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父哪能看不出儿子的言不由衷，“那好，我把她许给老四。”
蒋老二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眨了几下眼睛，又掐了下大腿，很痛，不是做梦。
“爹，爹，你说啥？你真的不让大哥娶她了？”心中涌上狂喜，却还是先确认一下。
蒋父点头，“你大哥不喜，自然不能强求。既然你也不想，那……”
“想想想！大哥不要我要！”蒋老二一把抱住亲爹的双腿，“小弟毛都没长齐呢，你可不能偏心啊！”
仿佛抱住了天上的大馅饼。
眼眶瞬间红了。
家里四个兄弟姐妹，从小到大，父母最偏心的就是大哥和唯一的女儿。
要不是小弟身体残疾，自己都分不到一点宠爱。
但凡啥好事，总先大哥再小妹，然后才是他，最后是小弟。
就拿白玉蓉来说，也是大哥再三拒绝不要，父亲才想到二儿子。
虽然是大哥挑剩下的，他也不嫌弃，还感动得不行。
蒋父却泼凉水，“郎有情，妾无意。你打算怎么办？”
蒋老二脸上露出狞笑，“女人么，睡了就老实了。我这就……不不不，明天，让我想想，怎么才能万无一失睡了她！”
蒋父也想把这事快些解决，可又有些不安。
总觉得最近风水不顺。
“这事不急，过几天吧。”语气中带着无奈，“你也把身子养养好，就现在的赌鬼样，能制服她吗？”
蒋老二很想说没问题。
可想到自己先前和阿秀撕打成一团，没占什么上风的情形，确实很丢脸。
只能讪笑道：“还是爸你疼我。行，我好好养养。”
心花怒放的蒋老二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膝盖上的土，“我这就去睡觉。”
“慢着。”蒋父示意他坐到椅子上，“收了白玉蓉，翠花那如何交待？”
“休了呗！”蒋老二理所当然。那种又老又丑又穷的女人，早受够了，“要不是她主动勾引，当初我根本不会娶她！”
“啪！”蒋父拍了下桌子。
吓得蒋老二刺溜一下从椅子上滑下，顺势跪下。
“她给老蒋家生了大孙子，还怀着蒋家的种！你怎可做那忘恩负义之人！”蒋父瞪眼。
蒋老二心里涌上浓浓的委屈。
大哥抛弃白玉蓉可以，自己休了糟糠妻却不行！
什么道理？
偏心的道理吗？！！！
知子莫若父，他脑子想的什么，蒋父一眼看透，“你和你大哥情况不同。他还没娶白玉蓉，只是订亲，可以另娶。
你却已娶妻生子，翠花为你操持家务照顾父母和弟弟妹妹。如此你还要休她，肯定会被戳脊梁骨。”
蒋老二耷拉着脑袋，闷闷道：“那玉蓉咋办？总不能让她当小吧？”
蒋父并未回答，看了眼一直没吭声的老婆子。
蒋母知道这是该自己上了，语气里带着凉薄，“睡了就睡了，对外绝不能承认她的身份。不然咱家名声还要不要不了？！”
蒋老二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父母。
亲爹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亲娘却是理所当然，“那种不安分的女人，你肯睡她都是她的福气！”
真，真的吗？
蒋老二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那自己岂不是可以金屋藏娇人财两得，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的，真是自己吗？！
“行了，别傻跪着了，赶紧回屋，这些天多哄哄翠花。她挺着个大肚子，举目无亲，对她好点。你可别小看女人，关键时候能帮上大忙！”蒋母把人赶出了屋子。
次日，范翠花和以往一样早早起床。不一样的是红光满面，做起活来虎虎生风。
蒋父蒋母交换个欣慰的眼神，老二虽然混了些，可胜在听话，哄起女人来更是不在话下。
白玉蓉和阿秀下楼时，第一眼看到的是花枝招展的蒋景晨。
阿秀瞪大眼睛，“你怎么出来了？”
白玉蓉也有点小意外。
虽然现在对封建迷信的管控并没十年后严，像昨晚蒋景晨这样胡说八道的，确实不足以劳改。
可关上一两天还是可以的。
一晚上不到就放出来，答案呼之欲出：钱。
行吧，蒋家破财，她就高兴。
蒋景晨下巴抬得高高的，阴阳怪气又带着炫耀，“没办法，谁让我有个好对象呢。人家舍不得让我在派出所过夜，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不像某些人，挨了打才能放出来！
你嫉妒的样子真好笑，眼睛瞪出眼眶也没用，你呀，想和我一样好命，只能等投胎喽。”
说着踩着锃亮的小皮鞋，哒哒哒地走了。
留下阿秀气得差点冒烟。
“阿晨还小，你们让让她。等她嫁人了，就是两家人了。”范翠花站在厨房门口，一脸姨母笑。
“滚一边去！脸皮怎么就这么厚呢！昨晚哪个不要脸的举报的！现在又像没事人似地！真真没见过比你更不要脸的！”阿秀瞪着她，
范翠花也不以为意，“玉蓉这么早出门，要不要喝点稀饭？”
以前她也经常招呼白玉蓉吃饭，可态度都是小心翼翼极尽讨好。
现在却像鬼上身似地，目光不再卑微，语气里带着些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诡异，太诡异了！
“呸！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阿秀直接喷了回去。
范翠花依旧不气，摇头叹气，“好心当成驴肝肺。以后就算求我，我也不会管了。”
那语气，怎么带着些怜悯和，威胁？？？
白玉蓉盯着她看了几秒。
红光满面，气色确实比昨天好。
更重要的是，精神状态大不相同。怎么说呢，打个比方，昨天的范翠花就像个皱巴巴的气球，今天这气球里被充满了气，仿佛随时能上天！
白玉蓉心里的警惕瞬间拉满。
蒋家任何的不对劲，都可能是蒋父又一次阴谋。
广仁医院。
“郑伯伯，您昨晚休息得怎么样？”白玉蓉小心翼翼觑着郑院长的脸色。
郑院长眼里全是心疼，“脸上涂这么多粉做什么？是不是肿还没消？我昨天已经打电话给林局长了，他保证会严惩那个打你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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