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的油烟味,是我唯一的救赎。
我刚把我那锅排骨汤里的浮沫撇干净,准备加几块冬瓜进去。
“主子!惠嫔娘娘!求您救救我们主子吧!”
一声凄厉的尖叫,撕破了承恩殿的宁静。
我手一抖,一勺滚烫的汤,洒在了手背上。
“嘶——”
我疼得直抽气。
锦书快步走了出去,带着怒气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放肆!什么人在殿外喧哗!冲撞了惠嫔娘娘,你们担待得起吗?”
“锦书姑姑!求您行行好!让我们见见惠嫔娘娘吧!我们主子……我们主子快不行了!”
哭声,哀求声,乱成一团。
我皱着眉,把手放到冷水里冲着。
心里烦得要命。
怎么就没个清静的时候呢?
这承恩殿的门槛,不是菜市场,是急诊室吗?
厨房的门被推开,裴昭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我通红的手背,又看向门外。
“母妃,又是来找您的。”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没好气地说:“我不是太医。”
“我知道。”他点了点头,“但她们觉得您是。”
这天没法聊了。
外面的哭声越来越大,还夹杂着磕头的闷响。
砰,砰,砰。
一声声,砸得我心烦意乱。
“锦书,让她们走。”我冲外面喊了一声。
“主子,奴婢已经说了,可她们不肯走啊……”锦书的声音带着为难。
“那就让她们跪着。”裴昭的声音冷了下来,“母妃要休息,谁再吵,就掌嘴。”
他一发话,外面瞬间安静了。
只剩下压抑的,细细的抽泣声。
我松了口气。
还是我这怨种儿子好用。
我刚想继续研究我的排骨汤,裴昭却没走。
“母妃,”他看着我,“您真的不去看看?”
“我去做什么?”我瞪他,“我只会做饭,不会看病。去了也帮不上忙,不是白跑一趟?”
“荣贵人,入宫五年,一直住在最偏的秋水苑。无宠,也无子。”
裴昭慢慢地说着,像是在背书。
“她若是在这个关头,死得不明不白。您说,宫里会怎么传?”
我心里咯了噔一下。
我明白了。
贤妃刚倒,我这个新晋的“宠妃”就上来了。
这时候死个不起眼的贵人,别人不会觉得是她命不好。
只会觉得,是我容不下人。
这口黑锅,我背不起。
“该死的!”
我低声骂了一句,解下围裙,狠狠摔在灶台上。
“走!”
秋水苑。
果然和它的名字一样,又冷,又清净。
院子里的落叶没人打扫,踩上去,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一个穿着旧宫装的小宫女跪在殿外,看到我们,像是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扑过来。
“娘娘!您可来了!”
我被她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裴昭挡在我身前。
“起来说话,你主子到底怎么了?”
“回……回太子殿下的话,我们主子从昨天夜里开始,就上吐下泻,浑身发冷,现在……现在已经说不出话了!”
小宫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太医呢?”我问。
“太医来看过了,只说是肠胃不适,开了方子,可……可喝了药,一点用都没有!”
我皱了皱眉,抬脚走进殿内。
一股酸腐和药味混合的怪气味,扑面而来。
殿里光线昏暗,陈设简单得可怜。
一个面色蜡黄的太医,正站在床边,一脸愁容地捻着胡须。
床上躺着一个女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嘴唇干裂,双眼紧闭。
这就是荣贵人。
太医看到我们,愣了一下,连忙躬身行礼。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惠嫔娘娘。”
“免了。”裴昭摆了摆手,“荣贵人到底是什么病症?”
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一脸为难。
“回殿下,贵人脉象虚浮,气血两亏。似是……似是中了什么寒邪之物,可微臣翻遍了医书,也查不出这病因究竟为何。”
他说了等于没说。
我走到床边,看着那个已经没什么生气的女人。
她看起来,比我还年轻。
这宫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我心里叹了口气。
来都来了,总要做点什么。
不然传出去,又不知道会被脑补成什么样。
我看着那个还在哭的小宫女,又看了看一脸束手无策的太医。
我清了清嗓子。
“她昨天,都吃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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