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前后,观藤榭的双藤已缠成一张密实的绿网。中原共生藤的金黄花与海藤的蓝花缀满网眼,风一吹,花瓣簌簌落下,在地上铺成片黄蓝相间的地毯,踩上去软乎乎的,还带着淡淡的咸香——是海藤从海岛带来的气息。
石敢当蹲在地毯旁,看着星点鱼在水塘里追落花。鱼群不知何时多了好几条,鳞片在阳光下闪着星芒,游到海藤根须旁时,总会用吻部轻轻蹭蹭藤条,像是在撒娇。“阿木前辈说它们在‘报恩’,”少年捡起片蓝花瓣扔进塘里,“海藤的根须能过滤水里的杂质,还能引来浮游生物,鱼群就长得特别快。”
更奇的是,总坛的麻雀竟也爱上了这处。它们不再只啄麦粒,反而常落在双藤的网眼上,啄食沾在藤叶上的盐晶,吃饱了就歪着头看塘里的鱼,偶尔还会衔根细草,丢进水里逗鱼玩,惹得鱼群“哗啦”一声散开,又很快聚拢回来,像场永不厌倦的游戏。
“这叫‘鱼鸟识途’,”水灵儿提着食盒走来,里面装着给鱼鸟准备的“共欢食”——用星核粉拌了小鱼干和谷粒,撒在榭边的石台上,“它们知道双藤在的地方最安全,既能找到吃的,又不会被欺负,就像找到了第二个家。”
陈默站在观藤榭的栏杆旁,看着这鱼鸟相戏的景象。陨骨在掌心泛着温润的光,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双藤的脉语已彻底交织,形成一种全新的韵律——既有中原土地的厚重,又有南洋海水的灵动,连周围的地脉都跟着变了,长出些从未见过的苔藓,绿中带蓝,像把海水的颜色染进了石头缝。
“这是‘双藤结络’的妙处。”白长老拄着拐杖走来,拐杖轻敲地面,激起的涟漪同时让双藤的叶片颤动,“两种藤条不仅自己长在一起,还把各自的‘朋友圈’也带了过来。你看那麻雀,以前哪会靠近水边?现在不也跟鱼玩得欢?”
苏清月带着绣娘们在榭下绣“鱼鸟图”,针脚里掺了双藤的绒毛,绣出的麻雀翅膀带点蓝,鱼的鳞片泛着金,挂在榭柱上,竟引得真鸟真鱼频频回望,像是在看镜中的自己。“李绣娘说这图能‘通灵’,”苏清月笑着理线,“昨天有只受伤的麻雀落在图旁,没多久就有星点鱼衔来片疗伤的海草,凑到岸边给它,你说神不神?”
疯和尚则在榭边支起“禅修垫”,垫子里塞了双藤的枯叶,坐上去能听见两种脉语在耳边交织,像在念诵跨越海陆的经文。“老衲昨晚做了个梦,”他闭着眼,嘴角带着笑意,“梦见双藤的根须在地下结了个大网,网里既有中原的蚯蚓,又有海岛的小蟹,正凑在一起‘说禅’呢。”
阿木则在《脉语大典》里添了“生灵共栖篇”,详细记录着鱼鸟与双藤的互动规律:“辰时,麻雀衔草逗鱼;午时,鱼群衔来海草供藤条吸收;酉时,双藤会垂下叶片,给鱼鸟遮夕阳——它们像在排演一场固定的戏,默契得像相处了几十年。”他在页边画了个小小的观藤榭,旁边注着“此乃天地共欢之境”。
寒露那天,双藤的网眼突然结出些透明的小囊,里面裹着黄蓝两色的籽实。水灵儿的脉语符泛起柔光,她感应片刻后,惊喜地喊道:“是‘双生籽’!藤条说这是它们的孩子,一半像中原藤,能抗干旱;一半像海藤,能耐盐碱,种在哪都能活!”
石敢当立刻找来陶罐,小心翼翼地摘下双生籽。刚碰到籽实,塘里的星点鱼突然跳出水面,溅起的水花打在籽实上,像是在给新生命洗礼;树上的麻雀也扑棱棱飞起,衔来根红绳,落在少年肩头,像是要给籽实系上祝福。
“得把这些籽寄给四海的朋友,”陈默走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双生籽,“让西域的戈壁长出耐盐碱的绿,让北境的草原开出抗风雪的花,让每个地方的生灵,都能像这里的鱼鸟一样,找到属于自己的欢喜。”
守脉亭的风铃在秋露中轻响,与双藤的脉语、鱼鸟的欢鸣、双生籽的轻颤交织在一起,像首天地共谱的合欢曲。灰棱趴在石台上,看着少年将双生籽装进陶罐,罐口缠着双藤的侧枝,立刻用鼻子蹭了蹭罐身,像是在说“路上小心”。
属于双藤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当双生籽顺着光带漂向四海,当鱼鸟的默契传遍九州,这片世界的守护,便不再是孤立的努力,而是万物在脉语的牵引下,自发形成的和谐画卷,是让每个角落的生灵,都能在共生中找到自己的位置,活得自在而欢喜。
双藤在结络,生灵在识途,而守护的故事,也在这天地共欢的景象中,写下最温馨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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