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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4S店之后，我坐在彭蓬的副驾驶上，跟他开着玩笑：“听说你现在当老板了，怎么就开一个这车呀？我以为最次也得整一辆A6呢。”
“别逗了，一辆速腾还不够你撞的，还想撞撞A6？”彭蓬目视前方，笑着说，“你也真够不长眼的，我听我们那个小姑娘说，你变道不打灯也不看后视镜，我就记得以前打篮球的时候你丫就横冲直撞，没想到开车也是这样，马路不是篮球场，你牛逼得有点过分了啊。”
“当时打着电话呢，就没注意。”
“我的行车记录仪可有录音功能，小心我把你刚才说的话交到交警队去，开车打电话，先扣你三分，再顶额罚你二百，看你长不长记性。”
“别介呀蓬哥，就咱这交情，不至于啊……不过你把交通法记得还挺熟。”
“废话，吃过这个亏，能不熟吗？”
我正要再开两句玩笑，结果电话响了，是我妈打过来的。我接起来后，我妈没等我说话，便问我：“晓风啊，你中午什么时候回来？”
“我中午不回去了，遇到了个老同学， 一起吃顿饭。”
“你这孩子……前两天不是说周末回来的吗？”我妈埋怨道。
我想起之前答应过我妈周末回家的，结果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给忘了。我忙说：“等我中午吃完饭，下午就回去，今天在家住一宿行不行？”
我妈叹了口气，说：“当初还不如不让你自己出去住呢，一出去就不着家……赶明儿我就把房子挂到中介那去，让他们帮我租出去。”
“我的亲妈呦，我下午一准儿出现在你的面前行不行？”
“哼，反正我也管不了你了。”我妈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我无奈地笑笑，对彭蓬说：“蓬哥，你妈也这样吗？看不见就想，看见了就嫌烦，动不动就拿‘管不了你了’说事儿。”
“你自己住呀？”彭蓬侧头看了我一眼。
“是啊，当初我妈他们单位分的老楼，我现在自己住在那儿。”
“我以为你结婚了呢，合着你还单着呢呀？”
“嘿，我倒是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呢，谁跟我呀？”
彭蓬哼笑一声，说：“我记得以前咱们在学校打球的时候，你总是叫一个姑娘过来看呀，我还记得她是我们系的小学妹呢，怎么，你们没修成正果吗？”
他说完，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也是，校园爱情总是会被现实打败的。”
“哎？你不知道呀？”我说，“那个姑娘后来让我哥们儿追上了……”
“是吗？我还真不清楚，就记得那个姑娘看起来挺纯的……你哥们儿也真够不地道的，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吗。”彭蓬站在我的立场上为我说话。
“当初我就没追人家，我就是把她当成朋友看待而已。”我扭头看向窗外，强行为自己解释着，故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你不吹牛逼会死呀？”彭蓬显然不信我的这套，“男女之间怎么可能有纯友谊嘛，再说了，当时你看那个姑娘的眼神都不对，跟看我们时候是两种感觉。”
“嗐，不提了，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哎，蓬哥，你现在怎么着了？是不是家庭美满，事业腾飞呀？”
“咱哥儿俩同病相怜，我也是一根无人问津的小草。”
“你一个老板，身边还没三俩的小蜜？”我坏笑着说，“我看你的那个小下属就不错，除了脾气有点古怪。”
“拉倒吧，你就别寒碜我了，”彭蓬苦笑着说，“老板俩字是说给外人听的，个中心酸只有我自己知道啊。”
“不至于吧，我觉得私企的老板都挺潇洒的呀。”
“你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现在挣钱多难呀……咱哥儿俩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吧。”
……
我们找了一家川菜馆坐了下来。
点完菜后，彭蓬聊起了之前大学时候篮球社的一些事情，我也跟着回忆起来。那时候的日子总是很潇洒，每天都有挥霍不完的精力。
聊了一会儿过去的时光后，彭蓬端起茶杯，说：“咱们以茶代酒了，等找个时间，看看能不能约上以前篮球社的那帮人，到时候兄弟们好好喝一杯。”
我与他碰了碰杯，浅浅抿了一口，感叹道：“估计现在再也难凑齐那么多人啦，大家都有各自的事业要忙，谁有时间来赴这种没有任何利益的局呀。”
“说的也是，要不是你恰巧把我的车给碰了，咱俩也不一定能聚在一起呢，”彭蓬也感叹道，“我们系的那个小学妹是不是已经跟你哥们儿结婚了，这都好些年了。”
“没有呢，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我还记得她好像是叫李……李楚……什么来着？”彭蓬眼珠上挑，努力思索着。
“李楚文。”我提醒他。
“对对对，李楚文，”他笑了笑，说，“我们系那几个稍微有点姿色的姑娘，我全都能对的上号。”
“光记在脑子里管什么用呀，”我苦笑着说，“到头来不还是给别人做嫁衣了吗？”
彭蓬嘿嘿笑着。服务员端上了菜肴，他让我别客气，今天他请客。我说必须要吃你一顿，你的车让我破费不少。彭蓬说，你破费什么，不是有保险公司呢吗？
我们又闲聊了几句，彭蓬问我：“你最近忙什么呢？”
“跟你可比不了啊，我就是一个给资本家干活的打工仔。”我自嘲道。
“你这是骂我呢，我就是给自己干活的苦逼。”
“你发哪门子的财呢？有机会也带兄弟玩玩儿……”我端起茶杯，与他碰了碰，说，“只要不是违法犯罪的就行。”
“爹妈没教过违法犯罪的勾当，”彭蓬说，“我开了个小公司，加上我就三四个人，每个月刨除房租和人员成本，落不下三瓜俩枣，还操不少心。”
“那你还不如找个稳定的工作踏踏实实地上班呢，每个月操这些闲心干什么？”
“刚毕业的时候上过一段时间的班，后来受不了那个管制，就不干了，然后就找家里筹了点钱，自己开了个公司，虽然挣得没那么多吧，但是比起朝九晚五上班来说，还是稍微富裕那么一点儿的，最主要的是没人一天到晚管着我，自由。”彭蓬撇撇嘴，耸耸肩。
“你的公司是干哪一行的？”
“成人学历提升，说白了就是招生贩子。”
“哎呦我操，咱哥儿俩上了同一条贼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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