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给筒子楼斑驳的墙壁镀上了一层暖金色,却丝毫驱散不了王大柱心头的寒意和那股子黏在鞋底挥之不去的、混杂着血腥与泥土的恶心感。他像个刚踩了地雷的倒霉蛋,僵在花坛边,金鸡独立的姿势保持了足有十秒,才机械地把那只“凶脚”慢慢放回地面。
低头。
鞋底边缘,几滴暗红的污血和可疑的碎肉组织正努力证明刚才那场“小型爆炸”并非幻觉。
抬头。
花坛里那丛被精心修剪的冬青树,此刻如同被泼了一桶劣质油漆,红的、黑的、白的,糊满了枝叶。旁边干净的水泥路面上,更是绽开了一朵极具后现代艺术风格的“血肉之花”,在夕阳下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光泽。
“呕…”王大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没当场吐出来。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仿佛那片狼藉是什么瘟疫之源。
然后,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带着点哆嗦,隔着厚厚的保安制服,按在了左胸口。
咚…咚…咚…
心脏在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而紧贴心口的那块“地暖石”,却像个没事人似的,依旧散发着稳定而滚烫的热量,隔着衣服都烫得他皮肤发紧。刚才那股瞬间涌入脚底、把老鼠炸成分子料理的磅礴暖流,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只剩下脚底板残留的一丝微麻,以及全身肌肉被过度压榨后的酸软无力。
“兄…兄弟…”王大柱声音发颤,对着胸口低语,像是在跟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商量,“咱…咱商量个事儿行不?下次…下次再有啥‘不干净’的玩意儿,咱能不能…温和点?比如…发个光警示一下?或者…就让它自然分解?你这上来就搞成‘鼠体烟花’…太…太刺激了!我这小心脏…还有这小区保洁阿姨的工作量…受不了啊!”
石头毫无回应。持续发热,稳如老狗。
王大柱欲哭无泪。他看看那片惨烈的“凶案现场”,再看看自己这双沾了“因果”的鞋,巨大的荒诞感和一种“老子摊上大事了”的恐慌感交织在一起。报警?怎么说?报告领导?说我的石头把老鼠崩了?怕不是下一秒就被扭送精神病院。
他手忙脚乱地从裤兜里掏出皱巴巴的半包纸巾,也顾不上山寨LV的格调了,蹲下身,试图去擦鞋底和路面上的污迹。纸巾一碰到那粘稠的混合物,瞬间糊成一团,非但没擦干净,反而扩大了污染面积。
“妈的!”他低声咒骂,急得满头大汗。这要是被业主或者物业经理看见…扣工资都是轻的!搞不好真得卷铺盖滚蛋!他王大柱的人生好不容易在垃圾站捡到“真宝贝”,眼看就要走上人生巅峰(虽然这巅峰有点烫脚),可不能栽在一只死老鼠身上!
就在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王队?你蹲这儿干嘛呢?研究蚂蚁搬家?”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带着点调侃。
王大柱浑身一僵,像被按了暂停键,慢慢抬起头。
苏晴医生下班了。她穿着清爽的连衣裙,斜挎着个帆布包,正一脸好奇地看着蹲在花坛边、姿势诡异、手里还捏着团沾满不明污秽的纸巾的王大柱。
“苏…苏医生!”王大柱触电般弹起来,下意识地把拿着脏纸巾的手藏到身后,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没啥!就…就看见只死耗子,怪恶心的,想清理一下…”他边说边用身体试图挡住身后那片狼藉。
但苏晴是什么人?医生的眼睛多毒啊。王大柱那点小动作和脸上掩饰不住的惊慌,加上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她的目光瞬间就越过王大柱的肩膀,精准地落在了那丛“挂彩”的冬青树和路面上那摊“艺术品”上。
“嚯!”苏晴倒吸一口凉气,漂亮的杏眼睁得溜圆,下意识地捂了下嘴,“这…这什么情况?车祸现场?耗子界的恐怖袭击?”她往前凑近两步,职业习惯让她本能地开始观察那片狼藉,“这…这冲击力…得是多大的动能?王队,你该不会…”她的目光狐疑地扫向王大柱那只还沾着点污迹的右脚。
“没有!绝对没有!”王大柱矢口否认,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哪有那本事!我就…就轻轻碰了一下!真的!就脚尖那么一碰!谁知道它…它自己就…就炸了!”他说得又快又急,脸都憋红了。
“轻轻一碰…就炸了?”苏晴的眼神更古怪了,看看那片狼藉,又看看王大柱那副急于辩解的样子,“王队,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或者…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她的语气充满了关怀,但眼神分明写着“这症状得挂精神科”。
“我…”王大柱百口莫辩,感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总不能掏出胸口的石头说“是它干的”吧?
