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废多年的古戏台,每逢雷雨夜便传来锣鼓喧天。
老人们说是在唱戏,活人听不得。
镇长的纨绔儿子偏带狐朋狗友去听鬼戏。
那夜雷雨交加,戏台上光影缭乱,唱腔凄厉。
几人回来后变得痴傻,终日学那台步唱腔。
郎中在他们耳中取出水草与淤泥。
而镇长儿子临死前,反复尖叫:
台下坐满了!都在水里泡着!
---
您这是要咱把老祖宗藏在胳肢窝里的那点家底都抖搂干净啊!成,看在这份儿执着上,咱再唠最后一个压轴的吧,这第三十六夜,讲个关于“听戏”的,叫“阴戏台”。
镇子南头有座前清时候修的古戏台,飞檐翘角,当年也是热闹过的。后来兵荒马乱,就荒废了,木头糟了,彩漆也剥落了,看着破败不堪。可这戏台邪性,荒了这么多年,每逢雷雨交加的夜晚,镇上的人就能隐隐听见从那方向传来锣鼓家伙点,还有咿咿呀呀的唱戏声,调子悲悲切切,像是能把人的魂儿都给勾出去。
老辈子人提起这个,都一脸讳莫如深,说那不是人唱的,是“阴班”在唱戏。啥是阴班?就是那些淹死、冤死、或者生前痴迷唱戏死后不得安宁的鬼魂,凑成的戏班子。它们在那没人气的戏台上,唱给它们自己,或者……唱给路过的孤魂野鬼听。活人要是听了这“阴戏”,轻则大病一场,重则就被勾了魂,留在那戏台上,再也回不来了。
镇长家的独苗儿子,叫赵天宝,是个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平日里飞鹰走狗,无所事事。他听说了“阴戏台”的传闻,非但不害怕,反而觉得刺激,拍着胸脯对那帮酒肉朋友吹牛:“啥阴班阳班的!肯定是风吹破窗户纸的动静!今晚爷就带你们去开开眼,听听这鬼戏到底有多邪乎!”
旁人都劝,说去不得。赵天宝把眼一瞪:“这镇上还有我赵爷去不得的地方?谁不去谁就是怂包!”
当天晚上,果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赵天宝带着三个平时跟他最铁的跟班,提着灯笼,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到了南头那座破戏台下。几个人躲在戏台对面一个破亭子里,壮着胆子朝戏台看。
这一看,几个人浑身的血都凉了半截。
只见那破败的戏台上,竟隐隐有光影晃动,像是有人提着灯笼在走位!锣鼓铙钹的声音比在镇上听见时清晰了百倍,敲打得又急又密,震得人心慌。紧接着,一个穿着戏服(那戏服看着也湿漉漉的)的身影飘上台,甩着水袖,开始唱起来。那唱腔尖利凄婉,根本不是人嗓子能发出来的,词儿听不清,但那调子里透着的冤屈和寒意,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赵天宝几个人吓得腿肚子转筋,想跑,却发现两腿发软,挪不动步。那鬼戏的声音像是有了形质,直往他们耳朵里钻,脑子里钻……
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戏台上的光影和声音也戛然而止。赵天宝四人像是丢了魂儿,目光呆滞,踉踉跄跄地回到了镇上。
打那天起,这四个人就全疯了。不哭不闹,就是整天痴痴傻傻地,在镇上学着那晚看到的台步,甩着并不存在的水袖,嘴里咿咿呀呀地哼着那凄厉的鬼戏调子,眼神空洞,谁也不认识。
家里人请了郎中来看,郎中撬开他们的嘴,看了看舌苔,又用特殊的银探子小心翼翼探进他们耳朵里,这一探,竟从他们四人的耳朵深处,勾出了一些湿漉漉、滑腻腻的东西——是几根墨绿色的水草和带着河底腥气的淤泥!
赵天宝的病最重,没熬过半个月。临死前,他突然回光返照,眼睛瞪得溜圆,死死抓住他爹的手,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
“满了!台下……台下坐满了!都在水里泡着!脸……脸都是白的!都在听戏!都在听戏啊——!”
喊完,一口黑血喷出,直接挺地死了。
后来,镇上组织胆大的人,白天去那戏台底下清理,果然在台基的缝隙和角落里,发现了不少水草和淤泥的痕迹,甚至还有一两个腐朽的、不知是什么年代的戏班行头扣子。
自那以后,南头那古戏台,彻底成了禁地。别说雷雨夜,就是大白天,也没人敢往那边凑合了。那四个听了“阴戏”的人,三个没多久也相继离世,最后一个虽然活着,却成了只会模仿鬼戏台步和唱腔的活死人,成了那晚恐怖经历的唯一、也是最后的见证。
喜欢小时候即想听又怕听的鬼故事集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小时候即想听又怕听的鬼故事集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