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守军火力全开，子弹、手榴弹如同雨点般砸向敌群。
冲在前面的鬼子兵惨叫着倒下，但后面的依旧悍不畏死地冲锋，日军的掷弹筒也精准地砸向城头的火力点。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机枪！左侧机枪位哑火了！”有人嘶喊道。
王二狗看到左侧不远处的机枪阵地被鬼子的掷弹筒击中，正副射手都倒在血泊中。
“二狗子，跟老子来！”
疤痢吼了一声，弯腰冲了过去。
王二狗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疤痢一把推开射手的尸体，握住那挺沾满鲜血的马克沁重机枪，对王二狗吼道：
“你他娘的愣着干什么？供弹，照着老子教你的来。”
王二狗手忙脚乱地抓起弹链，颤抖着往枪里送。
“稳住，手别抖，你想害死老子吗？”
疤痢一边调整，一边骂道。
王二狗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忆着训练时的动作，终于将弹链顺利送入。
“咚咚咚咚……”
马克沁重机枪再次发出沉闷的怒吼，炙热的弹壳抛洒出来。
疤痢操作着机枪，对着城墙下蜂拥而上的鬼子猛烈扫射，顿时扫倒了一片。
“打得好！老疤痢！”旁边有人喊道。
“用你们说，老子自己清楚。”
王二狗看着鬼子在弹雨中倒下，一种混合着恐惧、恶心和奇异的兴奋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巨响，一辆日军九五式轻型坦克的37mm炮命中了他们旁边不远的城墙，炸开一个缺口，砖石横飞。
“小心！”
疤痢猛地将王二狗扑倒在地。
几块碎石砸在疤痢背上，他闷哼一声。
“老疤！”王二狗惊呼。
“死不了……”
疤痢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抬头一看，脸色大变，
“狗日的小鬼子，缺口！”
只见那坦克掩护着几十个鬼子，正试图从炸开的缺口涌进来。
“拦住他们！”
张大彪也看到了这边的危急情况，亲自带着警卫排冲了过来。
“二狗子，跟老子堵缺口！”
疤痢挣扎着爬起来，捡起两颗手榴弹，拧开后盖。
王二狗也学着他的样子，抓起手榴弹。
“扔！”
数颗手榴弹划着弧线落向缺口处的敌群。
“轰！轰！”
爆炸暂时阻滞了鬼子的突入，但坦克的机枪还在疯狂扫射，压得人抬不起头。
“他娘的，得先干掉那铁王八！”
张大彪眼睛血红。
几乎在同时，城内的炮兵观测员也将信息传回了炮营阵地。
“目标，西北城墙缺口，敌坦克一辆，伴随步兵，请求炮火支援。”
王哲接到信息，毫不犹豫：
“一号山炮，一发试射，放。”
“咻——轰！”
炮弹落在坦克附近，吓得周围的鬼子四散躲避。
“修正诸元，一发齐射，放！”
“轰！轰！轰！”
四发山炮炮弹精准地覆盖了缺口区域，那辆九五式坦克被直接命中，燃起熊熊大火，旁边的鬼子也被炸得死伤惨重。
“干得漂亮！”
城头上爆发出欢呼。
然而，日军的攻势并未减弱，更多的部队投入战斗，重点攻击西门和南门。
城墙防线多处告急，伤亡持续增加。
新兵在残酷的战斗中迅速消耗，有的崩溃，有的则在老兵的带领和牺牲刺激下，爆发出惊人的勇气。
王二狗看着身边熟悉的、不熟悉的战友不断倒下，看着疤痢为了掩护他而被子弹击中肩膀，鲜血淋漓却仍在开枪，他心中的恐惧渐渐被一股炽热的怒火所取代。
他不再颤抖，眼神变得凶狠，开枪、投弹的动作也越来越熟练。
城外的日军第68师团长中山惇中将，透过望远镜观察着硝烟弥漫的河源城墙，脸上原本志在必得的狞笑渐渐凝固。
他亲眼目睹了帝国英勇的士兵在对方顽强抵抗下成片倒下，甚至连宝贵的战车也被对方精准的炮火摧毁。
“八嘎！”
中山惇放下望远镜，脸色铁青，一拳砸在临时指挥所的立柱上，
“这群土八路……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炮兵和如此顽强的抵抗力？
他们的炮火为什么能这么精准？”
一旁的参谋长小心翼翼地说道：
“师团长阁下，守军抵抗异常激烈，我军第一波进攻受挫，损失不小……
是否暂缓进攻，重新部署？”
“不！”
中山惇猛地转身，眼中闪烁着暴戾的光芒，
“暂停进攻？
在帝国大军面前，区区一座县城，一群乌合之众，难道要让皇军在这里颜面扫地吗？”
他近乎咆哮地吼道：
“命令炮兵，给我加倍轰击。
重点摧毁那段被炸开的城墙缺口。
步兵第二梯队准备，坦克掩护，这次一定要给我冲进去。
告诉士兵们，拿下河源，假期、奖赏大大滴有。
畏缩不前者，军法从事。”
“嗨依！”
日军的炮火再次如同疾风骤雨般倾泻在河源城头，尤其是西北角的那个缺口，成为了炮火集中轰击的焦点。
爆炸掀起的尘土和硝烟几乎将那段城墙完全笼罩。
城内，独立旅旅部。
丁伟听着外面更加猛烈的炮声和不断传来的告急，眉头紧锁。
他对着步话机吼道：
“王哲，王哲，你他娘的炮营是摆设吗？
给老子盯死了小鬼子的炮兵和后续步兵集结地。
不能让他们的步兵舒舒服服地冲上来。”
“旅长放心！”
王哲在炮营阵地，顶着四处横飞的弹片，嘶声回应，
“观测组已经锁定了鬼子新的步兵出发阵地和机枪火力点。
炮弹管够，就看小鬼子有多少人填。”
“张大彪！”
丁伟又呼叫前沿，
“缺口怎么样？能不能顶住？”
张大彪的声音夹杂着剧烈的爆炸声和枪声传来：
“旅长，缺口这边压力很大。
狗日的小鬼子炮火太猛，弟兄们伤亡不小，新兵有点顶不住了。”
“顶不住也得顶！”
丁伟厉声道，
“告诉弟兄们，尤其是新兵，现在是考验的时候。
想想你们为什么当兵，想想身后的老百姓。
谁敢后退一步，老子毙了他。
老兵都给老子带头顶上去。
赵磊，你的机动队准备好，随时填上去。”
“是！”
城墙缺口处，已是一片修罗场。
日军第二轮炮火准备后，更多的步兵在坦克和机枪的掩护下，如同潮水般涌向这个致命的突破口。
守卫这里的一个连，伤亡过半，连长也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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