“行了行了,”苏晴看他急得额头冒汗,摆摆手,从自己包里掏出一包消毒湿巾递给他,“先擦擦手吧。你这…情况有点特殊。这样,你去找把铁锹和扫帚,先把这…这现场清理了,尽量弄干净点。我去医务室拿点强力消毒水和除味剂过来。这要是让带小孩的业主看见,非得投诉不可。”她说着,又瞥了一眼那片狼藉,摇摇头,“这死法…也太惨烈了。”
看着苏晴转身快步走向医务室的背影,王大柱捏着那包消毒湿巾,再看看那片血肉模糊的战场,悲从中来。他堂堂“内力”拥有者(虽然是间歇性的),小区保安队长(虽然是管西门的),未来的都市奇人(虽然石头有点烫),竟然沦落到要亲自打扫老鼠碎尸的地步!
都怪这块破石头!
他恨恨地隔着衣服戳了戳那块依旧滚烫的“地暖石”,认命地拖着酸软的身体,一瘸一拐(心理作用)地去保洁间找工具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宝贝好是好,就是副作用太他妈坑爹了!
……
筒子楼出租屋。
夕阳的光线被厚重的窗帘滤成了昏黄柔和的色调,给屋内镀上了一层静谧的暖意。空气中那股灼热岩石粉末的气息早已消散殆尽,只剩下一种奇特的、干燥而厚重的土系本源气息,如同置身于古老的岩洞深处。
暗金玄猫依旧蹲坐在那块旧毛巾上。一身乌黑油亮的皮毛如同最上等的绸缎,在昏黄光线下流淌着内敛的光泽。脖颈、肩胛、脊背、后腿上那些如同熔岩矿脉般的暗金纹理,此刻正随着它平稳的呼吸,极其微弱地明灭着,散发出令人心安的热度。
它的面前,那半截胡萝卜早已消失无踪,连点渣都没剩下。此刻,它正低着头,用一只覆盖着细密乌黑短毛、肉垫呈现出暗金色的前爪,饶有兴致地拨弄着一小块…鹅卵石。
没错,就是一块路边随处可见的、灰扑扑的鹅卵石。大概有乒乓球大小,表面还算光滑。
玄猫的熔岩眼瞳专注地盯着这块小石头,暗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里面燃烧的猩红光芒稳定而好奇。它伸出爪子,用带着暗金肉垫的爪尖,小心翼翼地、一下一下地拨弄着鹅卵石,看着它在略显粗糙的水泥地面上骨碌碌地滚动。
“咕噜…咕噜…”
轻微的滚动声似乎让它很感兴趣。
它歪了歪头,脖颈处的暗金竖纹流淌过一丝光华。然后,它做了一个让旁边安静喝水的李清风都微微侧目的动作——它微微张开嘴,露出了两排细密、闪烁着寒光的牙齿,那齿尖的暗金色泽在昏暗中格外显眼。
它没有去咬,而是…用一侧的臼齿,轻轻地、试探性地…磨了一下那块鹅卵石的边缘。
嘎吱…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刺耳的摩擦声响起。
鹅卵石表面,留下了一道清晰的、如同被金刚石划过的白痕!
