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1日
我来到了游击纵队的集训队参加战术教学课。
在一座由中国的神庙改造的学堂里，那名叫龙文章的少校拿出花名册开始点名。我惊讶地发现，所有的人员居然都到齐了。
要知道，重庆军政部的会议上，总是有几个位置空着。
他们的主人常常都在自己的豪宅里纵情享乐，对参加军事会议从来没有什么兴趣。
这些前来培训的士官都衣着整洁，口袋里插着铅笔，礼貌地对我打着招呼，他们似乎受过高等教育。
我向其中一名士官询问了自己的疑惑。
“没有，我们都是农民出身。”那名士官明显有些紧张，但还是回答着我的问题。
“师里以前进行过集训，我们是在那时候学的文化。至于我们打招呼，是师里的规定，上课的时候只有老师和学生的区别，没有军衔职务的区别。学生之间必须打招呼，维持团结友爱的氛围。”
教学很快就开始了，教材是他们的师长许粟亲自编写的，对所谓莲花镇攻坚战的总结。
那名叫龙文章的少校在教室的黑板上挂起了地图开始讲解战术。
“许师长对我们的战术进行了总结，凝练为四快一慢四个字，让我向大家讲述一下。”
“第一个快，便是部队行军速度之快。通常情况下，日军的行军速度约为每天四十公里。然而，经过长时间的艰苦训练和精心培养，我军的行军速度已然能够达到惊人的每天五十公里！”
“在围歼制高点的鬼子大队时，我们正是依靠这种高速的穿插战术，犹如疾风骤雨般迅速地将鬼子的队伍截断为三段。这使得敌人陷入混乱，首尾难以相顾，最终被我们各个击破。”
“而在堵截日军主力的关键时刻，同样是靠着我们高速的行军能力，疾驰而至，成功地将他们紧紧咬住。让日军主力无法逃脱，成为我们瓮中之鳖。”
“不过，我们在这里还是发现了有一些问题。刘连长，你来说一下。”
随着他的点名，前排的一名军官站了起来。他掏出了笔记本，开始念诵。
显然，他已经提前准备过了。
“长时间的长途行军，导致士兵们疲惫不堪。然而，部队没有及时安排休息时间，许多战士的双脚都因为长时间行走而磨出了水泡，疼痛难忍。这不仅影响了部队的行军速度，更对他们的身体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此外，在行军过程中，队伍出现了掉队的情况。这些掉队的人员没有得到及时的收拢和保护，导致他们在丛林中迷失了方向。不幸的是，丛林中隐藏着许多凶猛的野兽，这些零散的人员成为了它们的猎物，惨遭吞噬。”
“我们必须从中吸取教训。首先，要合理安排行军时间，确保士兵们有足够的休息时间来恢复体力。特别是在长途行军后，一定要及时组织热水泡脚，以缓解脚部疲劳和疼痛。”
“其次，要加强后卫部队的力量，确保掉队人员能够得到及时的收拢和保护。后卫部队应该配备足够的人员和装备，以便在遇到突发情况时能够迅速应对，保障整个队伍的安全。”
龙文章让他坐下后，让大家把总结的经验记在本子上。
“第二个快，就是抓住敌人后，准备要快。这一点至关重要，直接关系到战斗的胜负。就拿我们在莲花镇围住鬼子主力那次来说吧，当时我们迅速做出决策，在短短两天内，不仅囤积了大量弹药，还挖掘了完善的接敌坑道。这一系列的准备工作，为我们最终的胜利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而且，我们并没有浪费时间，而是抓住了最佳的进攻时机，立刻发起了总攻。事实证明，我们的决策是正确的。根据事后对缴获的鬼子地图的研究，如果我们再晚两天发起攻击，情况可能就完全不一样了。”
“鬼子的工事会进一步加强，他们的防御会变得更加坚固。同时，鬼子的飞机也会向他们投放一批弹药，这无疑会给我们的进攻带来更大的困难。到那时，即使我们全师打上去，恐怕也难以攻破鬼子的防线。”
“第三个快，就是突破后扩张战果要快。”
龙文章的声音低沉下来：“今天，三个尖刀连的连长都没有办法来参加我们这个会议了。”
“他们带着部队，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打到了鬼子的联队部，摧毁了敌人的指挥中枢，切断了敌人的通讯系统，分割了鬼子的兵力。为我们集中兵力火力，逐个攻克鬼子的阵地争取了空间。”
“他们的快，是为全师的胜利铺垫了基石。”
“第四个快，就是追击要快。敌人已经开始溃退了，我们追击要快。这次我们就是因为伤亡太大，没有及时追击鬼子。”
“结果，实力不足的友军只是攻克了几个小据点，我们前线的态势改善不够彻底。只是威胁到了腾冲城，没有切断滇缅公路。”
讲到现在，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学员们下课后开始吃饭。
我回到了自己的小房子，伙食已经提前送了过来。
汉堡、可乐、披萨。
标准的美国食物。
我把它们留给了我的重庆随从，自己则找了一条路来到了学员们的食堂，实地查看他们的伙食。
龙文章看到我来了后，相当惊讶。但是他很快就热情地迎接上来，带着我四处参观，并给我打了一份饭。
他手舞足蹈得向我介绍了菜品，一个红烧豆腐，一个清炒鸡毛菜，一个蒸鸡蛋，一个鸡毛菜炒肉，主食是不限量的大米。
所有人的饭菜都是一样的。
我仔细观察了军官们的神情，他们没有任何不适。如果不是平时就这么干，他们是没有办法给我演出这场魔术秀的。
下午课程继续。
龙文章拿出一份批评高级军官的通报。
“全军通告，三团团长楚文于莲花镇一役中，指挥失当，致麾下伤亡甚重。兹特通告，撤其团长之职，降为副团长，暂摄三团诸事。”
“我们早上讲了四个快，下午就要讲一个慢。”
“一个慢，就是发起总攻时机要慢。”
“作为一名合格的指挥员，不仅需要具备卓越的领导才能和军事素养，更要拥有坚定的意志和决断力。在面对上级的催促时，不能盲目听从命令，而应保持冷静和理智，充分考虑各种因素，确保战斗的胜利。”
“战前的侦察工作至关重要，只有详细了解敌人的情报、熟悉地形地貌，才能制定出科学合理的作战计划。”
“楚文楚团长就没能领悟这一道理。他在未充分侦察莲花镇鬼子的防御工事、未仔细规划进攻路线的情况下，便仓促下令部队发起攻击。”
“结果，部队直接闯入了鬼子的火力网，遭受了惨重的损失，许多英勇的战士为此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战术课结束后，我已经确定，这支部队的胜利是真实的。没有真正的战斗，是总结不出来这么多经验的。
我凑到正在沙盘上推演战术的军官们身边，看着他们在沙盘上模拟战斗，学习消化刚刚学会的战术。
龙文章告诉我，这个战术培训班还要持续半个月。
很可惜，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停留在这里。
现在，我必须去见见那位一直在学员们口头上念叨着的师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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