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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我迅速洗了个澡,然后盘腿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给刘恒宇打了个微信语音,这时候他应该还没有睡,而且李楚文也不在他身边,他说话应该会很方便的——主要是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微信语音接连断线,提示他那边正在忙。我又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倒是很快就接通了,他言语不善地问:“这么晚了,干嘛呀?”
“不是你丫让我无论多晚都可以找你的吗?”
“我是让你直接过来,不是让你打电话……我这有事儿呢,你一个电话打过来,我这儿断线了。”他埋怨道。
我知道,他应该是在和某人打着微信语音,结果被我打入的电话切断了。我说:“你丫不是和楚文密谋着什么呢吧?”
“不是她……先不跟你说了,还是等你明天过来的时候再说吧,我不跟你聊了,先挂了啊,我真有事儿呢。”说完,刘恒宇先于我挂断了电话。
我回到了床上,闭上了眼睛,努力不让自己去想刘恒宇的事情,但是越不打算想,脑子却越是往他们的身上拐。实际上,李楚文的影子更多一些……
……
时间之神伸出它魔幻的手指,反向拨弄着我脑海中的时钟上的指针。
2007年秋日的某个周末,我和大学同学分别躺在自己的床铺上,咒骂着外面的鬼天气,因为突然出现的阴雨天打乱了我们去打篮球的安排。我们宿舍的男生们和隔壁宿舍的男生们因为打赌,决定进行一场篮球比赛,输了的宿舍请赢了的班级吃一顿饭。因为这忽然来的一场秋雨,所以两个宿舍的舍长决定把比赛延期到下周末。
宿舍里有人招呼大家一起去网吧打游戏,除了我以外的人纷纷响应。我是个游戏白痴,跟着他们一起去网吧,也只能丢人现眼。宿舍里的伞很紧张,无法供应每人一把,大家只能凑合着出了门,带着仅有的几把伞纷纷离开宿舍。他们走后,我打开窗户,半倚在窗台上,百无聊赖地看着他们离开了宿舍楼。
秋雨伴着风,淅淅沥沥的,像是被揉碎的银丝,簌簌地坠在了楼下的花园中。花园边上的柏油路洇出了泪痕,图书馆檐角垂落的丝丝水帘敲打着楼下的铁皮雨棚,叮叮咚咚的声音里裹着雾气濡湿的清香。这雨不似夏雨那样暴烈,却像绣娘用冰凉的绣花针将霜降节气一寸寸钉进了城市的骨缝中。
花园的一角有一棵硕大的银杏树,叶子早已经泛黄,有一些已经落在了地上,保洁人员还没来得及清扫。我倚在窗台上,看见一把撑起的黄伞从银杏树另一边的小路拐了过来。黄伞下面是一双穿着牛仔裤的双腿,脚上的帆布鞋小心翼翼地躲避着低洼的水坑,细碎的涟漪里倒映着黄伞下姑娘匆匆忙忙的身影——我大概可以确定,那是一位姑娘。那时尚不满20岁的孤独的我,莫名产生了一股冲动,想要一睹伞下的真容。
我看着黄伞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图书馆的另一侧,从我的角度看不到正门。我无所事事,不想这么消耗时光,便迅速穿好外衣,离开了宿舍。路过厕所的时候,我进去照了照镜子,觉得自己还算精神奕奕。
到了楼下我才发觉自己忘记带伞了,转身走上两个台阶,又想起宿舍里已经没有多余的伞,有些泄气,一时踟蹰,不知道要不要出去。此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隔壁宿舍的熟人,我便询问他是否可以把伞借给我,好在他爽快地答应了。
图书馆一共有三层,里面的人并不多,可能因为今天是周末,又逢天气不好的缘故,还有不少空位。我从门口拿了一个一次性塑料袋,把伞装了进去,冒冒失失地逐层寻找那位黄伞姑娘。我有些犹豫了,竟然不敢确定那是不是一位姑娘。我对自己说:“可千万别是一个腿细的男生。”
一楼没有收起的黄伞,二楼也没有。这两层倒是有几个漂亮姑娘,只不过他们都有自己的男伴。我把希望寄予三层,希望能看到一支孤独的黄伞。三楼的人相对多一些。我先在学习区转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便走去图书区。三层多是一些文学类的书籍,我少有的几次来图书馆的时候,几乎只来三楼看小说,因为平时教科书上的内容足以让我难以下咽了,更不要提图书馆的那些更加专业的书籍了,相较之下,还是通俗易懂的小说更能提起我的兴趣。如果图书馆没有小说的话,我可能在毕业之前都不会踏足这里——今天这种情况例外。
我有些失望,因为图书区依然没有拎着黄伞的姑娘。我走过一排排书架,觉得今天的冲动来的莫名其妙,不禁自嘲地笑了笑。我想,回宿舍也是一个人无聊着,还是在这儿找本书坐一会儿吧,反正来都来了。
是啊,来都来了,又何必着急回去呢。我打定主意后,看到一对情侣收拾自己的东西,依偎着离开了靠窗的座位。我眼疾手快地冲了过去,把自己的伞放到贴近窗户的一把椅子上,占了个座,然后去寻找自己能看下去的小说。
我在书架前巡睃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本之前读过但尚未读完的《三个火枪手》。回到了座位上的时候,边上本来空着的位置已经坐下了一位梳着高马尾的姑娘。她单手托腮,另一只手轻轻地翻着书页。我拉出椅子,把伞放进桌洞里,大大咧咧地翻找着自己之前看到的章节,而边上的姑娘始终没有看我一眼,只是在默默地阅读着面前的书籍。我悄悄地看了一眼她放在桌上的书,似乎是一本诗集,我一向很庸俗,看不懂那些高雅的断句。
图书馆里很安静,只有翻书的“哗哗”声和记笔记的“沙沙”声。就在我逐渐沉浸到达达尼昂的故事之中时,边上姑娘的手机响了,我下意识地看向她。她慌慌张张地从兜里掏出手机,迅速挂断后调了静音,发现我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笑笑,低声说:“你好,我出去打个电话,麻烦你帮我占一下这个座位,我马上就回来。”我看着她白皙姣好的面容,友善地笑了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她把书倒扣在桌上,表示感谢地点点头,小跑着去了楼梯间。
我看向她扣在桌子上的书,那是一本绿色纸质封皮的《飞鸟集》,书页发黄,看起来已经有些旧了。我把自己手中的书折了个角,合上,伸手拿起她的书看了看。
“秋天的黄叶,它们没有什么可唱的,只叹息一声,飞落在那里。”第一篇写着这样一句话。我没有什么鉴赏能力,觉得有些矫情,只看了几段,便放了回去。
她回来了,但是并没有坐回去,而是弯下腰低声对我说:“不好意思,还得麻烦你一下,我现在要出去拿些东西,很快就回来,你还得帮我占一下座。”
我没有说话,只是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她再次温婉地笑笑,从桌洞里拿出一把伞,转身向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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