玄猫的熔岩眼瞳似乎亮了一下(物理意义上的亮度提升)。它似乎对这种声音和触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它低下头,换了个角度,又用臼齿磨了一下。
嘎吱…嘎吱…
声音连贯起来,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诡异。
坚硬的花岗岩鹅卵石,在它那带着暗金光泽的利齿下,如同松软的饼干,被轻而易举地刮下一层细密的石粉!
玄猫眯起了眼睛(虽然它眼睛本来就很难闭上),喉咙里发出一种极其低沉、却透着满足感的呼噜声。它不再满足于磨边,开始尝试用牙齿啃咬石头的棱角。
嘎嘣!
一声脆响!
一小块坚硬的鹅卵石角,竟然被它硬生生咬了下来!
玄猫似乎愣了一下,低头看着地上那块小小的碎石,又看看自己爪子下缺了一角的鹅卵石。它伸出舌头,极其灵活地将那块小碎石卷进嘴里。
嘎嘣…嘎嘣…
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响起。那块小碎石在它嘴里如同炒豆般被轻易嚼碎、吞咽下去。
暗金玄猫抬起头,熔岩眼瞳看向李清风,眼神里充满了“这东西口感不错,就是有点硬”的意味?甚至还带着点“再来点”的期待?
李清风端着那个边缘豁口的旧瓷杯,杯里的温水早已喝完。他看着玄猫这副把鹅卵石当磨牙棒和零食的彪悍模样,那张万年平静的脸上,眉梢似乎极其微弱地向上挑动了一下。
他没说话,只是放下杯子,起身走向墙角那个堆放着杂物的角落。那里放着他捡来的几个空矿泉水瓶、几张旧报纸,还有…一块拳头大小、颜色深灰、质地看起来比普通鹅卵石致密得多的…建筑废料?像是混凝土碎块。
李清风弯腰,随手捡起那块沉重的混凝土块,掂量了一下。然后,他走回玄猫面前,如同投喂某种大型猫科动物般,随手将那块混凝土块丢在了玄猫面前的空地上。
咚!
沉重的混凝土块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玄猫的熔岩眼瞳瞬间锁定了这块新“玩具”。它凑过去,用鼻子嗅了嗅,似乎对这种更“硬核”的材质很满意。它伸出爪子拨弄了一下,感觉分量十足。然后,它低下头,张开嘴,一口就咬在了混凝土块的一个凸起棱角上!
嘎嘣——!!!
一声比刚才响亮十倍、如同钢筋被硬生生拗断的脆响猛地炸开!
那块坚硬的混凝土凸角,如同脆弱的石膏般,应声而断!碎屑纷飞!
玄猫满意地嚼着满口的混凝土碎渣,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暗金色的尾巴尖极其愉悦地、小幅度地摆动起来。它甚至挪动了一下身体,让自己离那块“美味”的混凝土块更近些,开始专注地“进餐”,时不时还用爪子按住,调整一下角度,方便下口。
李清风重新坐回板凳,看着玄猫啃得津津有味,嘴角似乎掠过一丝极其浅淡、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他拿起桌上那半根自己没吃完的胡萝卜,放到嘴边,“咔嚓”一声,也咬了一口,慢条斯理地嚼着。
一人一猫,一个啃胡萝卜,一个嚼混凝土块。
嘎吱…嘎嘣…
咔嚓…咔嚓…
两种截然不同的咀嚼声在昏黄的房间里交织,竟透出一种奇异的、令人无语的和谐感。
墙角那盏白炽灯稳定的光芒洒下,将这幅画面渲染得既荒诞又…温馨?
