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万藏无所不知。”
奥托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轻轻抚摸着权杖上的宝石。
“包括你在量子之海与凯文的决战，包括苏对你的改造，包括你用冰雪国度的力量驯服了瘟疫宝石……生弥，你很强，但你忽略了一点。”
他抬手一挥，通道两侧的屏幕突然亮起，画面切换成琪亚娜、芽衣、温蒂的实时影像——
琪亚娜正靠在墙角，脸色苍白，双手抱着头，像是在忍受剧烈的头痛；芽衣站在她身边，眼神忽明忽暗，周身的雷电能量时强时弱；温蒂悬浮在半空，风之能量形成的护盾正在剧烈波动，似乎在抵抗着什么。
红色的羽毛轻轻飘落在她们身上，生弥认出来了，那是羽渡尘，先前在其他平行世界中，他也见过奥托用过这种手段。
“律者核心从来不是‘枷锁’，而是‘共生体’。”
奥托的声音变得冰冷。
“你强行冻结它，就像堵塞一条奔涌的河流，迟早会溃堤，而我，只是轻轻推了一把。”
屏幕上，琪亚娜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金色的瞳孔染上了一丝猩红。
“西琳……”生弥的声音沉到了谷底。
“呃啊——！”
琪亚娜猛地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按住太阳穴，脑海中仿佛有无数把尖刀在同时搅动。
陌生的记忆碎片像潮水般涌来——月球表面的废墟、被崩坏能淹没的城市、卡莲冰冷的墓碑、还有……奥托那张带着微笑的脸。
这不是我的记忆！
“闭嘴……闭嘴！”
她嘶吼着，空之能量不受控制地爆发，将周围的培养舱震碎，淡金色的光翼在背后展开，却比以往更加狂暴，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的红光。
“看看你，琪亚娜。”
奥托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带着令人作呕的温柔。
“你以为自己掌控了力量？不，你只是在逃避，西琳的愤怒，西琳的痛苦，西琳对这个世界的憎恨……你都感受得到，不是吗？”
“我不是你……”琪亚娜咬着牙，意识在与那股汹涌的力量对抗，“我是琪亚娜·卡斯兰娜！”
“卡斯兰娜？”
奥托的声音充满了嘲讽。
“一个被命运捉弄的可怜虫，你的母亲死于第二律者，你的父亲是叛徒，你爱的人被你亲手送走，你珍视的世界随时会抛弃你……这样的你，和当年的西琳有什么区别？”
琪亚娜的动作僵住了。
是啊，她和西琳有什么区别？都是被崩坏选中的容器，都是被世界伤害的可怜人。
西琳想要毁灭世界，是因为她从未被世界温柔以待。
“放弃吧。”奥托的声音像毒蛇一样钻进她的耳朵，“让西琳醒来，让她替你撕碎这虚伪的一切，你累了，琪亚娜，你该休息了。”
猩红在她的瞳孔中蔓延，空之律者的威压开始扩散，连地下实验室的合金墙壁都在微微震颤。
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金光从她胸口亮起，像一颗顽强的星辰，在猩红的海洋中闪烁。
“不……不能放弃……”一个苍老而坚定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还记得吗，琪亚娜？守护的意义，不在于结果，而在于选择。”
是符华留下的羽渡尘碎片！
琪亚娜猛地清醒了一瞬，她看到了记忆中符华在九幽战场上的身影，看到了她即使遍体鳞伤也要守住防线的执着，看到了她对“神州”那深沉的爱。
“本小姐当然没这么容易被控制……我……选择守护！”
她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压制住那股猩红的力量，空之能量的光翼逐渐褪去红色，恢复成纯净的淡紫色。
但西琳的意识并没有消失。
琪亚娜能感觉到，她就站在意识的角落，金色的瞳孔里没有了以往的愤怒，只剩下迷茫。
“为什么……”西琳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困惑，“你明知道守护这个世界有多难，为什么还要坚持？”
琪亚娜没有回答，只是用意志告诉她。
“这是我的选择。”
“我知道，即便我出去了也无济于事，只要有那个叫生弥的在外面，崩坏的力量就掀不起什么风浪。”
西琳懒散的说道，像是在陈述一段很小的事实。
琪亚娜的嘴角抽了抽。
所以感情是因为忌惮生弥，空之律者的意志才没有更进一步吗。
“琪亚娜，你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西琳最后轻蔑的看了琪亚娜一眼，便退出了和她的对话，只是重新回到了意识空间的迷茫中。
“崩坏神啊……我要怎么办？”
“……”
与此同时，地下三层的另一个区域，芽衣正经历着相似的挣扎。
雷之律者的意识像沉睡的火山般苏醒，黑色的雷电缠绕着她的身体，与她原本的紫色雷电相互冲击，在地面上留下蛛网般的裂痕。
她的眼神在清明与混沌间切换，嘴角甚至会不自觉地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那是属于律者的、对毁灭的渴望。
“接受我，芽衣。”
雷之律者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回响，带着蛊惑的力量。
“人类不值得你守护。琪亚娜会离开你，圣芙蕾雅会利用你，只有我能给你真正的自由。”
“不……”芽衣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我不是工具，我是芽衣。”
雷之律者的声音充满了嘲讽：“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你的宿主，也是你的……同伴。”
芽衣深吸一口气，主动放开了对意识的封锁。
“你恨人类，是因为他们伤害了你。但不是所有人类都一样，琪亚娜、生弥、大家……他们都是好人。”
雷之律者的意识沉默了。
芽衣能感觉到，那股狂暴的力量在逐渐平静，黑色的雷电与紫色的雷电开始交织，形成一种奇异的、带着毁灭与守护双重气息的能量。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瞳孔中一半是属于芽衣的温柔，一半是属于律者的冰冷。
“有趣。”两个声音同时从她口中发出，带着一丝玩味，“那就让我看看，你所谓的‘好人’，能做到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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