她清了清嗓子,音调开始那标志性的大幅度起伏。
“有史以来最伟大↑最全能↓的特丽克西,自然是结束了她的巡回演出,荣耀归来!”
“回到坎特洛特,就是为了向这里的小马们,展现她无与伦比、惊天动地的魔↑术↓技↗巧↘~!”
pS:突然发现特丽克西也算是一位流浪的魔术师……
嘶……
梅林赫尔墨斯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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