……
南江市西郊,“老坟山”外围临时指挥部。
代号“磐石”的鹰眼男人站在巨大的全息沙盘前,眉头拧成了一个解不开的死结。沙盘上,代表地裂深处能量源的红色光点,依旧保持着每分钟12次的稳定脉动,能量读数恒定在一个令人不安的水平线上,如同蛰伏的洪荒巨兽。
“头儿,最新分析报告。”技术员“夜莺”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深深的困惑,“目标(地裂源)进入‘蛰伏态’已超过三小时。能量输出模式高度稳定,无任何衰减或增强迹象。核心结构读数…依旧显示为‘消化\/等待’。‘天眼’系统进行了七次深度扫描建模…无法解析其内部变化机制。结论…它像是在…‘冬眠’?或者…等待某个特定的‘指令’或‘时机’?”
“冬眠?”旁边的“铁砧”挠着板寸头,一脸匪夷所思,“下面那玩意儿还能冬眠?它冬眠前还差点把天捅个窟窿?”
磐石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聚焦在主屏幕的另一块区域。那里是“潜影”小队通过超远距离被动监测设备传回的、关于盛世华庭小区的实时数据流。大部分数据都是城市背景噪音,但在代表筒子楼的区域,几个特殊的读数被高亮标出。
【环境背景温度:恒定高于周边区域0.5c(波动范围±0.1c)】
【微震动监测:检测到持续、低强度、高频次震动源(位置:筒子楼x单元x室)。震动模式分析:非机械振动,近似…咀嚼\/研磨?】
【异常声波(次声频段):捕捉到极微弱、间断性、高能量密度脉冲信号(位置同上)。信号特征…与高强度物理破碎(如岩石碎裂)吻合度87%。】
“咀嚼?研磨?岩石破碎?”铁砧看着数据,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筒子楼里那位…在…在啃房子?!”
磐石的眼神锐利如鹰,他调出了另一份关联数据——关于王大柱(代号:暖炉)的实时红外监测截图。图像显示,王大柱正拿着扫帚和铁锹,在筒子楼附近的花坛边…奋力清理着一片狼藉的不明污物,动作间透着一股悲愤和生无可恋。而他胸口位置的红外辐射强度,稳定地维持在55c左右,如同一个恒温小暖炉。
“暖炉在清理…‘战场’?”磐石的手指在操作台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发出“哒…哒…”的轻响,“结合‘潜影’捕捉到的筒子楼内部‘咀嚼’和‘岩石破碎’信号…还有之前王大柱踩‘死老鼠’引发的异常能量爆发…”
一个极其荒诞、却又似乎能完美解释所有线索的画面,在他脑中逐渐成型。
“我明白了…”磐石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恍然,“筒子楼里那位新生的‘存在’(暗金玄猫)…它需要…‘磨牙’!或者…需要摄入高硬度的矿物来稳固新生躯体和力量!”
他指着屏幕上王大柱清理污物的画面:“而那个王大柱!他捡到的那块石髓碎片,蕴含精纯的土系本源,对那只‘猫’来说,是天然的‘磨牙棒’或者‘补品’的…气息源!甚至是…‘零食供应商’的潜在竞争者?所以,当王大柱靠近(踩到老鼠)时,碎片本能地爆发能量,清除了可能吸引猫注意力的‘不洁之物’(老鼠),更像是在…‘清理门户’?避免低等污秽冒犯到那位‘主子’的领地?”
这个推论太过离奇,连磐石自己说出来都觉得荒谬。指挥部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个“磨牙棒与零食供应商”的诡异关系链给震住了。
“头儿…”夜莺的声音有点发飘,“那…那筒子楼里持续的‘咀嚼’信号…”
“很可能就是那只猫…在啃石头!或者…啃混凝土!”磐石斩钉截铁,“它在巩固力量!在适应新身体!而那位保安李清风…他丢给猫一块混凝土块的行为,根本不是在喂食,而是…在投喂磨牙玩具!或者说…在训练它控制力量!”
