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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考完试后，我们照例要坐卧铺回北京。在去往火车站的出租车上，我给尚斌打了个电话，先是假模假式地询问了一下最后一场考试的情况，然后提出明天想要休息一天的事情。尚斌很爽快地答应了，他说他明天也不会去上班的，接着向我道了辛苦。我客气地说都是为了工作，谈不上辛苦。
俞筱楠也给彭蓬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这边的情况，然后也请了明天的假。他们聊完正事之后，我示意俞筱楠把电话交给我。
“喂，蓬哥，是我，”我打着哈哈说，“你今天回北京吗？”
“哦，你和小俞在一起呢……我们今天不回去，可能明后天才回，”彭蓬说，“路上照顾好小俞啊。”
“这个不用你来嘱咐……哎，我想问你的是，这趟去赤壁有没有什么收获？”
“什么收获？”
“你跟我还装什么傻呀？见着老两位了吗？”我说。碍于俞筱楠坐在我旁边，我没有明确说出囡囡父母，而是用“老两位”来代替，彭蓬一定能听得懂。
“见着了，一起吃了顿饭。”
“他们怎么评价你？”
“我是以合伙人的身份出席的，他们只是说囡囡没什么经验，让我多多帮衬，不过我估计老两口子看出来些什么了，只是没有当着我的面说。”
“她没在你身边？”我说出这话的时候，俞筱楠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我自己在酒店呢，她在家陪她爸妈呢。”
我还想再问些别的，可是俞筱楠在我身边，有些话实在不好问出口，于是我和彭蓬随意调侃几句后，就挂了电话。
俞筱楠拿回手机，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彭总干什么去了？”
“谈业务呗。”我说。我想，这应该不算是谎话。
俞筱楠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扭头看向窗外。不一会儿就到了火车站，我们依然在外面吃了些东西，又买了些零食，才走进站。
我们俩仍旧不在一个车厢。原本我的床位是下铺，俞筱楠是上铺，可她说自己很不习惯往上爬，我便与她换了铺位。上铺虽然不太方便，可是晚上睡觉时却能避免听到车轮与轨道摩擦的声音。硬卧的床铺很窄，睡起来很累，可我这一宿却一次都没有醒。
到了北京之后，我让俞筱楠先跟我回家，把背包放下，我再开车陪她去现在的住处收拾东西。路上，她给中介打了个电话，说之后不打算续租了。果然，中介说因为她违约了，所以不会退押金的。俞筱楠说，不退就不退，就这样吧。
俞筱楠租住的小区里有对外停车场，这很方便，比她之前租住的地方好多了。我陪着她来到住的地方，她打开门走进屋后，回头冲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说中间屋的那个姑娘此时正在家里睡觉，让我小声一些。她刚说完这话，我就不小心踢到了一张凳子，发出了很刺耳的声音，吓得我赶忙扶好凳子。俞筱楠回头瞪了我一眼。
我们蹑手蹑脚地走进她的房间。我低声抱怨道：“是他妈挺憋屈的，明明花了钱，还跟做贼似的。”
俞筱楠说：“都是互相理解的事情，每个人都挺不容易的。”
“好了，赶紧收拾东西吧。”
俞筱楠负责收拾自己的衣物，我则把她摆放到明面上的东西归堆，放到手提袋中。她把衣服装到箱子里，又开始整理铺盖，让我帮她一起叠。俞筱楠的枕头香香的，毛巾被也是香的，这不禁令我有些心猿意马。我说：“我一直就很奇怪，为什么你们女人的东西都是香的，而我们老爷们的东西总感觉油吃麻花的？”
“你们男人的代谢旺盛呗。”
“有道理。”
我们正忙着，屋门忽然被敲响了，俞筱楠冲我“嘘”了一声，然后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瘦高挑的姑娘，身上只穿着内衣裤，身上大部分白皙的肉都免费地映入我的眼帘。她的年龄也就20岁上下，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很好，前凸后翘的，只是脸色有些蜡黄，睡眼惺忪，头发凌乱，表情很差，看来这就是那个住在中间屋的在夜场上班的姑娘。她并没有觉得自己这样的穿着有何不妥，即使看到我这样一个男人在俞筱楠的房间里，也丝毫没有羞愧之色，语气中充满了厌烦：“我说你们能不能轻点儿，我睡得正香呢。”
俞筱楠连连道歉，而我则一直恬不知耻地看着这位“大方”的姑娘——她都不害羞，我为什么要回避。姑娘皱眉睨视着我们，抱起双臂，托起翘挺挺的乳房，又说了一句：“你们轻点儿。”然后扭搭扭搭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俞筱楠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嘴角挂着嘲笑。我拨开她的手，说：“你干什么？”
“眼睛都直了吧，要不是闭着嘴，看来哈喇子都得流到地上了。”
“我有那么没出息吗？”
“男人都一个德性。”
“哎，这就是那个在夜场上班的室友吧？长得还真是挺好看的。”
俞筱楠皱皱眉，活动眼珠上下打量着我，撇撇嘴说：“要不然让她给你找个同行当女朋友？”
“那还是算了吧，我没那个能力，把握不住，”我说，“别磨蹭了。赶紧收拾吧，收拾完了早点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们又收拾出来两个行李箱，除此之外，还装了三个大袋子，这次比她第一次搬去我家的时候要多一些东西。我们把东西搬到车上后，俞筱楠没有立即坐到副驾驶上，而是站在楼下向上看了看。我轻轻拍拍她的肩膀，问：“还看什么？这里有什么可留恋的？”
“毕竟住过两个月嘛。”
“之前你还在我那儿住了两个月呢，不还是说走就走了，走的那天招呼都没跟我打。”
“那不一样，毕竟事出有因嘛。”
我伸手在她的脸前打了个响指，说：“走吧，故地重游去。”
“游什么游，回去之后还得收拾收拾呢，那个屋子好久没人住了，肯定落了不少土。”
“有人住过，”我说，“我的女……前女友住过，麦脉也住过一次，还有……还有我一个朋友。”
“都是女的吧。”
“别磨蹭了，赶紧走吧。”我推了推她，她下意识地躲了躲，然后坐进了副驾驶。我小跑着回到驾驶位，发动汽车，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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