他调出之前筒子楼瞬间温度飙升3000c又瞬间屏蔽的报告:“它之前蜕变时爆发的能量何等恐怖?现在却能收敛到只引起微震动和微弱热辐射…这种控制力的飞跃,恐怕就和这种…‘啃石头’的训练方式有关!”
铁砧张大了嘴,半天才憋出一句:“所…所以…我们SSS+的目标,是个…驯猫师?还是专门负责给猫找磨牙石头的?”
磐石没有笑,眼神反而更加凝重:“这才是最可怕的!他不仅拥有我们无法理解的恐怖力量,更拥有将这种力量运用到…如此匪夷所思、却又举重若轻的掌控力!用混凝土块训练一个SS级存在的力量控制…这比直接毁灭一座城市,更能体现其深不可测!”
他深吸一口气,下达命令:“夜莺,将筒子楼内部‘咀嚼\/研磨’信号模式加入常态监测模板。分析其频率、强度和物质消耗量,尝试反推目标(玄猫)的力量增长曲线和稳定程度。”
“铁砧,通知‘潜影’,监测重点增加一项:盛世华庭小区范围内…建筑垃圾的去向!尤其是质地坚硬的混凝土块、废弃砖石!看看有没有异常消失或…被搬运至筒子楼的痕迹!”
“另外,”磐石的目光扫过屏幕上还在悲愤扫地的王大柱,“对‘暖炉’的监控等级…暂时维持c级。但增加一项特殊观察:记录其活动轨迹与筒子楼的距离变化,以及…他是否会出现主动收集‘坚硬石头’的行为。”
命令下达,指挥部内众人看着屏幕上那荒诞的关联画面——悲催扫地的人形暖炉,筒子楼里疑似啃混凝土的灭城级猫,还有那位投喂磨牙棒的神秘保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对未知的敬畏感弥漫开来。
这盘棋,不仅凶险,还他妈越来越诡异了!
……
王大柱终于把那片“鼠体烟花”的残骸清理得七七八八,至少表面上看不出太惊悚的痕迹了。苏晴也拿着消毒水和除味剂回来,两人一起对着花坛和路面好一顿喷刷,浓烈的消毒水味总算盖住了那股血腥。
“王队,你真没事?”苏晴看着王大柱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色和额头的虚汗,不放心地问,“要不…去医务室我给你量个血压?”
“没事!真没事!”王大柱强打精神,拍着胸脯(小心翼翼地避开了石头位置),“就是…就是有点虚…可能中午没吃饱!苏医生您忙您的!”
打发走半信半疑的苏晴,王大柱拖着疲惫的身体,把扫帚铁锹还回保洁间。他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胸口那块石头虽然不像刚才爆发时那么烫,但持续的温热感像个小火炉,烘得他心烦意乱。
他垂头丧气地往西门岗亭走,路过筒子楼侧面堆建筑垃圾的角落时,脚步下意识地顿住了。
那里堆着不少废弃的砖头、水泥块和一些装修剩下的碎石料。
王大柱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些灰扑扑、硬邦邦的东西上。刚才筒子楼里隐约传来的“嘎嘣”声(他以为是哪家在装修砸墙),还有自己胸口石头的“洁癖”属性,以及苏晴那看神经病的眼神…各种念头在他混乱的脑子里搅成一团。
“妈的…”他低声骂了一句,鬼使神差地,弯腰捡起了一块巴掌大小、棱角还算分明的红砖头。入手沉甸甸,冰凉粗糙。
他掂量着这块砖头,眼神复杂地看着筒子楼那黑洞洞的单元门入口。
“兄弟,”他对着胸口的石头低声嘟囔,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试探,“你说…我把这玩意儿…给楼里那位爷送去…它能不能…看在这份‘贡品’的份上…下次轻点炸?或者…指点一下我这内力咋用?”
喜欢元婴老祖当保安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元婴老祖当保安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